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人,请坐”唐仁楷指着旁边的靠背椅示意。
“正事要紧,礼节从简吧”老者不赞同的皱眉道。
“礼不可废。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若不展我大越朝廷官威,何以震慑这帮刁民。”唐仁楷摇头晃脑的装腔作势一番。
知道这人就爱这些虚的,老者无奈,只得顺着坐下。
待老者坐下后,旁边的侍卫高呼:“宰相唐大人、太师朱大人、户部侍郎赵大人在此,尔等一干人等上前见礼。”
都是大官啊!
形势比人强!
钱雄只好上前,带着后面的老老小小跪地“见过诸位大人!”
这边村长也有样学样,带领后面的村民,上前两步“见过诸位大人!”
唐仁楷也不让人起身,自顾接过唐钰舞的茶,茶盖划了划杯沿,吹了吹气,又闭目闻了闻后,就放在旁边的小案几上,才不缓不急的打着官腔:
“方前本官途经北山镇时,才知道这镇上发生了逆天大事,居然有人胆敢大闹公堂,私禁县官,这可是等同于造反的重罪呢!”
唐钰舞眼神暗了暗,连自个儿亲信沏的茶都不喝?是因为过了本姑娘的手?老狐狸这么谨慎干嘛,本姑娘还没站稳脚跟呢,不会这么着急对你下手。
越是高官厚禄越是谨小慎微,更何况是亏心事做多了的人?
了然的老者不屑的笑了笑,欢愉的接过朱梦兰递来的茶抿了几口,得意的斜了唐仁楷一眼道:“唐大人,不应该是先以正事为重吗?”
虽然这三日他没出客栈,可是县衙那事,手下也打探的清清楚楚。
那个县官不过是这个唐仁楷门下的一条狗,一个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的狗官,被砍杀了也不过是朝廷少了条蛆虫罢了。
可打闹县衙,私禁朝廷命官的确是重罪。若换成是别人所为倒也罢了,可偏偏是这靠山村的钱家人带的头,这怕是麻烦了。
就算钱家人上报的新粮食种植法的确有效,怕也是在责难逃啊。
能不能功过相抵呢?
那还是得看那种植法到底如何?
哎!这钱家人太会折腾了,啧啧,可惜了这两个优秀的后生家了。
老者不无惋惜的看了看钱老四和钱大朗,心思转了又转。
“朱大人此言诧异,这事关重大着呢,万一这靠山村对朝廷有二心,有谋反之意,那么他们所呈现的法子,就有可能隐藏着惊天阴谋呢。”
这老狐狸果真毒辣,竟偏要往谋反那边安上罪名?那岂不是要灭村,诛九族了?
“唐大人多虑了,能将提高粮产量的法子呈贡给朝廷,又怎么是谋反的大逆不道之徒呢?”
“就算没那啥法子,我大越国照旧是国富民强,百姓富足安居,本官倒是更怕那法子是秘藏诡计,来图害我大越的农业种植,坏我大越之根本呢?”
。。。。。。
“这唐狐狸真毒辣,老帝师怕是斗不过啊?”
“不然他也不会久居宰相之位,多年无人能将其扳倒了。”
慕文昊和宁正凡站在墙后大门边,听着前面唇枪舌战你来我往。
两人正欲出门时,突然几个人影大步掠过他俩:
“德安镇县令朱大贵见过父亲大人,唐大人,赵大人。”
老者怒摔茶杯“你个不孝的混账东西,你不好好在德安镇呆子,跑这边来干嘛?”
“爷爷莫恼,是女儿思念爹爹,让爹爹过来,想得以机会见个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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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货居然是老帝师的独子?”
“小爷本以为不过是旁支族亲呢?”
“这朱家几代帝师之位的传承怕是到此为止了?”
“也未必,听说这朱家长孙天资聪慧,假以时日或是能够担以大任。”
。。。。。。
“朱大人还是稍后再叙家常吧,来人,将钱家人全部拿下。”唐仁楷大手一挥,十来个官兵就立刻将钱家人团团围住。
“且慢!”
慕文昊和宁正凡这时正跨出大门,身后紧跟着莫狼,慕一他们八人。
旁边的官兵不用示令,锵锵锵的立刻拔刀,将人圈住。
还不待唐仁楷反应,陈幕莲就立刻小跑过去,指着几人尖叫大喊道:“对对,这群凶徒,全都是老钱家的帮凶,把他们全都抓起来砍了,他,他就老钱家的入赘女婿,对了,还有,还有个老闺女钱宝珠,小儿子钱老五,肯定是跑了,赶紧派人去抓回来。”
“放肆!大将军王在此,岂容你这泼妇在此指手画脚!”
慕一怒斥后,也没见他动手,就听到陈幕莲一声尖叫响彻云霄。
“啊,我的手,手,手断了。”
愚妇!好好一旁扮贵夫人都不会。还说以前是大丫鬟出身?连现在身边两个丫头都不如。
唐钰舞心里暗骂着,却不得不带着身边的丫鬟,假惺惺的关切着将人扶起:“娘,你,你没事吧?”
转头,媚眼含泪,委屈的控诉:“你们,我娘再有不是,可你们身为男人怎么可以打女人?”
大将军王,天啊,他是大将军王?
唐钰舞一口老血呕着,吐不出,也吞不下。
当初听他豪迈的说要赔那死肥猪一千两黄金时,想着最次也是个土财主的富二代,原本想拉拢一二的,后来见他根本没银子,再加上当时鼻青脸肿的,还以为是个吹牛不打草稿的骗子,也就歇了心思了。
没想到,这,真是大将军王。
如今细看之下,这俊朗英气的外表,也不过是比宁公子略逊一二啊。
可外表不过,权力来凑,这身份地位,不比宁正凡那一无是处的文弱书生强百倍千倍?
心中吐槽,可爱意依旧,唐钰舞还是忍不住的将视线从慕文昊转到了宁正凡身上,哼,留什么大胡子,虽然有别样的风情,可是邋里邋遢脏死了,仙气飘飘的气质都被糟蹋了。
虽然唐钰舞百转千绕的心思,都掩盖在她楚楚可怜的外表下,可是对面那群糙汉子却全部都不是怜香惜玉的主。
“女人?老子以前的确是不打女人,可自打老子来到这个村子,老子才知道有些女人是不打还不行。”莫虎恶声恶气的凶怒过去。
后面不知道哪个糙汉子,还不合时宜小声嘀咕的补充道:“更可怕的是,有些女人,打还打不过。”
此话一落,几个糙汉子集体浮现出恐怖的画面,浑身打了个寒颤,狂点头表示赞同。
这几天,也不知道方老头和钱宝珠在搞什么鬼,先是给他们吃个莫名其妙的药丸子,然后就和他们切磋武艺。
说是切磋,根本是单方面被狂殴,受虐啊。
一个力大无穷的怪力女,打起架来还不要命。
一开始他们还不敢下重手的。
后来才知道将军说的:“女人?她根本就不是人”那话的真正含义。
可后来他们个个拼了劲了,还是打不过啊?
更更可恶的是,每次挨完揍,她还问他们:“疼不疼?”
那女人根本就是:禽兽!
“你们看,貌似我这内力增长了不少!”
慕一这么一提醒,糙汉子们都暗自试了试,顿时欢跃不已。
“大哥,我,我也提升了。”莫虎那张刀疤脸笑得更是夸张。
这帮人打完女人就这么开心?
“让她好好呆在车里,别在作妖”唐仁楷看收回视线,怒斥了声退回来的唐钰舞,却对被搀扶的陈幕莲视而不见。
“夫君,妾身,妾身知错了。嘤嘤嘤”陈幕莲一副弱不禁风,可怜无依的啜泣着。
“闭嘴,夫君也是你能喊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