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满脸怒容地打开门房,那扇原本紧闭的门在冬雪的用力的动作下,发出细微的响动,冬雪很生气,可是又担心弄出大动静会吵醒正在房中休息的时茜,所以冬雪又在极力隐忍。
门外,铁铮敲了门后没听到房间传来回应的声音,便又敲了敲,然后站在那里等待,直到铁铮听到房里传来的脚步声,才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静静地等待着房门被打开。
当房门终于缓缓打开时,铁铮毫无防备地与冬雪那张充满怒意的臭脸相对视。铁铮一下子愣住了,脑海中迅速闪过关于冬雪的一些信息。
铁铮心里暗自思忖着,眼前这个满脸怒容的女子应该就是爵爷身边的春夏秋冬四个大丫头之一的冬雪了。他知道冬雪平时主要负责协助爵爷管理农庄里的各种事务,所以很少有机会在爵爷身边贴身伺候。不过,他也听说过,冬雪在爵爷的这几个丫头中,算是领头的人物。
冬雪打开门后,原本还在气头上的她,突然看清门外站着的人竟然是靖王的侍卫铁铮,她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那原本就冷若冰霜的面庞此刻更是仿佛能掉下一层寒霜来。
只见冬雪一言不发地径直走出了门外,她的步伐显得有些急促,似乎对铁铮的到来非常不满。
冬雪的这个举动让铁铮终于回过神来,他急忙想要开口询问冬雪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为何会如此一脸的不快。
然而,还没等他把话说出口,就听到冬雪压低了声音,语气严厉地对他说道:“铁铮,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这么大的动静敲门,你知不知道我家女公子刚刚才睡下?你要是胆敢搅扰我家女公子休息,小心我们春夏秋冬拿你是问。”
铁铮听了这话,不由得愣住了,他眨巴着眼睛,似乎有些难以置信。过了好几秒钟,他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道:“爵爷……爵爷睡了呀!我家爷还想着请你家爵爷一起用早膳呢。”
冬雪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的不快。她稍稍放缓了语速,继续压低声音说道:“我家女公子已经两夜一天没有合眼了。刚才好不容易回房吃了半碗白粥,这才躺下歇息,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你就跑来敲门。要是把我家女公子给吵醒了,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我一定会压着你,去找你家王爷理论一番!”
铁铮一听,吓得脸色煞白,连忙摆手求饶道:“冬雪姑娘,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真不是故意要吵到你家爵爷睡觉的。我也是担心误了我家王爷的好事,所以才……”
冬雪听了铁铮的话,心中不禁一动。她当然知道自家女公子对靖王爷的心意,而这铁铮又是靖王的侍卫,自己确实也不好过于为难他。
想到这,冬雪道:“铁铮,你回去告诉你家王爷,我家女公子现在困的很,只想好好睡一觉。便是有天上的龙肉,我家女公子也不想吃。还有,我家女公子若是没睡好,或是没睡够让人吵醒了,那可是会生气的。”
铁铮听了冬雪这一番话,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忙不迭地道谢:“多谢冬雪姑娘提点,在下感激不尽。我这就立刻回去转告我家王爷。”说罢,铁铮转身便要离去。
然而,他才刚走了两步,却突然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硬生生地停在了原地。这一变故,让正准备回房的冬雪不禁面露疑惑之色,心中暗自思忖:这铁铮怎么回事?莫不是靖王爷还有什么事情没交代清楚?
就在冬雪狐疑之际,只见铁铮缓缓转过身来,又向前迈了一步,重新回到冬雪面前,开口道:“冬雪姑娘,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冬雪闻言,秀眉微蹙,略作思考后,方才应道:“铁侍卫,你有何事要求我?说来听听吧。”
铁铮见状,赶忙躬身施礼,然后一脸恳切地说道:“冬雪姑娘,你家爵爷若醒了,可否让人给我家爷传个口信?”
冬雪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变得冰冷,她毫不客气地说道:“我可是我家女公子的人,没有我家女公子的发话,我怎么可能随便给别人传口信呢!”
铁铮见状,连忙道歉:“哎呀,我说错话了,真是该打嘴!”说着,他还真的抬手轻轻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然后满脸笑容地对冬雪说道:“冬雪姑娘,等你家爵爷醒了,麻烦你转告一下,我家王爷想要请你家爵爷一起吃个饭。”
冬雪并没有因为铁铮的道歉而改变态度,她依旧冷淡地问道:“铁侍卫,冬雪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得罪过你呀?”
铁铮急忙摇头,解释道:“今天可是我和冬雪姑娘第一次见面呢,我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冬雪姑娘,这得罪又从何说起呢?”
冬雪冷哼一声,继续说道:“那铁侍卫,你为何要这样陷害我呢?我身为一个下人,没有主子的吩咐,怎么能随便给别人传递主子的事情呢?而且,就算是外人的事情,如果主子没有问起,我又怎么能胡乱乱说呢?反之,如果那件事情对主子不利,或者与主子有关,不用你说,我自然也会如实告诉主子,绝对不会耽误主子的事情。”
冬雪的话如同寒风吹过铁铮的耳畔,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然而,冬雪却似乎完全没有在意铁铮的反应,转身便回房去了,还顺手将房门紧紧关上,仿佛铁铮根本不存在一般。
铁铮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心中一阵纠结。他一边犹豫着要不要就这样回去,一边又担心回去后无法向自家王爷交代。思来想去,铁铮最终决定还是先在这附近守候着,等爵爷醒来后再回去禀报王爷。
主意已定,铁铮便在附近找了个能直接看到时茜房间房门的地方,静静地待了下来。他心里暗自琢磨着,爵爷若是醒了,那房间里伺候的春夏秋冬四个丫头肯定会忙碌起来,到时候必然会频繁地进进出出。只要自己盯紧了房门,应该就能第一时间得知爵爷醒来的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铁铮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等了多久。就在他有些困倦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什么人在靠近。他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手也迅速地摸到了刀柄上,然后猛地转过身,满脸警惕地盯着来人。
然而,当他看清楚来人的面容时,却不禁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长风。
“长风,是你呀。”铁铮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惊讶,“你来这里做什么?”
长风并没有立刻回答铁铮的问题,而是不紧不慢地走到铁铮身后,顺着他刚才看的方向望去。十几秒钟后,长风才缓缓开口道:“你来这做什么?我就来做什么。”
铁铮听了长风的话后,心中愈发地紧张起来。他虽然有些憨厚,但也并非愚笨之人,自然能够看出辰王对贞瑾伯爵的心意。
铁铮暗自思忖着,自家王爷如此难得地对一个女子心生倾慕,绝不能让辰王横插一脚,将人从王爷身边夺走。
于是,铁铮定了定神,开口对长风说道:“长风啊,你可别忘了,你如今仍然是伯爵府的人啊!”
长风闻言,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铁铮,回应道:“铁铮,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既名为长风,自然还是伯爵府的人。况且,女公子只是暂时将我借给辰王当侍卫而已,等圣上找到合适的人选,我肯定是要回到伯爵府的。”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我的月钱可是伯爵府发放的,辰王给的不过是些赏钱罢了。”
铁铮连忙点头,附和道:“正是如此!长风,你既然清楚自己的身份,那就更应该明白,辰王殿下他身体欠佳,而且曾经娶过亲。若是你家爵爷真的嫁过去,那可就是继妃了。按照规矩,继妃日后可是要给前王妃行礼的,毕竟死者为大,这地位自然就矮了一截啊!”
长风嘴角微扬,突然轻笑一声,说道:“铁铮啊,没想到你知道的还挺多。不过呢,我家女公子就算嫁给辰王,那也绝对不可能是继妃哦。毕竟,辰王和前辰王妃可是和离的,已经断得干干净净啦。”
铁铮听完长风的话,不禁愣了一下,过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然后有些恼怒地说道:“长风,你这是铁了心要帮辰王,要来坏我家王爷的好事吗?”
长风一脸无辜地道:“铁铮,这可不是我故意的啊。我也是职责所在,没办法啊。
圣上向女公子要我给辰王做侍卫时,我家女公子就吩咐过我,要我在做辰王侍卫期间一切都听从辰王的命令。
如果辰王有什么吩咐,那我也只能照做咯。要是我不听从辰王的命令,不仅辰王会怪罪我,就连圣上也会责怪我家女公子御下不严。”
铁铮听了长风的这番话,气得直咬牙,心里暗暗叫苦。铁铮心里暗自思忖着,长风毕竟是伯爵府的人,俗话说得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啊。要是长风铁了心要帮辰王和自家王爷争夺郡主贞瑾伯爵这个大美人,那自家王爷可就真的有些麻烦了呢。
突然,铁铮的眼睛闪过一丝光亮,他像是突然领悟到了什么,说道:“长风,我明白了。各为其主嘛,既然如此,那你就过去吧!”
长风闻言,面露疑惑之色,问道:“过去?铁铮,你要我去哪?”
铁铮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回答道:“长风,你就别装傻了。你刚才不是说,我在这里做什么,你到这里就做什么吗?那还能去哪里?当然是过去敲门,把辰王交代你的话转告你家爵爷啊!”
长风听了铁铮的话,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说道:“铁铮,你怎么不过去啊!”
铁铮见状,连忙解释道:“我过去了啊!我已经把我家爷吩咐的事情办妥了,现在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家爵爷的回信呢。”铁铮顿了顿,见长风依然不动,就接着说道:“长风,你再不过去传话,我家王爷可就要捷足先登了。等你家女公子应了我家爷,那可就没辰王什么事了。我这可是为你好,你还是快点过去吧!”
长风看着铁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说道:“铁铮,你挨骂了吧?”
铁铮听到长风的话,突然愣住了,心中暗自惊讶,差点就直接问出口:“你怎么知道?”然而,他今天的反应异常迅速,硬生生地忍住了这句话,没有让它脱口而出。
他定了定神,连忙反驳道:“没有这回事儿!我家主子可是堂堂靖王爷,而我则是王爷的贴身侍卫,谁敢对我不敬啊?”
长风嘴角微微一扬,似笑非笑地说:“别人或许不敢,但我伯爵府的小丫头可就不一定了。小丫头们的那张嘴啊,向来是不饶人的,要是把她们惹急了,骂人都算是轻的,说不定还会直接动手呢。”
长风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而且,就算她真的把你给骂了,你家王爷恐怕也不敢打上门跟我家女公子讨说法吧。毕竟,你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小丫头给打了,你家王爷说不定还会觉得有些丢人呢。”
铁铮听了长风的话,淡定地说道:“我家王爷可不是那种人!我们这些跟随王爷出生入死的铁卫亲卫,王爷他自己怎么打骂都可以,但外人绝对不行!外人就是外人,根本没资格管王爷的事,更别说是王爷的人了!”
说着这些话,铁铮心中暗自思忖着,然而,长风所言不无道理,若是自己真被伯爵府的丫头殴打,王爷恐怕确实不敢贸然打上门去与爵爷理论。
毕竟,爵爷可是王爷心仪的女子心头好,王爷自然是舍不得说爵爷半句不是,而说爵爷的人不是不就是说爵爷的不是了。如此一来,王爷顶多也只能从其他方面对自己进行一些补偿和安慰罢了。
铁铮心里暗自琢磨着,原本盘算着哄骗长风前去叫门,好激怒房中的春夏秋冬那四个丫头,可如今看来,这个计谋怕是难以实现了。
铁铮仍在苦思冥想着该如何给长风找点麻烦,好让他无法顺利完成辰王交代的任务。这样一来,辰王便无法与自家王爷争抢郡主贞瑾伯爵这美人,自家王爷自然就能如愿以偿地了。
正当铁铮绞尽脑汁之际,却没料到长风在说完话后稍作思考,仅仅一分钟的时间,便毅然决然地转身准备离去。
铁铮见状,心中一惊,急忙道:“长风,你这是要去哪儿啊?你不去叫门吗?”
长风朗声道:“此时女公子下榻的房间房门紧闭,伺候女公子的春夏秋冬四个丫头,无一人在外候着,此乃闭门谢客之举。
这分明是在告知我等,我家女公子不见客,此刻登门叫门,岂不是自讨苦吃,等着挨骂吧!
铁铮,你莫非是想骗我前去叫门,好让春夏秋冬四个丫头对我心生恼意,我才不会中你的奸计呢。
况且,辰王殿下派遣我过来,也仅仅是让我过来探探情况,倘若女公子尚未歇息,我便回去禀告他,他自会亲自过来邀请我家女公子一同用膳。
若是女公子已然歇息,辰王殿下则嘱咐我切勿打扰,直接回去复命便是。
故而,辰王殿下交代之事,我已然办妥,自然是要打道回府了。”言罢,长风便如疾风般快步离去。
铁铮本欲高声呼喊长风,却又唯恐会惊扰到正在房中休憩之人,只得悻悻然打消了叫住长风的念头,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时茜的房门,静候时茜起身。
又不知过了多久,铁铮忽觉身后似有异动,忙回首望去,只见满脸怒容的靖王爷如一座山岳般矗立在身后,铁铮赶忙抬头挠了挠头,惶惶然道:“爷,您怎的自己过来了。”
靖王嗔怪道:“本王让你出门传个话,你这一去,犹如泥牛入海,半天都不见踪影。本王还当你遭遇不测了呢。结果,你却在此地磨蹭什么?”
铁铮慌忙解释道:“爷,我来时,爵爷她已然安寝了。所以,我便寻思着,我在此守候,待到爵爷歇息够了,起身之时,房中伺候的丫头必定会进进出出,那时,我再过去求见传话。”
靖王听了铁铮的话,沉思须臾,言道:“难得铁铮你有这番心意,本王承你的情,既如此,你便在此好生看着。莫要让人惊扰爵爷歇息,更要慎防那逃窜之蛊师。
倘若察觉有可疑之人趋近爵爷歇息之所,格杀勿论。”
……
王谦等东莞使臣在时茜、靖王、辰王等西周人离去之后,便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他们面面相觑,彼此之间的气氛有些凝重。过了一会儿,王谦首先打破沉默,提议大家聚在一起商讨一下接下来该如何应对今天发生的事情。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于是他们围坐在一起,开始了长达一个多时辰的讨论。在这个过程中,每个人都充分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和意见,有的主张立刻采取行动,有的则认为应该先观察一段时间再做决定。经过激烈的争论和深思熟虑,最终大家达成了一致决议:由王谦修书一封,详细禀报今日所发生之事,并恭请东莞皇帝示下。
王谦拿起笔,略作思考,便开始奋笔疾书。他的笔触流畅而有力,将今天的所见所闻一一道来,包括时茜等人的言行举止、西周人的态度以及他们之间的交流等。写完之后,王谦仔细检查了一遍书信,确保没有遗漏重要信息,然后待墨迹干透之后,将其小心翼翼地卷好。
接着,王谦从桌上拿起一个比拇指略粗些的竹筒,把卷好的纸条轻轻地塞入其中。这个竹筒是专门用来传递重要信件的,它的密封性很好,可以保证信件在传递过程中不被损坏或泄露。
王谦将竹筒交予一名身材魁梧的武将,嘱咐他一定要尽快将信件送达东莞皇帝手中。武将接过竹筒,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一定会不辱使命。
武将手持竹筒,步履稳健地步出房间,来到院子中央。他抬头望了望天空,只见晴空万里,阳光明媚,是个适合放飞信鸽的好天气。于是,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骨笛,放在嘴边,轻轻吹奏起来。
骨笛发出的声音清脆悦耳,宛如天籁,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让人陶醉其中。这美妙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经久不息。
须臾,一声高亢的鹰击长空之啸传来,这声音如同雷霆万钧,震撼人心。它似乎是对骨笛声音的回应,两者相互呼应,交织成一曲动人心弦的交响乐。
听到这声啸叫,武将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深知,这是他训练的海东青在回应他的召唤。这只海东青是他的得力伙伴,他们之间有着深厚的默契。
紧接着,武将伸直手臂,将竹筒高高举起。他的动作稳健而有力,仿佛在向天空中的海东青展示着自己的权威和信心。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如流星般从天空中俯冲而下。它的速度极快,如同闪电一般,让人几乎无法捕捉到它的身影。眨眼间,黑影稳稳地落在了武将伸出的手臂上,原来是一只训练有素的海东青。
这只海东青身姿矫健,羽毛乌黑亮丽,它的眼睛锐利而有神,透露出一种威严和自信。它站在武将的手臂上,显得格外威风凛凛。
武将小心翼翼地把竹筒系在鹰的脚上,然后又命手下取来一些鲜肉,喂给海东青。海东青欢快地啄食着鲜肉,享受着这难得的美食。
待海东青吃饱后,武将轻轻抚摸着它的羽毛,然后将它放飞。海东青振翅高飞,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迅速消失在天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