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来到家祠,皆行了三跪九叩之礼。
“新郎新娘进香。”
“跪,献香。”
“跪,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拜了一圈,才回到正厅,设一张供桌,上面供有天地君亲师的牌位,后方悬挂祖宗神幔。
婚礼司仪是朝中德高望重的福王爷。他高声道:“安王府奉旨成亲仪式正式开始。”
司蔷觉得自己像个傀儡,人家让干嘛就干嘛,加之红盖头下红彤彤的,闷热缺氧,待久了让人头晕目眩,整个人恍恍惚惚,只听到有个声音在脑子上方嗡嗡地响: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刹那间,斗转星移,司蔷仿佛置身于穿越到这方世界时看到的幻境,真真假假,一时分不清又在做梦或是现实,更觉脑子缺氧,天旋地转。
“送入洞房!”
声音缭绕在脑海中,如梦似幻,她持续恍惚,刚想抬脚,不料两眼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
糟糕!这时她才回过神来,猛然大惊,急忙用手护住红盖头,就算摔个狗吃屎也要护住盖头,不然看到这张脸,一切都白费力气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大手把她捞了回来,稳稳地扶住了她,听到男人在耳边说道:“娘子,累了?为夫抱娘子进去。”
话音未落,她再次恍惚,已经双脚离地,被男人一把横抱起来。
担心红盖头掉落,她仍护住不放手,片刻之后才想起“送入洞房”的意思来,吓得小心脏狂跳。
不会吧,现在就洞房?新郎不是要去陪宾客喝酒吃饭的吗?电视里不是都这么演的吗?她脑子乱成一团浆糊。
陆孟寅健步如飞,抱着她穿过一道道门。
为啥他不按剧本走?我要怎么逃走?犹如五雷轰顶,司蔷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吓得大气不敢喘,偷偷掀起盖头,看到男人的下巴和薄唇,不是陆孟寅还有谁,此时他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笑。
司蔷吓得六神无主,冷不防打了个冷颤。
“娘子不怕。”陆孟寅的声音轻轻飘进了她耳朵,感觉到他手臂的力度紧了紧。
怎么办?怎么脱身?司蔷急得慌了神,几次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闪过应对的法子。
把他打晕?反正他受伤了,兴许可以打得过?要不毒晕?对,用毒比较保险。
正在心里盘算时,已经被放到了床上,而她已经悄悄地把手伸进了储物袋。只要他敢来掀红盖头,就用迷药把他迷晕。小心脏紧张地怦怦直跳,手心冒汗,屏住呼吸。
喜婆进来说着“早生贵子”等吉利话,人影晃动,在举行祝愿仪式。
一系列礼仪完成后,陆孟寅在她耳边说道:“娘子稍作休息。”随后,门外有宾客要给新郎敬酒祝贺的声音众人退出了房间,周围安静下来。
走了?司蔷打了个大大问号,但不敢贸然行动。
丫鬟送来一些吃食。
“给我就行,你们下去吧,我家小姐吃东西的时候,不喜被人看着。”彩云端了进来,把门锁上。
“姑娘,饿了吧,吃些东西。”事情进行得如此顺利,彩云很是高兴,更是感谢司蔷的仗义。
司蔷累得半死,饿得慌,不敢应答。
“姑娘,没事,王爷他们都走了,只有我在。”只有彩云的声音。
司蔷如释重负,一把掀开红盖头,伸伸懒腰,扭扭脖子,懒洋洋地道:“哎呦,累死我了。还好你家小姐没来,我这么好的筋骨都受不了,你家小姐那柔弱身子,指不定早晕了。”
“姑娘辛苦。喝碗燕窝粥,补补元气。”彩云端了一碗燕窝粥过来,并告知陆孟寅正在前面与宾客宴饮,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饿死了,我就不客气啦。”司蔷喝了一勺燕窝粥,软糯可口,甜而不腻,非常好吃,一口气就喝了一碗。
“等会儿,你就想办法先出去。”司蔷从随便袋里拿出个进出王府的令牌,“若是有人拦你,就拿出这个,没人会拦你。万一他们认得你,问你去哪儿,你就说,我差你去取东西的,取什么呢?做戏要做全套,万一穿帮就麻烦了。”
“我家小姐很喜欢老夫人亲手做的酸梅子,一天总要吃上一颗,要不我就说要取酸梅子来。”
“成,那就取酸梅子。”
彩云接过令牌,跪下来,磕头道:“谢谢姑娘,姑娘的大恩大德,彩云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
“快起来,不用跟我客气。本姑娘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小意思。你出去之后,照顾好你家小姐,千万不要再让郑然那个混账渣男伤害她。”
“嗯。有我在,郑然那个坏蛋休想再伤害我家小姐。姑娘,您万事小心。”
“放心,我机灵着呢。”司蔷拍着胸口,信心十足,随手拿起一块红豆糕吃了。
人饿了的时候,需求很简单,只要填饱肚子,就能把一切烦恼抛在脑后。
司蔷把食物吃了个干净,感觉全身又充满了能量。彩云端着餐盘出去了,许久都不曾回来,应是顺利出了府。
期间,一个丫鬟进来把香炉点上,熟悉的味道,就是上次在密室中的安眠香。
花灯初上,时间还早,司蔷一个人呆着,非常无聊,不知不觉间眼皮打架,昏昏欲睡。
凤冠虽好看,戴久了就觉得沉,又不敢现在摘掉,万一哪个小厮进来见着,不好交代,便勉强继续穿着。奔波一天一夜,直到现在都不成好好休息过,如今吃饱喝足,不住地犯困,她想睡不敢睡,几次打起精神,还是打起了瞌睡。
就躺一下,一下就好。她打了个哈欠,就躺下了。真是舒服,头不觉得重了,脖子不疼了,就这样眯一小会儿,等天全黑再行动。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爷万福!”门外传来了丫鬟的问安声音。
接着,门呀地响了。
司蔷惊醒,赶紧坐起来,慌忙覆上红盖头。完了,完了,什么时辰了?睡过头了吗?她晕乎乎,脑子飞快想着应对之策。
正想间,陆孟寅已经走到了跟前,伸手就要掀红盖头,她慌得忙抓住他的手。
“怎么,害羞了?”陆孟寅语气里有些许醉意。
司蔷不能说话,只得点头,内心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完了完了,真不该睡觉误了大事,如今只能靠字据保命了,寄希望于陆孟寅能够认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