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茜的一番推理,让王谦等东莞使臣们陷入了尴尬的境地。他们原本信誓旦旦地声称死在落霞郡主房间内的男子就是擅闯郡主房间的歹徒,然而,时茜却指出,这个男子很可能是伪装成侍女的宋王暗卫。
尽管王谦等使臣们坚称那暗卫是个阉人近侍太监,但时茜、靖王和辰王三人对此并不买账。毕竟,他们东莞人之前已经撒了太多的谎,而且有些谎话甚至无法自圆其说。
比如,案发后那侍女和暗卫两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果说这件事真的与他们无关,那为何他们会突然失踪呢?这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此外,如果死在落霞郡主房中的男尸并非那暗卫,那么宋王为何要将他的脸划花呢?这样一来,人们就无法通过相貌来辨认他的身份。
难道仅仅是为了泄愤吗?可如果真是如此,宋王为何不第一时间承认这个事实呢?毕竟,宋王都认下误杀落霞郡主这样的事了。那杀一个侍卫有何不敢认,不能认的。
王谦等东莞使臣们面面相觑,他们手中确实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而时间已经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升起,新的一天开始了。
时茜已经连续两夜一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她感到一股深深的疲倦袭来。她用手轻轻遮挡住嘴巴,稍稍低下头,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这个小小的动作,却被靖王和辰王看在了眼里。
靖王和辰王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都对时茜涌起一股心疼之情。靖王率先开口说道:“落霞郡主这件案子查到这里,真相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分明就是你们东莞在贼喊捉贼,我们西周可没有闲工夫陪你们继续纠缠下去。三皇兄,我们走。”
辰王听了,站起身来,回应道:“好,本王一向体弱,这一夜未眠,本王着实有些疲惫。”
时茜见状,连忙也跟着站起身子。辰王迈步走在最前面,靖王紧随其后,时茜则跟在靖王的身后,星洛和映日也依次跟上。
王谦见状,心中大急,他一边高声呼喊着,一边快步上前,想要拦住他们。然而,他的去路却被走在最后的长风和铁铮拦住了。
长风和铁铮拦下王谦后,长风一脸严肃地说道:“王大人,难道你没有听到我们辰王殿下的话吗?殿下他舟车劳顿又一夜未眠,身体已经十分疲惫,急需休息。你莫要纠缠不休,若是我们辰王殿下的身体因此出现任何问题,你恐怕难以承担这个责任。”
长风的话语掷地有声,王谦听后不禁有些迟疑,但仍不甘心地说道:“可是……”
长风不等王谦他说完,便打断道:“有什么事等殿下休息好了再说,现在请你不要打扰殿下!”说罢,长风与铁铮对视一眼,然后一同转身离去,留下王谦等东莞使臣们在原地,面露难色。
辰王走出房间后,脚步明显放缓,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而靖王也心领神会,同样放慢了步伐,与辰王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时茜在走出房间后,先是快步走了两步,然后迅速赶上靖王和辰王,与他们并肩而行。时茜一边走着,一边微笑着说道:“辰王殿下、靖王殿下,你们一夜未眠,肯定都累坏了吧!来,喝瓶花露提提神,再吃两块点心,稍微垫垫肚子。”
说话间,时茜将手伸进衣袖里,然后借着衣袖的掩护,从乾坤荷包里悄悄取出花露和一包点心。时茜动作迅速而熟练,显然是早有准备。
当辰王看到时茜从衣袖里掏出这么多东西时,不禁好奇地问道:“贞瑾,你这衣袖里竟然能放这么多东西啊?”
时茜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嫣然的笑容,声音轻柔地说道:“辰王殿下,这些东西可不是一直放在贞瑾的衣袖里哦。”
“而是祖父他刚刚给贞瑾的呢。”时茜继续说道,美眸流转,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祖父说他用了那神秘莫测的五鬼搬运术,竟然能够隔空将东西传送过来呢。”
时茜心中暗自思忖,编出一个鬼爷爷当借口真是太好了,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推到他身上,反正他已经去世了,死无对证。这样一来,自己就可以随心所欲地编造各种理由了。
说罢,时茜先将花露递给辰王和靖王,然后转身将其递给星洛和映日。星洛在看到花露的瞬间,如遭雷击般愣住了,心中暗自思忖,自己竟然也有花露?
而映日则深知自家女公子向来善解人意,赶忙伸手接过花露,并向时茜道谢,接着用手肘轻轻推了推身旁的星洛,轻声嗔道:“星洛,你还不快快接过来。你要让我家女公子如此拿着到几时,是想要累坏了我家女公子不成?”
星洛这才如梦初醒,急忙接过,然后匆匆致谢。此时,时茜望见长风和铁铮也回来了,喜道:“你们两个回来得可真是时候,我们正准备品尝这花露、享用这美味的点心呢。”
映日连忙说道:“女公子,把他们的花露给映日吧!映日拿去给他们。”
时茜听了微微颔首,长风与铁铮毕竟是堂堂男子,自己确实不便亲手给他们递送东西,于是将两瓶花露交与映日。长风、铁铮向时茜恭敬行礼致谢后,才上前接过映日递来的花露。
时茜轻轻地揭开点心的包装纸,一股淡淡的香气顿时飘散出来。她微笑着对众人说道:“祖父说这点心可是蕴含着灵力的哦,吃了不仅能治病,还能强身健体呢。所以呀,今天我们可真是有口福啦!不过呢,这点心数量有限,一包里面只有十块哦。”
时茜转头看向靖王、辰王,接着说道:“贞瑾我与两位殿下,每人拿两块。”然后,时茜又看向星洛、映日、长风和铁铮,“至于你们四位呢,就每人一块啦。”
映日连忙摆手道:“女公子,映日就不用吃点心了,留给其他人吧。”星洛虽然心里有些不舍,但还是紧跟着说道:“萧提刑,属下也不用吃了,有花露就已经很好了。这花露一瓶可要卖到一千金呢,而且还不一定能买得到呢。”
时茜见状,微微一笑,解释道:“大家别客气啦,这可是仙家的规矩哦,见者有份嘛!这可是你们的仙缘呢,如果我们私自独吞了,那以后说不定就没有这样的好福气啦。毕竟,仙家最讨厌贪心的人啦。”
听到这里,星洛、映日、长风和铁铮都恍然大悟,他们连忙再次向时茜道谢,表示感激之情。时茜双手捧着点心,先示意辰王和靖王取走属于他们的那份,然后自己也拿了两块,最后把剩下的点心交给了映日。
几人喝完花露,品尝完点心之后,都感到神清气爽,心情愉悦。然而,喝下花露才过一分钟,除了时茜和辰王之外,靖王等几人突然感觉到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内力在翻涌,仿佛要冲破身体的束缚一般。
时茜见状,心中一紧,这时时茜才突然想起了李戈刚才喝花露时的情景,顿时恍然大悟。时茜连忙喊道:“不好!我忘记跟你们说一件重要的事情了。刚才我们喝下的花露,其灵力比现在醉红尘正在售卖的花露还要更加充足。你们这些练武之人喝了,会增加内力的!”
靖王等人听到时茜的话,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他们意识到,这股突然涌现的内力如果不能妥善处理,恐怕会对身体造成不小的影响。于是,他们来不及与时茜和辰王多做寒暄,便匆匆告辞,急忙去寻找一个幽静安全的地方,好让自己能够静下心来,磨合体内这股突然多出的内力。
时茜看着靖王等人强忍体内翻涌内力的不适感,脚步匆忙地离开,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歉意。时茜喃喃自语道:“真是对不起几位啊,我不是故意的。我自己不会武功,也没有内力,喝了这花露也没啥特别的感觉,所以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一旁未走的辰王见状,赶忙出言宽慰道:“贞瑾,你切莫为此事心怀愧疚。他们饮了花露,内力大增,可谓是获益匪浅。此花露有如此神效,足见其珍贵程度远超醉红尘现今售卖的百倍有余。
这花露乃是贞瑾你祖父镇国公鬼仙赐予你的,你本可独自享用,只需将醉红尘现今售卖的花露取出与我们共饮,便已仁至义尽。
然而,贞瑾你却毫无保留,将这至臻佳品拿了出来,他们虽受了些许苦楚,但所获益处更多啊!”
时茜听后,轻声言道:“辰王殿下,你莫要这般夸赞。你如此言语,倒令贞瑾我有些难为情了。祖父并未给贞瑾我醉红尘现今售卖的花露,我便是想换,亦是有心无力呀!”
辰王笑道:“贞瑾,你就不必过谦了。贞瑾你若真心想换,自然是有法子的。
镇国公既然能够运用五鬼搬运术,隔空传送花露,自然是有办法换成醉红尘如今售卖的花露的。”
时茜心中暗自思忖,辰王能如此想法,甚好。自己慷慨献出这等花露,分文未取,总归是要图些什么的。钱财既然不要了,那让人铭记自己的好,赞自己一声,也不为过吧。
而且这声称赞,还不能自己去讨要,须得让他人主动为自己叫好。
时茜收拢思绪,说道:“辰王殿下,你果真是如此所想。”
辰王颔首轻点,应道:“况且,本王相信五皇弟和其他人必定也是这般想法。”
时茜嫣然一笑,道:“只要他们不怪罪于我便好,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求。”言罢,时茜稍作停顿,十几秒后,继续道:“长风他也去练功了。此刻,就由贞瑾我送辰王殿下你回房吧!”
辰王道:“贞瑾,你身旁的映日和星洛亦去练功了。还是由本王先送你回房吧。”
辰王言罢,见时茜意欲再言,赶忙接口道:“我身旁不仅有长风,还有金吾卫护佑,故而,贞瑾你无需为我的安危忧心。倒是你,此刻映日与星洛皆不在侧,稍有差池便不妥了,所以本王先送你回房吧!”
时茜见状,遂道:“那就有劳辰王殿下了。”言罢,二人便并肩朝着时茜下榻的房间方向徐徐行进。
辰王实难舍与时茜分别,故而脚步迟缓,时茜亦步亦趋,心中却有些困惑,这辰王为何走得如此之慢。
时茜边这般思忖,边向辰王面庞望去,辰王察觉到时茜的目光,便含情脉脉地朝时茜看来,时茜见状亦报以嫣然一笑,见时茜冲自己浅笑的辰王,霎时乱了方寸,左脚绊右脚,整个人如被风吹倒的稻穗般,往前扑倒,幸而时茜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时茜道:“辰王殿下,你可安好?”
辰王赧然一笑,以掩饰自己的窘态,心中暗忖,若是在自己心驰神往的女子贞瑾面前摔个四脚朝天,那自己日后还有何颜面再见贞瑾。
辰王在心中暗自庆幸,连道数声“好在没摔着,贞瑾扶住了自己”,嘴上应道:“多谢,贞瑾扶了本王一把,不然本王就要贻笑大方了。贞瑾屡次有恩于本王,本王都不知该如何报答贞瑾了。
真如那戏文里所言,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了。”
时茜轻笑一声,道:“辰王殿下,戏言岂能当真。”
辰王闻得时茜如此作答,心中略有失落,暗忖若是这话出自五皇弟与贞瑾之口,贞瑾或许便不会言其为戏言了吧。
辰王正心猿意马之时,忽闻时茜言道:“辰王殿下,你送到此处即可,无需再送贞瑾我回房了。
贞瑾我那春夏秋冬四个丫头,已然出来寻我了,想必是映日回去告知她们情况,故而她们四个便一同出门寻我了。”
辰王闻得时茜所言,抬头往前望去,果不其然,看到正朝着自己与时茜袅袅而来的春夏秋冬四个丫头。
春杏、夏禾、秋霜、冬梅来到时茜与辰王面前,便向辰王、时茜施礼,继而感谢辰王护送时茜归来,时茜与辰王道别后,便在春夏秋冬四个丫头的簇拥下,如众星捧月般离开,回自己下榻的房间去了。
……
时茜与春夏秋冬四人回到房间后,一边任由夏禾、秋霜为自己宽衣解带,摘去头冠,一边倾听冬雪讲话。
冬雪道:“女公子,春杏正在为你准备沐浴的热水和药包,你泡泡澡,可解乏。
女公子,泡完澡,你想吃些什么?”
时茜道:“我已两日未曾合眼了,现下只想好生睡上一觉。”
冬雪道:“女公子,还是先用些再歇息吧!饿着肚子也是难以入眠的。且饿的时间久了,极易伤了脾胃。”
时茜听了这话,略作思索,道:“那便给我盛半碗粥来吧,这吃撑了也不好入睡。”时茜说完,停了几秒,又道:“冬雪你放心,你家女公子岂会亏待了自己,回来时我喝了一瓶花露,还吃了点心。”
冬雪道:“方才映日风风火火地回来传话,说了这事。女公子,你恩师赐你的花露和点心皆是有数的。而且那些东西,便是花再多的钱,也是买不着的。你该留着自己享用,怎还拿出来与他人一起吃呢。
也难怪小主子说女公子你出手太过阔绰了……”
冬雪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屏风后面传来。紧接着,春杏轻盈地转了出来,面带微笑,轻声对时茜说道:“女公子,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冬雪看着时茜那略显憔悴的面容,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心疼。冬雪心里想着时茜已经两夜未眠,此刻肯定十分疲惫。于是,冬雪决定不再继续唠叨,而是关切地对时茜说:“女公子,既然沐浴的水已经准备好了,您就快去沐浴吧,好好放松一下。我这就去给您铺床。”
时茜微微颔首,表示同意。春杏见状,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扶住时茜,慢慢朝屏风后面走去。
屏风后面,是一间临时隔出来的浴室。浴室内,一个大浴桶正冒着热气,散发出淡淡的水汽。春杏早已将解乏的药包放在浴桶里,经过热水的浸泡,药香四溢。
时茜一走近,那股清新的药香便扑鼻而来,让她感到一阵心旷神怡。
冬雪站在原地,目光紧盯着时茜的背影,直到她完全消失在屏风后面,这才转身朝着床铺走去。
冬雪的脚步轻盈而迅速,仿佛生怕会惊扰正在沐浴的时茜。冬雪一边走着,一边还不忘回头对夏禾嘱咐道:“夏禾,女公子刚才说沐浴后要用白粥,你快去准备一下吧。”
夏禾连忙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间,去准备白粥了。
过了一会儿,时茜沐浴完毕,穿上干净的衣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时茜拔下固定头发的簪子,让头发随意地披散在双肩上,更衬得她的肌肤白皙如雪。
时茜用了白粥,漱口后,感到一阵倦意袭来,于是便径直走向床铺,准备歇息一下。她的身体刚刚沾上床铺,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住一样,瞬间进入了梦乡。
时茜睡得很沉,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她轻微的呼吸声。然而,就在时茜睡下大约两刻钟的时候,一阵轻轻的敲门声突然打破了这份宁静。
房间里的春夏秋冬四人听到敲门声,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正在熟睡的时茜,心中都有些紧张。她们担心这敲门声会把时茜吵醒,影响她的休息。
不过,当她们看到时茜依旧睡得很沉,没有被敲门声打扰到,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然而,那敲门声并没有停止,反而变得更加急促起来。冬雪的脸色微微一沉,她快步走向房门,春杏见状,也赶紧跟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