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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口谕,三日后皇后娘娘的寿宴,特许纪少卿携纪家五姑娘与家眷一道参加,钦此。”

纪家众人一时间还未回过神来,只是赶忙谢恩,等慢慢的回过味来,眼神便不自觉地飘到了纪言蹊身上。

嘉崇帝的这道口谕,与其说是给纪家人的,倒不如说是给纪言蹊的,顺带让纪家人沾沾光罢了。

纪言蹊只是恍若未闻的理了理衣物,正欲起身便被一只手给搀住了,抬头一看,正好对上了陈砚之狡黠的笑意。

“陈……”

“还不改口喊舅舅?”陈砚之状似揶揄的看了纪言蹊一眼,随之笑着对着白雪消唤了声:“长姐。”

白雪消也笑了,亲切地回了句:“弟弟。”

纪言蹊想,自己脸上一定很茫然,以至于陈砚之笑得开怀,白雪消也不忘微笑的同自己解释了句。

“你不在的这段时日,白府以前的事情都调查清楚了,也滴血认过亲了。改日得空了,你也该同我一道回国公府,给外祖父、外祖母请个安。”

纪言蹊一愣,随即迅速反应了过来,想来是自己擅自离府一事闯下的祸端太大,白雪消怕自己回府后会被纪淮安为难,这才为自己找了陈国公府这个靠山。

怪不得,怪不得纪淮安巴掌都到了跟前却并未落下,怪不得纪淮安便是这般气恼也只是将自己送往乡下,若是往日……

怕是早就动上家法了吧。

原来,不是纪淮安对自己亲近了多少,只不过是忌惮陈国公府的势力罢了。

这般想着,纪言蹊也就清明了许多,略带歉意的扶住了白雪消。

“女儿任性,叫姨娘担心了。”

“无妨,平安回来就好。”

“你这丫头,怎的还不改口?”陈砚之说着,又瞪了纪言蹊一眼。

纪言蹊赶忙笑着哄到:“砚之舅舅!怎的一把年纪了还同晚辈较劲?”

“蹊丫头且等着吧,宫宴上少不得你的好处。”

“那我便借砚之舅舅吉言了。”

陈砚之闻言哈哈一笑,转而攀住了纪淮安肩,满脸关切地问到:

“姐夫,今日脸色似乎不佳?”

谁都知晓纪淮安心情为何不好,偏生陈砚之愣是要给他拿到台面上说,看着纪淮安又黑了两度的脸色,纪言蹊极力忍着才没笑出声来。

“内弟多虑了,既来了不若进去饮杯薄酒?”便是心里多有不悦,表面上的平和纪淮安还是要维护的。

“好啊。”

陈砚之可不是那什么面薄之人,扬唇一口答应下来,闹得纪淮安憋了一口浊气无处可发。

这陈氏一族真是他的克星!

陈砚之跟着纪淮安喝酒去了,小辈们没了约束,便一窝蜂地涌了过来。

旁人一动,就显得没动静的几个人尤为打眼。

静立不动的几个人分别是:纪老太太、纪言锦以及身边侍候的丫鬟婆子。

纪言锦早已与自己撕破了脸,她不想与自己虚与委蛇也是正常的,但纪老太太这般,就叫人有些担忧了。

纪老太太被王嬷嬷搀扶着站在那里,看向她的眼神中无悲无喜,神色之中还带着淡淡的倦色。

纪言蹊自知此次自己做得不对,所以也软了脾气,径直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祖母,言蹊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一路舟车劳顿,今日便先歇着吧,旁的事宜明日你来春晖院再说。”

“是,祖母。”

纪老太太微微点了点头,扶着王嬷嬷的手回了春晖园。

纪言蹊心里清楚,纪老太太这般说是怕在外面训斥给自己丢了颜面,说明老太太心里还是向着她的。

这般一想,纪言蹊无疑便是吃了颗定心丸。

老太太这一走,小辈们便迫不及待的问起了纪言蹊这段时日的经历,纪言蹊刚答了几句,纪择谦就头一个翻了脸。

“你们胆子可真大!齐……”

纪言蹊与苏瑾珩的事儿到底还未有个准信,纪择谦便不好将苏瑾珩的名讳说出来,哼哼了两声压低声音问。

“你真是疯了,说不做侍妾的是你,千里追人的也是你!他怎的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

这话旁人没听清楚,纪言蹊倒是听得明明白白,纪择谦这话说得好似苏瑾珩是个什么不正经的狐狸精一般,这话要让苏瑾珩听见了,一准黑脸。

但对上纪择谦恼怒的眼睛,纪言蹊到底是没敢笑出来。

但纪择谦是什么人啊,自小同纪言蹊一块儿长大,论了解几乎与白雪消也不遑多让了,一看纪言蹊这个样子就晓得自己的话她并未听进去,于是少不得有些不悦。

“我找他去!”

丢下这么句话,纪择谦就怒然的拂袖而去。

“言蹊,不好意思啊,你二哥她不是故意与你生气的。”

一旁的付相思赶忙上前同纪言蹊道歉,“他也是因为太担心你了。”

纪言蹊笑笑,“我晓得的,二嫂!”

一句二嫂喊得付相思脸红不已,瞪了纪言蹊眼娇嗔道:“你着实坏!”

“五妹妹惯是这般,二弟妹可别与她置气。”

付相思这头恼了,沈诗秋忙当起了和事佬,随后又担忧的看了纪言蹊好几眼,“五妹妹平安便好,也不枉我日日念经颂佛了。”

“是啊,平安是福。”纪言疏这段时日常与沈诗秋一同诵经,长期以往两人倒也亲近了不少。

“都要及笄的人了,还成日闯祸,日后可长点心眼儿吧。”

纪言芙有些别扭地挠了挠脑袋,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来,不等纪言蹊回应便拉着纪言疏一道离开了。

倒是纪言柔,温温柔柔的同纪言蹊说了好一会儿话,若不是纪言柔身边早已没了赵嬷嬷的身影,纪言蹊都要快以为前几个月的矛盾不过是她的一场梦罢了。

纪言蹊忍得住,白雪消却是忍不住了,纪言柔小时候几乎是在落雪阁长大的,白雪消不求她能感恩戴德,但万也没有恩将仇报的道理!

这般想着,白雪消的脸色越发不好,三言两语将纪言柔挡了回去,只说纪言蹊赶了许久的路,现下该先回去歇着了。

纪言蹊顺从的点点头,与大家伙轻松道别后便跟着白雪消一道回了落雪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