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看,又不敢明目张胆,怕被说在勾引他,急忙移开目光,看着帐顶,顾左右而言他道:“那……那个,他们走了吗?”
“没有。”声音低沉而沙哑。
声音好有磁性,好好听。怎么会这样?司蔷很是窘迫,不知该说些什么。
“要不要继续?”陆孟寅向她身边挪了挪。
“不……不用了。”司蔷急忙摆手。
“脸红了?”陆孟寅的脸往她的面前凑了凑。
“哪……哪有?我没有,真的没有。”司蔷急忙后仰,否认三连,支支吾吾,越掩饰越慌张,脸更热。
陆孟寅看在眼里,心中暗喜,追问道:“你对我,有想法?”
“没……没……”司蔷莫名的紧张,顿了顿,才道,“有,有想法的。王爷,谢谢您,您真是个好人。我替周小姐谢谢您。”
嘀!恭喜安王殿下收获好人卡一张。
不,他不需要做好人,一向都是坏事做尽,今晚却为了“好人”的虚名而放过她。陆孟寅丝毫没有做好人的喜悦,脸色阴沉,在她耳边道:“娘子的脸是越来越红了。”
灼热的气息从耳朵里传来,司蔷窘迫,捂着脸道:“我是热的。”她觉得口干舌燥,弱弱地道:“我口渴。”或许喝杯茶降降火就好,但是屋顶有人监视,不敢去倒茶。
“喝茶?”
“嗯。辛苦王爷倒杯茶给我,可以吗?”她小心翼翼地请求。
陆孟寅轻轻一笑,去倒一杯茶来。方才匆匆一眼没有看到妖气,司蔷觉得这技能时好时坏,不太靠谱,便再次启动阴阳眼看个究竟,仍是没有看到妖气,稍稍放心。
茶已经递到眼前,她赶紧接过,抿两小口,再一口气喝了,把杯子递给他,“还要。”陆孟寅又去倒茶,她又趁机用阴阳眼验过,始终没看到妖气。
他不可能是妖皇,是我疑神疑鬼,多虑了。她终于放下心来。
她接过第二杯茶,小抿两口,再一口气喝下,擦了擦嘴边的水和额上的汗,弱弱地道,“可以给我拿条毛巾吗,想洗把脸。”
司蔷觉得自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指使他做事,但实在热得很,顾不得许多。
她仰着脸,一双眸子若秋水盈盈,楚楚可怜,谨小慎微的模样,叫人没法拒绝。陆孟寅把茶杯放到桌上,去洗手盆架上拿了条洗脸巾,打湿,拧干,再回来,将毛巾递给她。
“谢谢。”司蔷从额上到身前,耳后到后颈,上下前后,擦了一遍,感觉凉爽舒服许多,把湿毛巾递还给他,“谢谢王爷,麻烦您了。”
“还要吗?”
“不用了,谢谢。”司蔷客气地摇头。他看起来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可不能再指挥他做事了。
此时,屋顶又来了两个黑衣人。
“他们走了吗?”
“没有。又来了两个。”
“什么?他们要监视到什么时候。”眼看就要子时,杨依不见她回去,定要闯到府里来要人的,一来怕遇到黑衣人穿帮,二来怕把陆孟寅惹恼,又要追究代嫁之过,可就麻烦了。如此想来,她又着急又紧张。
司蔷深吸一口气气,隐约闻得一丝臭味,“什么味儿?”
又吸了几口。
这味道甚是熟悉,像是在哪儿闻过,想了想才知是行尸的,比屋顶上多了两个人还震惊。紧接着,似乎听到从远处传来阵阵凄惨的叫声。行尸到京城城里面来了?有了这个想法,她更加震惊。她刚想开口,被陆孟寅抢先一步捂住了嘴巴。
“嘘!”陆孟寅警惕地看着帐顶。
司蔷明白似的点点头,表示不会出声。
陆孟寅故意提高了嗓音道:“娘子,为夫重伤未愈,辛苦娘子了。”
司蔷满头黑线,一脸茫然不知所云。
屋顶上的黑衣人,露出了淫邪的笑。原来,华展担心陆孟寅的伤会快速好起来,特地派人来探听,如今听说洞房都要新娘子自己来,可想而知确实伤得不轻,可惜娇滴滴的美娇娘,过不了多久,怕是要独守空房。
“那王爷先把灯熄了,人家不好意思。”司蔷故意捏着嗓子,提高声音,对着屋顶,矫揉造作地喊道。
把灯熄了,那些人就看不到她的脸了。妙计!
“好,听娘子的。”
陆孟寅咳嗽数声,把伤口的纱布尽数拆开,毫不犹豫地用内力将伤口撑破出了血,然后站在天窗下,故意把伤口背对着屋顶,好让黑衣人看个清楚明白,伤口还流着血。
此时,他发现窗外也有人,但装作不知,把屋里数十根蜡烛熄灭,只留两根喜字大红烛,又拿上一支红烛,把帷幔悉数放下。
司蔷大约能够理解,他是在示弱,用苦肉计,想骗过监视之人,也很配合,关心地道:“你伤口在流血。”
“娘子心疼了?”
“心疼,非常心疼。”司蔷大声说道,生怕屋顶的人没听见。
陆孟寅把烛台放到边上,顺势把她搂在怀里,司蔷吓得差点叫出了声。陆孟寅在她耳边轻声道:“方才的戏,再演一遍。”
他的嘴唇贴着她的耳郭,吹过来温热的气息。仿佛触电般,她身子颤了颤。
“为啥?”司蔷紧张得身体僵直,不能动弹,头皮发麻,声音都在打颤。
陆孟寅觉察到她的变化,勾唇一笑,靠得更近,沉声道:“嘘,窗外有人。”
“啊。”司蔷更紧张,怎么那么多人监视。
“放松,让她看到帘内的影子即可。你不要动。”
“嗯。”司蔷咬牙答应,生怕被发现作假,不敢动,也不敢出声。
从窗外戳破的窗纸看,纱帐里两个身影重叠,缠绵悱恻。
窗外有个微胖的身影,此人透过帘子,看到两个搂在一起的身影,缠绵得很。
她双手紧握,眼中带着恨意,又有些于心不忍,矛盾不已。她咬咬牙,想冲进去,却很快恢复理智,终于释怀,心道:姑娘,是你自作聪明,多管闲事来送死的,怪不得我。我会给你多烧些纸钱的。
芙蓉帐有节奏的摇晃,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药丸的效力开始发作,陆孟寅本可以用内力将其逼出,但是他没有。
很贪恋这种感觉,甚至想借机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