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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悻送给温鹊语的东西,是一支质地莹润清透的上等羊脂玉发簪。
在古代,发簪代表正妻之物。
也就是说,祁悻并不反对她和祁照檐谈恋爱,同时也从某种意义上,认定她为侄媳妇。
“谢谢姑姑。”玉簪很漂亮,上面雕刻的花瓣也很特别,温鹊语很喜欢。
祁悻眉目堆满温柔,托付道:“那以后,阿檐就拜托你照顾了。姑姑最大的心愿,就是盼他能早日成家,然后三年抱俩。”
温鹊语:“……”
祁照檐:“……”
“这应该不难吧?”瞧俩人表情都不太自然,祁悻笑得更加和蔼可亲,“阿檐现在这个年纪,可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姑姑相信你们应该没问题的。对不对,鹊鹊?”
突然把矛头抛给温鹊语来接,温鹊语大脑登时卡顿,尴尬了好久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好在祁照檐从容不迫的接下话茬,为她解围:“阿鹊还小,谈生孩子还尚早。而且,无论男孩女孩,我只要一个就够了。”
他现在的阿鹊,都还像个小孩子一样,需要他疼着宠着,他怎么舍得让她生孩子受苦,至少也得等个几年再说。
“不过,姑姑你若急着抱娃,也可以自己赶紧去找个对象。”
“咳咳。”
祁照檐此话一出,祁悻冷不丁就被茶水呛了一口,佯怒道:“你这臭小子,是嫌我在家里做老姑婆了是不是?天天就巴不得我去嫁人,也不看看姑姑多大年纪了,还能生娃吗?还有,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反正都得多生几个孩子来热闹热闹,不然这个家迟早都得散了。”
她其实就嘴上训训而已,并没真的强制祁照檐一定要多开枝散叶。
倒是温鹊语突然鼻子酸溜溜的。
她知道祁悻为何至今都不嫁人的原因。
是因为之前祁家发生重大变故的时候,祁悻有个谈婚论嫁的未婚夫将她抛弃了,理由是男方的父母觉得她还要拖着祁照檐这么一个累赘,会让人看笑话。
但归根结底,是见祁家要落魄了,便解除了婚约关系。
而后来,祁悻为了专心将祁照檐扶养成人,硬是拒绝了很多爱慕她的追求者。
她始终记着她未婚夫父母说的那番话,所以她不想让祁照檐寄在别人的屋檐下看脸色,便自己一个人扛起了所有……
想到这里,温鹊语纠结的抿抿嘴唇,好几次想插话说点什么,可祁照檐的想法近乎她的想法,她也就没为了迁就而迁就自己。
…
早餐过后。
祁照檐送温鹊语去上班。
温鹊语手指揪着安全带,犹豫了一会,终于憋不住的问他:“祁照檐,你真的……喜欢小孩子吗?”
“嗯。”祁照檐转着方向盘拐弯,应得有些漫不经心。
温鹊语感觉他在敷衍,就继续追问:“那你不会嫌小孩子吵吗?”
“嗯?”眉梢挑了下,祁照檐稍微减缓车速,认真回答:“怎么会?我也是从小孩子长大的。”
“啊?”他的答案,让温鹊语惊讶的怔了一下。
下秒,渐渐反应过来,她小嘴角压不住往上翘,整个心房如同填满盛夏的阳光,到处暖烘烘的。
没想到,他竟会从这样的角度去看待问题。
“那么,既然喜欢,真的一个就够了吗?”
“嗯。”祁照檐又是轻淡淡的口吻,“有你都够热闹了。”
但说实话,若跟她能有个孩子,那更是锦上添花。
温鹊语心里甜度超标,弯着眼睛笑盈盈说:“那我们的孩子,要取什么名字呀?”
现在就聊这个,貌似还太遥远了点。
祁照檐似笑非笑,“我觉得,我们首先应该得先睡上一觉,再来讨论这个问题比较实际。”
温鹊语:“……”
抱歉,是她草率了。
温鹊语耳颊臊臊的偏头,目光转向车窗外面,望着前方浪鹅科技大厦上的游戏人物全息投影。
她想起徐茉瓷今早在群里发的通知,告诉祁照檐:“那个陶酌,今天下午好像要来我们公司参观。我有点……不想和他见面。”
“不想见,下午就来盛昼集团。”
“去干嘛?我还有很多事要忙。”
她有一大堆“鬼怪”要捏。
祁照檐不再作声,直到车子驶进科技园,他才又懒洋洋的开口:“那下午,我也过来参观参观。”
“啊?你来参观什么?”
“作为新游戏协议书上的甲方,你说我过来参观什么?”他总是能有办法假公济私,“当然是来看看你上班有没有偷摸鱼。”
“谁会摸鱼了。”温鹊语假装傲娇。
其实,即使他不坦白说,温鹊语也能明白,无非是她刚才随口说了一句不想和陶酌见面,他便拐弯抹角的想来陪她。
“我先上去了。”待车停稳,她慢腾腾解开安全带,“下午等你。”
后面一句,多少灌着期待和蜜意。
毕竟这么久以来,祁照檐好像都从未踏进过浪鹅公司内部。
“这就要走了?”眼看她要推开车门下车,祁照檐及时伸出手揪住她的衣摆,讨吻,“难道没点馈赠?”
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伎俩。
温鹊语被迫转过身,用指甲尖尖在他手背上掐了个小月牙印,算作回馈,“好了,慢点开车。”
盯着冷白皮肤泛起一道小得不能再小的浅浅指甲痕,祁照檐既无奈又气笑,却也只能惯着,“顽皮。”
目送娇俏的小身影进了大楼,才重新启火离开。
温鹊语扫码通过考勤闸机,在电梯厅碰到徐茉瓷。
“学姐。”她清脆喊了一声,兴冲冲的迈快步子走过去。
徐茉瓷昨晚可能熬夜了,脸色看起来很憔悴,“哦,鹊鹊。”
她神情恹恹的,“我昨晚只是去上个洗手间的工夫,你怎就和陶酌闹那么大绯闻了?他有欺负你吗?”
“没有。”应话间,电梯门打开,她跟在徐茉瓷身后说:“他昨晚坐在我对面抽烟,不知道是谁偷拍的视频,乱写一通。”
“但他肯定也是对你有几分意思。”徐茉瓷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看得出来是真的睡眠不足。
“学姐,你昨晚几点回家,那么晚睡吗?”温鹊语好奇问。
“我早上才回家,昨晚在酒店睡了。”
“啊?在酒店睡了?”温鹊语瞬间睁大眼睛。
徐茉瓷抬手轻拍了一下她小脑壳:“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自己一个人睡,没酒后乱情。”
“不是,我只是以为……”她降低音量,“你真把陶酌给吃了。”
徐茉瓷:“……”
她倒也想啊,问题是那个陶酌还挺高冷自持的,不好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