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八岁的小皇后,还不是被她几句话就气哭?
姜昕玥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眸色里带着厌烦:“良妃中毒那日,有谁见过如妃或者是她身边的婢女惠爰?”
“皇后娘娘,你这样是什么意思?你怀疑臣妾给良妃下毒?”
姜昕玥没说话,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带着审视意味的看着如妃。
“真是可笑,我可是高句丽的公主,我来和亲,是为了两国和平,我怎么可能……”
“啪!”
喜鹊上前,一巴掌就将她的脸扇歪过去,她反应过来,立马就要打回去,却被力大无穷的喜鹊抓住了手腕,又往旁边一甩,甩得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如妃娘娘,您称呼皇后娘娘应该是尊称您而非你,自称应该是妾而非我,您对皇后娘娘不敬,奴婢打您,您没意见吧?”
“你!”
“还有……”
喜鹊态度强硬道:“奴婢不管您是高句丽还是矮句丽的公主,入了咱们大燕后宫,就是我们皇上的妾妃,皇后娘娘乃后宫之主,任何挑衅皇后娘娘权威的人,宫规都会教她做人,希望如妃娘娘早日读熟后宫的规矩,不然下次就是棍棒伺候了。”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这个喜鹊在后宫的奴才们之间,确实名头很响,如妃也略有耳闻。
她忍了忍气:“话虽如此,可皇后娘娘无凭无据就怀疑臣妾,这对臣妾来说是人格上的侮辱,臣妾无法接受,臣妾要让皇上来为臣妾做主。”
“怎么是无凭无据了?”
姜昕玥冷笑一声:“你说你来看良妃,可你从进入顺安宫开始,就站在这里没动,而且还故意说什么本宫在审犯人,就是想让顺安宫伺候的宫人们都怨恨本宫,对本宫有意见,从而不配合本宫的问话。你此等举动,不得不让本宫怀疑,良妃的毒是你下的,现在你想隐藏什么真相,才会在这里捣乱。”
“本宫怀疑你,所以本宫在找证据,你若没做过,会怕本宫查吗?”
没做过,心虚什么?
如妃被她怼得说不出反驳的话来,竟然才发现,姜昕玥那张嘴是这么的不饶人。
底下的宫人们窃窃私语,如妃的小心思被戳破,她们又有种被人当枪使的愤怒感。
一个个看着如妃的眼神都带了刀子。
“奴婢那天……好像见过如妃娘娘身边的婢女。”
有人弱弱的举手,声音里带着不确定:“那天天气好,书香姐姐说要把娘娘库房里的东西都搬出来晒晒,免得受潮发霉了。因着咱们娘娘之前被贬为嫔,迁宫的库房里丢了一些东西,书香姐姐便让我们整理之后重新入册……”
那宫女看向惴惴不安的黄烟雨:“烟雨她是负责重新造册的,奴婢当时抱着书画要出来晒,烟雨她说自己内急,要去如厕,但是久不见她回,书香姐姐还说她四肢不勤,惯会躲懒。奴婢当时也想如厕,但奴婢到恭房时,烟雨并不在。”
所以当时其实小宫女心里就存了气,大家都那么忙,黄烟雨一个新来的小宫女,居然把事情扔下,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于是她就想把人找出来。
四处看的时候,在离顺安宫不远的一个亭子里,看到了和惠爰擦身而过的黄烟雨。
一开始没说,是她不知道这和良妃娘娘中毒有什么关系。
而且黄烟雨自己也因为偷吃娘娘的鸡汤而中毒了,她一点都没往那上面想。
但是现在皇后娘娘问起来,她就如实说了。
书香眉头紧锁,也开口道:“奴婢想起来了,整理库房那天,黄烟雨还问了奴婢,那些礼品是不是都是后宫的娘娘们送的?”
但凡是礼品单子,人情往来,每一样都是有记载的。
哪个宫里送的?送的什么?是为什么送的?
原来旧的册子上都有。
也就是说,黄烟雨是知道那两朵灵芝是皇后娘娘送的。
姜昕玥眼神看向黄烟雨,少女脸色惨白,也不知是因为中毒,还是别的什么。
她深呼吸了几口气,气弱道:“奴婢那天从恭房出来,就在凉亭里躲了会儿清闲,谁知道如妃娘娘的婢女会经过那里?奴婢……奴婢要是知道那鸡汤里有毒,怎么可能偷吃?奴婢可是去了半条命,皇后表姐还要怀疑奴婢吗?”
“你不是没死吗?”
姜昕玥一针见血:“可里面的良妃却危在旦夕,稍有不慎,性命不保。”
毒药浅尝这一招,当初她在冷宫里也用过。
若那毒药本就是她们挑好了的,便是当初先皇后在冷宫给她下的毒药,只要控制好剂量,就不会伤人性命。
黄烟雨为了逃脱嫌疑,所以才说自己偷喝了鸡汤。
姜家在当地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算不得富可敌国,但家财万贯不是空话。
做为姜家的姻亲黄家,又能差到哪里去?
大燕朝的嫁娶,讲究的是一个门当户对,黄家也是大富大贵之家。
黄烟雨做为黄家的嫡女,什么好东西没用过?什么好吃的没尝过?
又不是穷苦出身,怎么可能馋那一口鸡汤?
黄烟雨咽了口口水,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只这一个动作,姜昕玥就确定,良妃中毒和她脱不了干系。
她抬了抬手:“来人,把黄烟雨送去悬镜司,审不出幕后主使,就直接丢到鱼缸里去喂鱼。”
悬镜司里那条两百公斤的食人鱼,宫中人人惧怕,有关它吃掉了多少人的传闻至今还在流传,令人闻之色变。
黄烟雨入宫时间不长,但也已经听说过食人鱼的顶顶威名。
她呼吸变得急促,抓住旁边人的衣袖:“是如妃!是如妃!是如妃给的毒药,她说让奴婢把毒药洒在灵芝上,再透露给小厨房的人,灵芝可以止咳润肺,让她们煮给良妃娘娘吃。表姐……表姐,表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是如妃逼我的,都是她逼我的。”
姜昕玥抬眼看了一下如妃,如妃表情惊怒,上去一脚将黄烟雨踢翻在地:“你这小宫女真是莫名其妙,本宫都不认识你,你就把脏水往本宫身上泼,反了天了你。”
她是要害皇后,可她不是还没来得及动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