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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面无表情。

“我听他们说,我是这起连环命案的真凶,前来赴宴的泯灭帮同样惨死在我的刀下,而今,我又试图在匹诺康尼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瓦尔特反问道。

“难道不是吗?”

黄泉紫色的眸子中多了几分回忆。

“当然不是。”

“那位毁灭大公以将死之躯化作烈火,舍身殉道。”

“他是坚定、壮烈的命途行者,即便是恶徒,也不应受到如此诋毁。”

“更何况,应邀而至的可疑人物不在少数。”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觉得,一柄长刀要比你手中的黑洞更危险呢?”

瓦尔特笑了,笑得很开心。

“因为很少有人能意识到这把手杖的真正面目,即便是家族复杂繁琐的入境关卡也是如此,更何况普通的群众呢?”

“你的直觉倒是似曾相识的敏锐,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所以黄泉小姐,我相信你也应该清楚,窥视黑洞不是明智之举,作为一名潜在的危险分子,你对我们的了解已经到了令人不适的地步。”

“如果不是夏之辉以何物朝向死亡一战距离,认为你有令使级别的战斗力,恐怕我们之间就是先做过一场了。”

“但在令使的手中,我也能带着星穹列车组全身而退。”

“所以,亮明真身,表明来意。”

“否则,我就要带着他们跑路了。”

服务员送来了白桃味的苏乐达。

玻璃杯身清澈透明,外壁挂满了细细密密的小小水珠,在橘黄的灯光下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片刻之间,稍大的水珠吞并了小水珠,沿着杯壁缓缓滑落,留下一道道湿润的痕迹。

黄泉看着玻璃杯内的冰块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瓦尔特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

冰块静静地躺在淡淡的粉色汽水中,显得晶莹剔透。

几分钟过去,冰块已经消融了不少,黄泉这才端起杯子饮了一口。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白桃味?”

瓦尔特解释道。

“在我过去当老师时,有一位学生与你很像,她天赋很好,但家里突生事端,导致心神不宁,很长一段时间,修行不得要领。”

“偏生她又很勤奋刻苦,整日在房间里中修行练剑,直到她的挚友把她拉去了学园的甜点屋,这才修复一些。”

“焦糖布丁和可丽饼饼她都不选,唯独喜欢白桃味的布丁。”

“她的挚友不得其解,在印象中,她不是个挑食的性子。”

“但实际上,白桃冰淇淋是她第一次与朋友互换的点心,自那一次后,她就再也忘不掉那个味道了。”

“虽然我明确的知道你不是她,但异界同位体之间,总会有一些共同特点的。”

“那么现在,可以说明你的来意了吗?”

黄泉点点头。

“如果说明来意能够让无名客少些防备,我乐意如此。”

“无论你是否相信,巡海游侠,黄泉,这就是我如今的身份。”

“而拜访匹诺康尼,只是为了一个久远的遗愿。”

“遗愿?”

“没错,我为钟表匠的遗产而来,并无与你们作对的意思,我想自己已经表达得足够坦诚了。”

“所以,你还是不愿意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毕竟你并不是真正的巡猎。”

“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这句话看似只是找了个借口敷衍。

但瓦尔特知道,当一个人经历太多时,对于加诸身躯的种种,三言两语无法言明。

况且每个人都有难言的过往,从不轻易示人,所以他也不多问了。

“所以,你来找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要和你们一起行动。”

“那能否得到我的信任,取决于你愿意袒露多少。”

“好。”

黄泉举起了玻璃杯,将白桃味的苏乐达一饮而尽,开始讲述她来到这里后的经历。

“为了寻找那份遗产,入住匹诺康尼后我便走访各个梦境,进行了许多调查,期间也和不少来客产生过接触。”

“这一过程中,我逐渐意识到匹诺康尼的秘密,也许与曾经的开拓息息相关。”

“这也是我要来加入你们的原因,我没有足够的证据,但想提出一种可能,一切深藏的秘密都潜伏于家族中。“

”如果你愿意信任我,我们可以一起找到用以佐证的事实。”

见瓦尔特犹豫不决,黄泉又开口道。

“瓦尔特先生,我认为你早就得出相同的结论了,否则也不会第一站就选择折纸大学、初醒图书馆这种几乎无人问津的项目,从而方便你的历史事件调查。”

瓦尔特只能点点头。

“确实如此。”

“历史就像是一面镜子,在人为的编写下,将过去的细节一一掩盖,但时间的风暴终究会将沙子吹散,露出下面真相的金子。”

“我暂且相信你没有敌意了,那接下来怎么行动?”

黄泉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我想先沟通一些情报 。”

“听说梦境世界中,已经有人死去了,是吗?”

“没错,死亡的人正是即将要上谐乐大典表演的知更鸟,根据夏之辉和星的推测,现在电视台中排练的知更鸟,多半是一名假面愚者,名为花火。”

瓦尔特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如果花火在谐乐大典上代替知更鸟献唱,那么她会被同谐给同化吗?”

黄泉摇摇头。

“不会,因为她并非是谐乐众弦的调弦师,而是一名假面愚者,况且假面愚者的面具总会有些特殊的东西不为常人所知。”

“她的面具,说不定就是她脱身的方式。”

瓦尔特又给她点了一杯白桃味的汽水,表示学到了。

黄泉继续道。

“每位家族成员都将自己视作神体的一块拼图,围绕着唯一的核心、共同的理想,在祂的指挥下,忠诚地各司其职,奉献自我,同时又反受其给养,这是匹诺康尼的常态,却并不是假面愚者的常态。”

“但人体终有其时,神躯亦然。”

瓦尔特点头认可。

“虽然这不像是一位巡海游侠会发表的评论,但我深表赞同。”

“可能这就是磨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