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实在不行你用武功教训他一下。”
未等巧墨反应过来花若怜便扬长而去,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巧墨欲哭无泪。
小姐竟在关键的时候坑她一把,天理何在啊!!!
刚才还拉着自己的手说,要在嗜血宫好好活着呢!
这变脸速度之快,像是预谋了很久了。
果然,花若怜靠不住。
“小姐,小姐,你不能走啊!!”
“我的武功就是些唬人的把戏,上不了台面啊!”
“小姐,巧墨替不了你啊!”
巧墨拿着凤冠欲哭无泪,这玩意能砸到郡天言头上吗?
她听过洛川城的传言,郡天言长的凶神恶煞,以折磨人为乐趣。
她这条小命,今日不会折到这吧!
自己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哪里经历过这样的阵仗。
看着床上的红盖头巧墨叹了一口气。
眼看着郡天言就快进新房,心一横便对着铜镜戴上了那顶凤冠。
她选的主子,做什么自己都依着。
不过,临阵脱逃这事花若怜做的太不厚道了。
巧墨不安地坐在床上,两只手不安的扯着喜帕。
就纵容她这一次,以后自己绝不当靶子了。
红盖头下巧墨的心情五味杂陈,而此刻的花若怜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成功的坐上墙头。
与其说是坐,倒不如用爬更为贴切。
她一路小跑从那新房出来,在一旁的杂物间找到了一把梯子。
临阵脱逃是一时兴起,刚出门就有些后悔。
可看着那间新房,想着自己都出门了,哪有回去的道理。
毕竟是将军府出来的,况且沐倾瑶提过巧墨会一点功夫。
给郡天言来一拳应该没关系。
等屋里有了动静,她再回去看看情况。
郡天言年纪大了,身子骨肯定吃不消。
“这个位置刚刚好啊!”
墨风袭击那次巧墨替自己出了头,她买了有关于郡天言的消息。
那人说他是个老头,接亲时自己也验证了这一点。
对付这种人物,巧墨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她就不仗义这一次,下次绝不把那丫头丢下。
“要不要再挪挪?”
看着身下的围墙,她泛起了一丝犹豫。
“放心,能看到!”
“那就行!”
听着来人的回答她开心的笑出了声,半晌花若怜突然反应过来。
这月黑风高的,从哪来的声音?
她下意识的咽了口水,循声看去却见右手边多了一俊俏男子。
月色下能隐约看到他的轮廓,他上来时没发出一点声音,这让花若怜立刻戒备起来。
瞧着他身上未带武器,应该不是来抓自己的。
“大半夜的,你怕我嗜血宫墙头作甚?”
听到男子的疑问花若怜长舒一口气,将自己从果盘里拿来的食物从怀中掏了出来。
“自然是来看这一出好戏。”
“原来是同道中人啊!”
听到她的回答男子轻笑出声,他刚才还奇怪嗜血宫墙头怎么会有人坐呢!
原来,这女子也是来看戏的。
看着没动静的房间,花若怜不耐烦的摸着下巴。
郡天言这会该进房间了吧!
怎么没听见一点声音啊!
“为何还不开始?”
“说不定新郎官还未入洞房呢!”
“你这么着急,可是在担心那位刚过门的新娘?”
男子斜睨她一眼,却见花若怜面带疑惑,视线一直停留在那间新房处。
“不不不,我是在担心那老头。”
“万一被新娘子打伤了,死了怎么办?”
花若怜言语中满是担忧,糟老头子一把年纪了,那可不惊吓啊!
可自己已经逃出来了,打死也不会再回去的。
巧墨知道轻重,把那郡天言打晕了便好。
“老头?”
听到这句话男子心里有些疑惑,这“老头”不会指的是自己吧?
“对呀,老头。”
“这位公子,这嗜血宫宫主可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头,猥琐至极。”
“两只腿都快迈进棺材了,还要娶妻,真不怕给人克死了。”
花若怜嗑着从果盘里拿来的瓜子,压低声音向他分享得来的八卦。
此刻的郡天言气不打一处来,“老头“二字在自己脑海中回响。
他从未听过如此清奇的八卦,风华正茂的年纪怎么就成了老头了。
“只怕哪天他两腿一蹬,嗜血宫新娶的夫人年纪轻轻就要守寡了。”
“唉~”
“唉~”
手中的瓜子在这一刻突然不香了,想着那双干瘪枯黄的手,叹息声再次在空中响起。
“放心,她不会守寡的。”
“顶多喝下毒药,陪葬罢了。”
郡天言云淡风轻的说出这句话,闻言花若怜身躯一震,心中的愁苦再也掩藏不住。
“变态,变态啊!”
“天理难容,十恶不赦啊!”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此刻的花若怜已经脑补出自己被赐毒药的场景。
两个奴仆架着自己跪在大殿中央,一个侍女掰开她的嘴灌下毒药。
身后便是郡天言的棺材,只等自己闭眼,就与郡天言一同下葬了。
“先别急得伤心,嗜血宫宫主可不是猥琐至极的老头。”
郡天言在“老头”二字上格外加重了语气,离谱的传言让他这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姑娘得到的消息不准确,仅凭外人三言两语就给人下判决,未免有些苛刻了。”
郡天言语气中带着嘲弄的意味,花若怜尴尬坐在墙头思考着消息的准确性。
这消息是她花了好些银子得来的,卖消息的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听旁人说他的消息最灵通了。
白花花的银子花出去不少,他也再三保证消息的准确性。
难不成自己真上当了?
洛川城的人这么不真诚吗?
“那货郎说的惟妙惟肖,根本没让人产生疑虑。”
“那人是不是在云和巷,执一杆破旧的旌旗。右腿有些残疾,随身挂着一个青色香囊。”
“讲话与洛川人不同,头发花白,约莫五十岁的小老头。”
郡天言准确的道出那人的特征,闻言却见花若怜激动的拍了拍大腿,就差蹦起来大喊出声了。
“就是他,就是他。”
“他卖我的消息,说是洛川城仅此一份,我花了好些银两呢!”
那货郎笑意盈盈的向自己讲述郡天言的故事,就连嗜血宫有哪些人都说的非常具体。
“真是…愚不可及。”
听到她花不少银两还被人坑骗,郡天言无奈的抚上额头。
“那人是洛川城有名的跛足尤,平日里以坑蒙拐骗为主,你是上了他的当了。”
“他竟然坑我这个弱女子,他竟然敢坑我!!!”
花若怜欲哭无泪的说出这番话,初入洛川还被人骗了钱财,好丢人,好丢人。
若说此事自己知道罢了,眼前的男人竟然也知道了,这该如何是好?
“公子,此事可否替我保密?”
她皮笑肉不笑的说出这句话,将军府之女被一货郎坑骗钱财,让人知道了她的脸往哪里放?
“怎么?你还担心此事被旁人知道?”
“我是要面子的,脸皮薄。”
郡天言听后饶有兴趣的看向她,言语中带着调侃的意味。
“姑娘身轻如燕,能爬我嗜血宫墙头。”
“若说脸皮薄,怕是会让人笑掉大牙。”
说完透过微弱的月光打量着她,不过是来墙头看风景,怎么也想不到会遇见迎娶的夫人。
“公子,我是个弱女子。”
“依我看,姑娘身子骨好着呢,何来娇弱一说?”
听到此言花若怜尴尬的别过头,一山比一山高,她在这一局完败。
“就当公子这话是在夸我吧,我还要看戏呢!”
说着顺手将瓜子递了过去,大家都是来看戏的,不得找点事打发下时间。
“来点不?”
“这瓜子可香了!”
见男子没有吭声,花若怜也不再让他。
心里却泛起一丝疑惑,莫不是个有洁癖的主?
还嫌弃我的瓜子,算了,不吃我自己吃。
她悠闲地嗑着瓜子,视线落在新房处,心里希望这场好戏赶快开场。
嗑瓜子的声音在空中响起,抬手间看见明晃晃的金镯子叹了口气。
这金子好看是好看,就是太沉了。
思考片刻便将腕上的镯子拿下,朝着身后的草地扔了下去。
看着这位举止豪放的主,郡天言一时语塞。
“姑娘扔了镯子干什么?”
“影响我嗑瓜子。”
她诚实的道出这个原因,此刻的郡天言找不出任何理由来反驳她。
她说的话太真诚,下一秒便转移了话题。
“沐家小姐下毒给水榭阁阁主下毒一事,姑娘可知?”
“我干的!”
听到他的问题花若怜继续嗑着瓜子,头也不抬的承认了此事。
她说的云淡风轻,像是在讲一件平常事。
看出男子眼中的疑惑,花若怜淡定的放下瓜子,指着自己一字一句开了口。
“毒,我下的。”
“可惜,用错人了。”
她发出“啧啧”的叹息声,自己这步棋走的大意了。
“原本是给那郡天言用的,他一来却搅了我的计划。”
“你说,这算不算为我素未谋面的夫君挡了一劫呢?”
她的笑容有些邪恶,误打误撞来了个水榭阁阁主。
既然他给自己找不快,这毒药就让它发挥该有的价值吧!
反正不会死人,流点血发发冷就过去了。
她可没有害人的心思,这墨风应该感到荣幸,这可是旁人都享受不到的待遇呢!
“不过,我可没那么大的胆,那可不是什么厉害的毒药。”
“沐家独有,用来防身的,会让人产生极强的幻觉。”
“毕竟,我可不打算谋害我亲爱的夫君呐!”
她特意“夫君”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听完她的话郡天言只觉得脊背一冷。
原来,这毒药是给自己准备的。
他应该感到庆幸,墨风这人替自己挡了一劫。
要不然躺在床上的人就变成他了。
“你是沐倾瑶?”
“公子觉得呢?”
她抬起宽大的衣袖,那身喜服在月光下为她增添几丝风情。
“你眼前的这身衣服,这个人,公子觉得我会是谁?”
她知道这个男子不是一般人,既然他能来嗜血宫,想着也不是郡天言的死对头。
新婚之夜还有人与她唠嗑,她这算幸运还是不幸呢?
“我明白了,夫人是不喜那郡天言,才在新婚之夜逃了出来。”
“原本没动出逃的念头,可他是个老头哎!!!”
“换句话说,若公子要娶一个与自己母亲年纪相仿的女子,公子会怎样做?”
“是坦然接受还是溜之大吉?”
“公子并非我,又怎知我的处境?”
那双手着实吓住了花若怜,让巧墨顶替只是权宜之计,今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呢!
此刻的郡天言脑子里只有“老头”二字,哪里听的进花若怜的问题。
“他不是老头,不是。”
“就是,他就是。”
“我看到了那双手,他还占我便宜。”
花若怜义愤填膺的说出这句话,想到拜堂的事情,她的脸立刻黑了下去。
“都说了你被骗了,他不是老头!!!”
忍无可忍的郡天言大声的说出这句话,他的一世英名,全被尤老头毁了。
下次一定逮着他打一顿出气,卖消息骗钱的勾当一定不能再发生了。
“行,他不是,我是,行了吧!!!”
花若怜也不明白眼前的男子激动什么,手总不会骗人,难不成这背后另有隐情?
“你也不是,你是美人。”
突如其来的夸奖让花若怜一怔,朦胧的月色下他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
“公子说笑了,我相貌平平,担不起美人的称号。”
她见过沐倾瑶,那清丽脱俗的容貌才担的起“美人”二字。
“抱歉,是我唐突了。”
知道自己失礼在先,郡天言向她致歉,花若怜挥挥手表示不在意。
“只是可怜了我的丫头,要不是那位墨阁主,我至于让她顶替吗?”
她说的极为气愤,看到她懊恼的表情郡天言不以为然。
“我瞧着夫人也不为那丫头担心啊!”
“反而有些高兴,不是吗?”
被人戳穿了小心思,花若怜面色涨红起来。
这人怎么净说大实话呢!
“我不过是有些心虚罢了。”
她不好意思的压低声音,那点小心思直接写在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