“我与夫人的新婚之日,夫人爬墙头看好戏,真的只是路过?”
“嗯?”
他的话意味深长不肯结束这个话题,花若怜努力回忆着那天的事情。
依稀记得自己就夸了他长得好看,貌似没有别的了。
不过,遇到这种情况,先认怂总不会出错。
她那日也是嘴欠,好巧不巧遇上郡天言并调戏了他。
“宫主若是要罚我,我都认了。”
花若怜心一横将这句话脱口而出,大不了就是被他郡天言罚抄几遍诗。
她之前听郡凌雪提过,郡天言心情不好都会让她抄诗静静心。
“我何时说过要罚你?”
看着服软的女子郡天言格外无奈,在她眼里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形象啊!
莫不是刚才对郡凌雪说话声音大了些吓到她了,自己被调戏那日眼前女子可是胆子大的很啊!
“不罚我吗?”
听到他这句话花若怜才敢抬起头,郡天言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动作忍不住问:“你怕我?”
“我没有。”
“那你离我近些。”
看着她偷偷的往后退,郡天言脸色有点难看。
他又不是老虎,难不成还会吃了她?
“男女授受不亲,宫主。”
“我是你夫君,也不可以吗?”
郡天言干脆起身调整了自己的位置,二人的距离仅有一掌之隔。
花若怜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住了。
她面上带着笑意一边装作羞怯的样子朝后挪了挪,“我长得丑,怕吓到宫主。”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不会嫌弃的。”
郡天言仍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欲哭无泪的花若怜恨不得抬脚将他踹下去。
眼前这情况硬碰硬自己肯定吃亏啊!
这郡天言怎么看都像只大尾巴狼,自己受制于人,一点也不敢动弹。
“伤口还疼吗?”
看她这副模样郡天言转移了话题,他的小夫人有趣的紧。
自己得退后一步让让她,否则她吃了亏心里难受了怎么办?
那晚她也是一副不肯退让的模样,言语中的自信让人移不开眼。
他的视线看向花若怜的左臂上,那一刀划在肉上一定很疼。
想到她受的委屈郡天言就有些心疼。
“不疼不疼,宫主,你看!”
花若怜抬起胳膊动给郡天言看,动作牵扯到伤口她疼得呲牙咧嘴。
大幅度晃动着伤口让郡天言无奈地抚上额头,总觉得眼前的女子不太聪明。
额,就像一只猫,还是那种不太聪明的笨猫。
\\\"莫要动,好好歇着。\\\"
他将花若怜的左臂轻轻放下,看见她还在没心没肺的笑,面上的担忧显而易见。
“凡事不要逞能,那可是真刀,若是出了意外该怎么办?”
郡天言拿起碗中的勺子,轻轻搅拌起中药让它散热。
随着热气的升腾,空气中飘出一缕清香的气味。
“我当然知道那不是闹着玩的,我敢给墨风下毒,就做好了被他报复的准备。”
“他这次,是冲着我来的。”
花若怜的声音慢慢低沉下去,郡天言搅拌的动作突然停住继而转头看向她。
\\\"不怕吗?”
不怕得罪墨风与水榭阁为敌,不怕那把刀伤到要害威胁性命吗?
不害怕死亡吗?
“怕,我当然怕,怕的要死。”
听着郡天言沉重的话语,花若怜忍不住泛起委屈,她抚上左臂上的伤口面上的笑意消散。
“可当时我只有一个想法,保护好身边的人。”
“凌雪是宫主的妹妹,齐家姐弟是宫主的客人,我在他们中是最年长的。\\\"
\\\"这是我惹出来的事,于情于理都不该把他们牵扯进来。\\\"
与墨风结下梁子那天,花若怜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很清楚墨风这人睚眦必报,一定会来找她的麻烦。
哪怕他的目标不是自己,本能的反应也是冲在前方保护他们。
她来这个时空的时间并不长,收养她的园长曾经对她说过一句话。
“若有人真心相待,不论前方有何种困难,也要冲上前为他开一条路。”
她本就是知恩图报的人,怎可能丢下他们独活呢?
“那刀伤在我手臂上时,我心里却在庆幸,幸好不是刺进了齐嘉的身体。”
\\\"幸好是宫主来了,是宫主救我于水火中。\\\"
花若怜眼角含着泪身子不禁发抖起来。
从她的眼中郡天言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希望,那个眼神让郡天言的心脏突然漏掉—拍。
他放下手中的药碗,突然将面前的女子搂入怀中。
感受到怀中人的气息,花若怜瞪大双眼不敢动弹一下。
郡天言将她的头埋入怀中,不知怎地她从心底感受到一丝安心。
他的怀抱好温暖,被他这样抱着,那些未知的恐惧好像不害怕了。
他如同天仙降临拯救了自己,不论在别人口中他是何种模样,在自己眼中郡天言就是她的神。
他救赎了自己,也治愈了那颗漂泊无依的心。
“宫主…”
“嗯。”
听到她的声音郡天言平静的心又砰砰跳了起来。
温香软玉在怀,他竟然不想松开了。
好想时间就停在这一刻,这些天来他紧绷的状态得到了放松。
看到她安然无恙的活着,他觉得这世间的一切都有意义。
“宫主…”
“怎么了?”
“我的伤口又裂开了。”
花若怜说出这句大煞风景的话,郡天言慌张的放开她。
看着她小脸通红的模样,他忍不住在心底呐喊:自己的小夫人怎么这么可爱。
她的目光清明,面上一副受惊吓的表情。
那双眼睛如同初醒的林间小鹿,楚楚动人。
他上辈子是积了多少善,才让上天赐给他如此可爱的夫人。
“抱歉,我让南凰再来一趟。”
郡天言连忙站起身想要差人叫来慕南凰,花若怜右手直接拉住了他的衣角。
看着他不解的眼神,她吞吞吐吐的开了口:“其实…没那么严重。”
“只是宫主刚才抱的太紧,我快喘不过来气了。”
听到她的话郡天言恍然大悟,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一边拿起药碗看向她。
\\\"这药放的差不多了,夫人喝了再休息会儿吧。\\\"
\\\"我自己来。\\\"
花若怜看着他的动作就要去拿药碗,可她左臂受了伤,喝药也不是很方便。
郡天言再次坐在床边,一只手摸了摸花若怜的头。
\\\"你坐着,我来便好。”
“宫主,我有陪嫁来的侍女,让她来就好。”
“她不行,还是我亲自来。”
郡天言舀了一勺药放在嘴边吹了吹,花若怜怎敢让他亲自动手。
让他亲自来喂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是自己强迫他做此事的呢!
他好歹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自己对他畏惧也是应该的。
虽然他救了自己,还对自己那么温柔,可终归是因为她身后的势力。
却非心甘情愿,她才不会接受这份好意。
“别想太多,今日是你受委屈了,我对你好是我自愿的。”
郡天言看她纠结的表情,心里也猜出了几分,自己对她好那是心甘情愿的。
就算是当今王上施压赐婚给他,他若不喜欢,也不会对此人温柔以待。
顶多做对相敬如宾的夫妻,给她尊荣,护她无忧。
即使自己再不喜欢,也不会冷落她。夫妻本就是一体,荣辱与共。
可眼前的女子不同,月下那一眼便扰乱他的心。
他愿意敬她爱她,愿意温柔待她,不论她是何种身份。
在他心中,她是他的妻,她是他的夫人,是这个世上自己想保护的人。
郡天言觉得自己是疯了,仅凭那一眼自己对她念念不忘。
她刻意地躲着自己,不肯与他处在同一个空间。
若不是自己在这段时间忙着处理那些事,他早就去砚秋居找他的小夫人了。
他让楚思文买了洛川城最好的首饰送到她的住所,城中有好吃的糕点也一一买回。
只是这些事情她从未知道,他也不愿让她知道。
他对她动了心,却也怕自己会吓跑她。
“你不要有心理压力,我们两个是夫妻。”
“你离开家嫁给了我,自然是我嗜血宫的女主人。”
“我若不对你好,岂不成了天下的负心之人。”
他笑着将那勺药递到她的嘴边。
听着他如此认真的话语,花若怜内心深处的那根弦被触动了。
\\\"啊~\\\"
见他执意这样做自己也不好拒绝,况且自己受了伤喝药的确有些困难。
\\\"好苦。”
花若怜只喝了一口就吐槽着这药的味道,她抬眼委屈巴巴地看向郡天言。
“能不能不喝?”
“良药苦口,喝完对你的伤有好处。\\\"
“况且夫人这样一个大美人留了疤痕多可惜!”
郡天言再次舀了一勺放在她嘴边,这直白的夸赞对她很受用。
花若怜凑近细看他就是一妖孽,尤其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这世上怎会有人生的如此好看?
好看的皮囊万万千,能让她一眼记住的少之又少。
“可是真的很苦,我自小就怕吃药。”
\\\"若是觉得太苦,喝完了吃一颗糖。”
郡天言变戏法似的拿出一颗饴糖放在她手心,看到那颗糖花若怜忍不住笑出声。
“宫主在哄小孩吗?”
“我在哄我夫人,夫人若认为自己是孩童,也未尝不可。”
他一本正经的看向花若怜,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宫主好像很会哄人,定有许多姑娘倾心宫主吧!”
看着他花若怜突然将心里的话讲了出来,说完自己好像意识到哪里不太对。
这种私密的事情郡天言好像没必要同她讲。
自己是不是唐突了,会不会让他觉得有些轻浮。
她抬眼却见郡天言将碗放在桌子上正色道:“我就夫人一个女人。\\\"
言外之意就是说他自己洁身自好,不近女色。
花若怜内心的八卦欲更浓了,嗜血宫的郡天言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吗?
纵横江湖这么多年竟然没点花边新闻,这让她有些惊讶,难不成他有病?
猜测出这个结论花若怜的表情有些猥琐,她上下打量着郡天言忍不住为他惋惜。
啧啧,这张脸啊可惜了!
年级轻轻就有病,上天果然是公平的。
可怜的孩子,怎么这么惨?
郡天言看她这幸灾乐祸的表情后背突然一冷,总觉得她没藏着好意,一定又在盘算着什么。
“宫主,您有病吗?”
“……”
听到她的问题郡天言脸色一黑内心的无语更多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家夫人竟然在猜测他是否有病。
难不成他长了一张短命的脸?
郡天言看着她探究的眼神,平静了自己的心态,他长舒一口气认真地向她解释。
“其一,我很正常,没病。”
“其二,现在没病,以后也不会有病。”
“所以,夫人可以放心,你的夫君身体很硬朗。”
他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些话,花若怜面露尴尬右手拿起药碗将剩余的药喝了个干净。
她这是在郡天言的雷点上蹦迪啊!
自己怎么会问出这个问题呢?
造孽造孽啊!!!
“诺,吃了。”
他又掏出一颗糖递给花若怜,看着他不悦的表情花若怜诚惶诚恐的接过那颗糖。
这可不是简单的一颗糖,这是她的小命啊!
“吃了吧,嘴里不会太苦。”
“嗯。”
她乖巧的点了点头,在郡天言旁边不敢再造次。
今日一见为何能从他身上感到安心,就好像自己与他认识了好久。
明明是两个时空的人,怎么可能有过交集呢?
想到这些花若怜忍不住抬起头再次看了他一眼。
漂亮的容貌谁都喜欢,盯着那双桃花眼不由得想到了自身。
若她能长得有郡天言一半漂亮,自己出门绝对昂起头横着走。
“看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