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香院的花魁夜热闹非常,姑娘们为了争花魁的位置,全都使出了浑身解数,从衣着到新学的才艺,全都轮番使了出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客人们喝的面红耳赤,不时发出如雷般的叫好声。
此时的水芸心中焦灼无比,坐立难安,可白昙还未来。
老鸨已经催了好几次了,她无奈,只好央求着老鸨不断推迟她上场的时间。
“这都快轮到诗诗了,水芸,你不会是想放老娘鸽子吧?”
老鸨眼看着小云还没来,气得不轻。
她可是放话出去了的,今晚要看着诗诗和水芸这两位新老花魁一较高下的。
“妈妈,再等等,小云一定是有事耽搁了。”
水芸哀求着。
“等到诗诗表演完了,你不上也得上。我告诉你,今晚,你要是不好好唱,我明个就把你给给卖了。”
老鸨狠狠剜了水芸一眼。
外头,三楼忽有一阵琴声传来。
哗然的花厅内,安静了些。
忽的天空一阵花雨落下。
从三楼垂下了数根纱幔,一名高挑丰满的女子穿着五色斑斓的长裙,从纱幔上滑落,就如九天落下的仙女。
她身上的长裙单薄如羽毛,只有薄薄的一层,腰肢和脚踝都恰到好处裸露在外,她皮肤白皙,手脚处都带着豆大的铜铃铛。
伴随着女子落在台上,琴声忽高忽低,它时而轻快,时而明快,带着浓郁的异域风情。
台上的女子也随着琴声翩然起舞,身上的铃铛伴随着她的舞步,发出了悦耳的声音。
琴声和舞曲完美结合在一起,在场的人顿时有种置身在异域,美人如画,让人移不开眼。
楼上的几间雅间里,几名贵客都看到了这一幕。
“好琴,好舞,诗诗的舞技当真是举世无双。”
“琴声也不错,这是,《敦煌》吧,没想到,短短一个月内,在百香院内竟能第二次听到琴皇的《敦煌》。”
“诗诗是从哪里找来这么出众的琴师,这琴技,比上一次的那位还好一些。”
凤商和凤域两兄弟坐在雅间里,望着台上动人的诗诗姑娘。
“回两位殿下的话,诗诗这一次请来这位琴师,据说是琴皇的传人。”
老鸨乐呵呵来敬酒。
诗诗姑娘可是个聪明人,她当然知道,怎样才能夺人眼球。
董菀菀之所以愿意来这里弹琴,除了打压水芸这个唐醉的“红颜知己”之外,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敦煌》的琴谱。
那一日,白昙在这里弹奏了半部《敦煌》时,诗诗姑娘就动了心思,她也是色艺俱全之辈,当场就将那《敦煌》的琴谱给记了下来。
她答应了董菀菀,只要董菀菀助她保住花魁之位,就把琴谱送给她。
只要是学琴之人,没有人不想得到琴皇的琴谱,董菀菀当场就答应了她。
诗诗姑娘一曲跳完,台下掌声如雷。
“诗诗,你跳的太好了。”
隔壁的雅间里,文良侯探出半个身子,大声替诗诗姑娘喝彩。
凤商不悦地望了眼文良侯,文良侯压根没留意,隔壁的两位皇子。
“扫兴。”
凤商早就有了将诗诗收为外室的想法,奈何储君之位还未定,二皇妃自打上一次两位小郡主“乌龙绑架事件”后,就闹得厉害,凤商不得不暂时打消了把诗诗姑娘赎身的念头。
“诸位,老规矩,今晚出价最高者,就能让诗诗为你再跳一曲,还是琴皇的传人亲自弹奏的。”
老鸨趁机煽风点火。
台下,客人们早已被诗诗姑娘的妙曼舞姿勾得心痒痒,再一看三楼之上,那一位女琴师虽然未曾露面,只是隔着窗露出一个身影。
可那身影,就很动人,一看就是个美人。
“五千两银子。”
“七千两。”
“一万两。”
“一万五千两。”
“二万两!”
雅间里,文良侯激动地报出了高价。
二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
楼下竞价的客人一下子少了很多。
“三万两。”
不远处的一间雅间里,有个傲慢的声音高声说道。
文良侯一看,就见赵侯坐在那,身旁还搂着好几个美女。
文良侯气得脸都红了。
他憋红了脸,报出一个价。
“三万两。”
“四万两。”
赵侯不急不慢,又抬高了价格。
“五万两。”
二皇子凤商开了口。
赵侯一看雅间里是二皇子,也不再竞价。
五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这已经是历史第二高的价格了。
价格不俗,只是还没比得过诗诗姑娘自己创下的十万两高价。
“水芸,该你了。”
老鸨看到五万两的雪花银,眼睛都笑眯起来了。
她催着水芸登台,小云还是没来。
水芸一人,胆战心惊登了台。
她刚一上台,台下就有人起哄道。
“这不是水芸嘛,来一首‘十八摸’。”
“快唱啊,怎么跟块木头似的。”
水芸只得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容。
“奴家不会唱,奴家还是给诸位唱一首……”
“不会唱就滚下来。”
水芸话还未说完,就见一名浑身酒气的壮汉,抓起一个酒杯就往她脸上砸去。
嘭——
马车一阵颠簸,白昙一脑袋撞在车窗上,猛地惊醒了过来。
刚醒来,白昙还有些浑噩,梦中的那一片迷蒙的血腥味似乎还未散去……入目一片漆黑,已经是晚上了,马车已经到了城门口。
白昙被自己的那个梦惊到了,一身的冷汗,她喃喃道。
“有是梦。”
“茉叶,磕到哪了?”
马车里,于氏伸手摸了摸白昙的额头。
“怎么都是汗?”
于氏担忧道。
“娘,我还有急事,你先回府。”
白昙想起百香院的事,一看时辰,暗叫不好,忙叫停了马车,独自往百香院赶去。
“这孩子。”
于氏颇为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自打女儿回来后,她是又喜又忧,喜的是,女儿很懂事又能干,忧的是,女儿好像太能干了。
白昙下了马车,一路飞奔向百香院。
她今日行程匆忙,来不及易容,只得随便找了顶纱帽戴上了,就匆匆刚进了百香院。
“那不是白先生?”
奉命在百香院门口盯梢的战风,恰好就看到了白昙的背影,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府告诉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