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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府——

齐府的小厮一收到标明齐云澈名讳的信件便马不停蹄地送到了齐王府,齐云澈得知有人送信去齐府,直觉就猜到了会是纪言蹊,结果一看果不其然。

澄明给齐云澈倒了杯茶,看着他快要咧到耳际的嘴,心里也是颇为无奈的。

不就是收了封纪姑娘的信而已,至于吗?

信上先是同齐云澈说了顾神医有难一事,而后又执笔写下了她近日在府中发生的事情,从撮合二哥哥和付相思到买丫鬟换嬷嬷等琐事都顺手提了几句。

眼见信件就要到底了,可纪言蹊却半句都未曾提到过齐云澈,于是他便有些不高兴了。

端着茶水喝了一口,苦涩的滋味从舌尖蔓延至心头,叫他委屈地无以复加。

难道这么久不见,他的五妹妹就半点不思念于他吗?

信末,纪言蹊留下了一句话:

学院再见。

辞藻虽然平淡,却叫齐云澈的心情峰回路转,他就知道,纪言蹊定是念着自己的!

如此才会想着回学院相见吧,不然以他五妹妹那般讨厌学堂的人,怕是连宁远的门都不愿看见的!

这样想着,齐云澈高兴极了,一个人乐呵了一会儿,又想起纪言蹊交代的事儿,便差澄明派几个高手去保护顾神医一段时间。

想了想,又觉得这事儿还得从源头解决,于是又派澄明亲自去敲打敲打卷入不孕事件的这三户人家。

等到安排完这一切,齐云澈才熄灯睡下,许是收到了纪言蹊信件的缘由,竟让他觉得今夜的梦都是甜的。

再说纪府,纪淮安得知了萧家上门提亲的事情,几番思索之下,还是让俞闲月去应下了。

究其缘由,还是他考虑到纪言倾与萧文彬早有夫妻之实,而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女儿还非卿不嫁,自己若再是不许,也怕纪言倾到时候真的惹出其他事情祸来。

到了约定看戏的那日,俞闲月也摆了摆谱,半句没提同意的事情,没想到那萧夫人竟是沉不住气又抛了个橄榄枝出来。

先是向俞闲月保证纪言倾嫁过去绝不会受窝囊气,随之又提出若是他日纪言倾诞下儿子,便扶她做萧文彬的平妻。

俞闲月听到这里,也不再为难于对方,半推半就地应了下来。

毕竟若是纪言倾他日若真被抬为平妻,也是涨了纪府的颜面。

纪言倾本以为自己可以凭借这个把柄坐上萧文彬嫡妻之位,可千算万算却是忽略了范家的势力,心情总归还是有些失落的。

不过转念一想,起初自己差点以侍妾的身份嫁进萧家,不论如何如今这个贵妾的位置已是不易,于是便高高兴兴地同海姨娘一起准备待嫁事宜去了。

这个消息传到纪言蹊耳朵里时,她似乎并不惊讶,只不过为纪言倾感到一丝悲哀罢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萧家突然以侧室之礼迎娶纪言倾这事儿,只需略一打听便知道里面少不得纪言倾的手笔。

可惜的是纪言倾费尽心思,如今也不过博了个贵妾的位置,何其可悲啊!

不过左右这是纪言倾自己的决定,也不是她能去干涉的,所以任凭前院忙得如何的热火朝天,纪言蹊都只管缩在自己的灵蹊院里,掰手指数着重回学院的日子。

而宁远学院的入学日,也在纪言蹊的期待之下如约而至。

宁远学院历来讲究学行并重,每年都会安排一两次校外活动叫学子们去体验体验那人间疾苦,并且定下规矩首年入学的学子必须前往,而去过的学子即可自己决定是否前往。

宁远的这些个活动大多都是设在不毛之地,与繁华的京都相差甚远,于是许多学子去过一次后便再不愿再次前往。

这次正好赶上了一个名为“碧水村”的村落闹饥荒,学院这便安排新一届的学子前去施粥赈灾。

纪家的几个姑娘里,除了为筹备婚事如今已经不再踏足学院的纪言倾,统统上了名单。

纪言蹊、纪言柔作为新学子自然在名单之内,纪言锦报名前去是为了巩固自己德才兼备的名声,至于纪言芙则是因为单纯的不想留在学院念书罢了。

与纪言芙抱着同样想法的,还有那大将军府的洛清宇。

当然,除了这两位,齐云澈、纪择谦和付相思几人也是再次前往的,其他两位虽然不晓得是为何缘故,可那付相思的心思纪言蹊就是再傻也想得出来,多半啊就是为了她那二哥哥。

活动由学院统一驾车前往,共计有一百名学子参与,为便于管理分为每二十人一队,共五个小队分不同的夫子领队。

为了保障学子安全,不仅那领队的夫子需得功夫了得,每队还配了一支卫兵队,走到哪里都是浩浩荡荡的一群人。

这倒不是学院草木皆兵,要晓得能来得了这宁远学院的学子,哪个不是各高门贵府捧在心尖儿上的宝贝,所以学子的安全自然是要放在第一位的。

因着这些公子小姐们脾性娇气,往往一个人便要带好几个侍从,而后学院便立下了不得带奴仆侍候的规矩。大家虽然心里多有怨言,但还是在院长的威慑下敛了心思。

前去赈灾的学子分队由抽签决定,纪言蹊一个人被分在了蓝队,上了马车看内厢全是一众陌生面孔。她也不便多说什么,同各家的千金们略微打了个招呼便倚在马车上补觉去了。

纪言蹊再次醒来时已近午时,马车停靠于一家酒楼门前,纪言蹊还未起身,便瞧见同马车的姑娘们争先恐后地从马车上下去,直奔大厅餐桌而去。

纪言蹊奇怪的皱了皱眉,随后正准备跟着下车,就见一侍卫低头匍匐在地,“请小姐小心。”

为了贵人们下车方便,以奴仆身躯作梯,这在宁朝乃是常事,可纪言蹊向来就不喜这种法子。

明明可以椅凳、阶梯之物取而代之,却要以血肉之躯践之,难道这般才能凸显出乘车之人的尊贵吗?

这个道理,纪言蹊可不敢苟同。

纪言蹊也懒得同对方讲通什么道理,拎着裙角俯低身子从马车的另一侧跳了下去,然后便在那侍卫诧异的目光之下走进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