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花痴一样的白骆,林淮阮没忍住笑,把切好的牛排送到白骆眼前。
后来林淮阮才知道,白骆在朋友圈发了一张自己的照片,心里的缺失此刻被白骆填补的满满的。
两个人回到家就发现门口放着一个快递,林淮阮不记得今天有快递呀。
“是不是送错了。”
白骆说:“我订的。”
“你订的,什么呀?”
白骆开锁进屋,“先拎进来吧。”
林淮阮只好听话照做,他能想到的该买的都买了,难道是自己疏忽了,这几箱东西还挺沉的。
白骆从鞋柜上找来一把剪刀,然后蹲在地上开箱。
换好衣服的林淮阮一看,地上多了一口锅,“咱家好几个锅,又买锅了?”
难道这是因为白骆家里是卖锅的,她对锅有特殊的情怀。
“这个锅和家里的不一样。”
林淮阮没有看出差别,他伸手拎起锅,出乎他的意料,这锅果然与众不同,“骆儿,这个锅怎么这么重,能炒菜吗?”
白骆说:“这是铸铁锅,不用它炒菜,是煎牛排用的。”
“煎牛排?”
白骆正在低头开箱子,她点点头,把里面的牛排拿了出来,“你不是爱吃牛排吗。”
然后白骆起身把一箱牛排摆放在了冰箱里,起身时被身后的林淮阮抱住。
他衣食无忧,但是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把他放在了心上。
白骆感受到林淮阮情绪的变化,但是她对林淮阮不了解,不知从何安慰林淮阮,但是也不希望看见林淮阮情绪低落,她拍了拍林淮阮的手臂说:“还有点活要干。”
“干什么?”
“买的盘子和锅都要清洗一下。”
林淮阮松开白骆说:“我去吧。”
弄完这些以后,林淮阮找出一张卡递给了白骆,“骆儿,以后再花钱就刷这张卡,密码是你生日。”
这张卡在白骆看来有点突然,“不用,我生活费够花。”
林淮阮说:“你得让我养着你,你花我的钱,我才敢相信你是属于我的。”
白骆一听,还有这样的人吗,不花他钱他就不自信的吗,“那我拿着,钱不够花我就刷你的卡。”
幸福来的太突然,在以后的日子里面,白骆每天都会煎一块牛排给林淮阮吃,林淮阮就是爱吃也不能天天吃,但是又不敢和白骆说自己最近不想吃牛排了,他怕说了,以后这待遇就没了。
他只能对白骆说:“我给你炒几个菜呀,我这几天学了几个菜。”
白骆把牛排递给了林淮阮说:“以后再说。”
林淮阮不得不承认白骆在做饭的这方面很有天赋,牛排一天比一天煎的好。
直到白骆对自己煎的牛排满意了才停止做牛排。
“你不是想练厨艺吗,这几天你先做饭,我有两幅作品要做。”
林淮阮可下有机会了,他想给白骆炒几个菜都没人阻止了,因为白骆一进书房就是好几个小时不出来,林淮阮不进去叫都不出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白骆的身体也恢复了,也不用林淮阮每天去接送了,她成了一名走读生,每天骑着自己的摩托上下学,和林淮阮住在一起心情好了,生活质量也提高了,不用每天还几个人排队用卫生间。她其余的三个室友别提有多羡慕她。
这天白骆给马红文打电话:“妈妈,我要放假了,给你带回去点什么吗?”
马红文正在打麻将:“哼,你还知道你有个家,家里有个妈呀,你还知道回家呀。”
白骆笑着说:“你这又是怎么了,不会打麻将输钱了吧?”
马红文说:“别说没用的,放假你还舍得回来呀?”
“我有什么舍不得的呢,谁重要也没您重要呀。”,其实她真是有点舍不得林淮阮。
“行了别哄你妈我了,你外婆的药没有了,你给她去医院开点回来。”
“行。”
挂了电话以后,林淮阮说:“外婆生病了吗?”
白骆说:“没有,就是老年病,得时长吃点药,身体好着呢,时不时还喝点酒呢。”
这话不禁让林淮阮想起了外婆带领他的几个学生喝酒的事情,“有时间我想去拜访一下外婆。”
“可以呀,等你工作不忙的时候。”
林淮阮说:“春节我早点回去,见见你的家人。”
“回去你就住我家。”
林淮阮到是很愿意,可是他有几分顾虑,“我怕你妈妈把我打出来。”
白骆笑着说:“有我在,不会的。”
林淮阮搂着白骆说:“我这几天去给外婆开药,你把病例给我。”
白骆说:“我去吧,我咨询一下医生,看看要不要给她换点新药。”
林淮阮抱着白骆说:“我舍不得你回去。”
“我在家里等你。”
“好吧。”,这是白骆的第一个寒假,林淮阮没办法把白骆留下自己的身边,这样显得自己太自私了。
这天白骆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箱,就去医院了,回来还能跟林淮阮吃个晚饭,因为她自己订的是晚上的机票,特价的便宜。
白骆按照流程挂号,找医生看病历,然后开药,她拎着一大手提袋的药往外走,路过采血室的时候,她突然停止了脚步,她缓缓地右转回头,手里的大袋子掉在了地上,声音引起了不少人的目光。
一个清瘦的侧影也跟着回头,看见了像雕塑一样站着的白骆。
轮椅上的男孩子缓缓起身朝着白骆走来,到了白骆身边,单膝跪地,看了看药盒,看了看病例,然后把洒落一地的药盒重新装进了袋子里面。
然后十分艰难地起身,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了白骆,“是给外婆拿的药吗。”
白骆看着眼前瘦了一圈的王楚汐,泪眼模糊,颤抖着声音说:“你是病了吗?”
王楚汐没有做出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白骆,白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应该病的很重吧。
“什么病?”
王楚汐轻轻地开口说:“白血病。”
白骆捂着嘴,侧着头,眼泪像泉眼一样,不停地往外冒,这无声的哭泣让王楚汐心疼不已,“别难过,这病不是很痛苦。”
白骆压抑地喘息着,眼泪无法控制:“多久了。”
“发现快四年了。”
面对王楚汐的平静,白骆压抑而崩溃,“这就是你和我分手的理由吗?”
王楚汐眼泪在眼里直打转,“想让你忘了我。”
白骆艰难地挤出一句话:“你知道吗,让我忘了你比死还难,你的离开曾经让我精神失常,心理扭曲,一心想死。”
药袋子再次落地,白骆的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他的心脏,白骆说的他都知道,曾经知道白骆因为他做过伤害自己的事,他恨不得抽死自己。
王楚汐伸手抱住白骆,嘴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像是忏悔因为自己给白骆带来的伤害。
不知用了多久白骆才冷静下来。
王楚汐的虚弱白骆能感觉的到,她拎起药袋子,陪着王楚汐坐回了轮椅,两个人静静地坐着,等着采血,在这里的很多人都有人陪伴,直到采血完成,白骆也没见到王楚汐的陪护。
“我送你回病房吧。”
王楚汐同意了,他给白骆指路,白骆推着他慢慢地往回走。
双人病房,里面还住着另外一个人,白骆一眼就看见了窗边的画板,上面是一张未完成的作品,但是可以看出上面的人物是自己。
王楚汐画画的天赋要比白骆高很多,白骆很喜欢看他画画,过去两个人经常在一起画画。
王楚汐躺在床上,不一会就有个护士进来给他输液。
“谁在这里照顾你?”
王楚汐笑了笑说:“我自己可以照顾我自己。”
白骆有点惊讶,这明显是说没有人照顾他,“你爸妈呢?”
王楚汐不想让白骆同情自己,他也习惯了这样的自力更生,“我爸爸因为我的病去年脑淤血死了,妈妈和别人走了。”
“那你拿什么治病呀?”
“发现这个病,我们就搬这里了,家里的钱早就花光了,我妈把房子卖了,给我留了几年的看病钱。”
白骆有点担心:“可是过几年怎么办呀?”
王楚汐笑着说:“我活不了几年,手里的这点钱够用,其实治不治意义不大。”
这样的话让白骆很难过,觉得自己难以呼吸,最后趴在床上大哭了起来。
对床陪护的阿姨看着白骆哭的可怜说:“孩子,别哭了,白血病不是不治之症,乐观点,还是可以治愈的。”
治愈两个字是白骆的救命稻草,她抬头看着这位阿姨说:“真的可以治愈吗?”
阿姨眼含泪花,坚定地点了点头。
白骆仿佛看见了希望,曾经那个阳光温暖的王楚汐,她不想让他从这世界上消失,她想留住他,不惜一切代价。
白骆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医院的,眼前昏昏暗暗,脚下举步维艰,时间仿佛消失一般无限拉长,手机怎么响她都无动于衷。
她跌跌撞撞的回到她和林淮阮的家,把药放在了地上,看见林淮阮穿戴整齐地在等她,“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也不接电话,不过时间还好我们去吃饭吧,然后送你去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