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黑色暗纹锦衣,玉带束腰,身形修长,昂首挺胸,配上那张从小就俊美的脸,让三个看了半天歪瓜裂枣的人瞬间看呆了。
林景州走进门,看到蓝玉举着画卷,“就这……”扭头看向芸惜,“你就觉得长得极好?”
芸惜挑了下眉,“自然比不过小弟你,但已经算不错了。”
“即便要嫁人,我也要你嫁给各方面都优秀的男子,而不是在这里委屈自己。”
“我没觉得委屈自己,这个吴公子的确不错啊。家里和皇亲有关,自己又是官府之人,才二十多岁,未来可期。”
林景州平静地开口:“清河郡府已经没落,如今府邸入不敷出,勉强有几百亩田地和一个宅子保持体面,但都跟他这个庶子无关,未来分家,他只可能净身出户,这算好?”
“他自己有本事,未来未必挣不出一个前程来!”
“皇城府挣前程?呵!”
她气鼓鼓地质问:“你呵什么?”
“皇城府是先帝结束战争后,为了安抚边疆武将,收回兵权的一个过渡部门,属于兵部,却没有兵权,这些年武将辞官后,补进去都是一些世家纨绔子弟或者没本事的裙带关系,陛下早有解散之意,你觉得他进了皇城府是很大的本事?”
林景州解释完,在场的三人都不说话了。
花婶讪讪地要收回画册,却被他阻拦,“花婶,这些就是你寻来的京城优秀男子?”
“这……”
“那就留下来,我们好好看看。”
花婶为难地看向芸惜,后者点了点头,“晚些我让人给你送回去,花婶。”
“那我先走了。”
以花婶的能力,能寻到的好男子也就这个水平了,如今被林景州批得一文不值,她也不好意思再留下,急忙走了。
等花婶离开,林景州打开画卷,细细看起来。
芸惜看向蓝玉,“你先下去吧。”
“是。”
等房间里只剩下两人,芸惜双手抱在胸前,等着他看。
林景州的表情越来越凝重,“这些人也算得上如意郎君?”
她点点头,“没错啊,年龄三十岁以内,要么有钱,要么有官职,算是很不错了。”
他看完最后一个画卷,直接一拍桌子,“这些都不行。”
“为何不行?”
“一群废物,当不了如意郎君。”
芸惜叹了口气,“那你觉得什么样的才是如意郎君?”
“长相周正,不可以超过二十五岁,有家底,做生意或者做官都可,但绝不能只是小掌柜或者闲职,还有一点,要有学识涵养。”
“那么优秀的男子,为何要找我?我配吗?”
林景州盯着她,“我绝不让你委屈嫁人,只要你想,不必在意那个人是什么身份。”
芸惜垂眸,只要她想要的人就可以吗?
可他明知道她想要谁的。
“蓝玉!”
蓝玉推开门,走了进来,“爷。”
“把这些画册还给花婶,不必她做媒了。”
芸惜疑惑地看向他,“不用了?”
“是我考虑不周,这京城的好男儿,花婶未必有资格上门做媒,不必让她浪费时间了。”
蓝玉抱着画卷和册子离开了。
林景州从怀里拿出药膏,“脚,我给你上药。”
“上午涂过了。”
他不听,弯腰抬起她的脚,“这个药好一些。”
说着,把脚搭在他腿上。
因为脚肿了,她没穿鞋子,只穿了袜子,看着他的衣服,她下意识想抽回脚,“我脚上有药,小心弄脏了你的衣服。”
她想抽回来,被他按住小腿,“别动。”
林景州拿过药膏,涂在她红肿的脚踝上。
“你那个药别涂了,涂这个。”
药膏冰冰凉凉的,她问:“这是你从御医那里买的?”
“不是。”
“那是哪里得到的?效果更好吗?”
林景州没回答,只是很仔细地帮她涂药,还检查了一下她的骨头。
涂完药,他放下她的脚,把药膏合上,“这个放在你这里。”
“哦。”
她收起药膏,想了想,站起来,正要跳着回床边,就被叫住:“你干什么?”
“我要去床那边。放心,我上午都是跳来跳去的。”
刚要跳,脚下一空,已经被林景州横抱起来,“不能听话一点吗?这几日好好躺着,坐着休息,别动来动去。”
把她抱到床上。
“蓝玉一个伺候不过来,就再叫几个丫鬟过来。”
“不要!”
她急忙拒绝,“我不喜欢太多人盯着我。”
林景州看着她,“那就别乱来,你现在只是崴了脚,如果伤上加伤,伤了骨头,可就不是休息两三天了。”
她露出一抹狐狸笑,“让我不动也行,你答应我个事儿呗!”
他看着她,“什么事?”
“你先答应我。”
他一脸警惕,“你先说。”
“又不是要卖了你,干嘛这个表情!”
林景州沉默地看着她。
“好吧,我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昨晚喝的那个葡萄味道的酒,味道不错,甜甜的,能给我带一点尝尝吗?”
“你怎么知道味道不错?”
林景州刚问出口,表情就古怪起来,然后整个人僵在原地。
芸惜咂了下嘴,“是不错嘛。”
“知道了。”
林景州丢下三个字,慌忙跑了。
当天晚上,一瓶葡萄酒就出现在了芸惜房间。
蓝玉还带来了林景州的叮嘱,“爷说,只能让小姐喝一杯。”
“嗯,我也不是贪酒之人,只想尝尝而已。”
喝了一小杯,她满足地靠着枕头,“真好喝,天雪明日就该回来了,到时候也让她尝尝!”
……
第二天,芸惜等到午饭都过了,也没看到天雪回来。
等到晚上,林景州先一步回来了,她被蓝玉搀扶着,把人堵在大门口,“五天了,天雪怎么还没回来?”
“陈柳带了信儿,她要再待几天。”
芸惜担忧地蹙起眉,“不会出什么事吧?”
林景州扶住她,“她没事,但我看你事儿不小!不是叮嘱你不要下床吗?”
她看向他,眼珠一转,伸手搭在他肩上,“小弟,抱我回房间。”
林景州:“……”
“快点,我脚疼。”
“你。”想拒绝,但看她一直保持金鸡独立的样子,心中不忍,只好把人抱了起来,往回走。
她搂着他脖子,问:“秀女大选开始了吗?”
林景州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应了一声,“嗯。”
“那你怎么还每天都回来?”
他看了她一眼,没回答。
芸惜靠着他肩膀,“小弟啊。”
“嗯?”
“因为我在府里,所以才每天都回来,对吗?”
他依旧没说话。
回到房间,他把她放下就要离开,芸惜却开口:“我想喝一杯那个葡萄酒。”
林景州走到桌前,给她倒了一杯。
“只可喝一杯。”
“哟,我还以为突然哑巴了呢,原来是选择性哑巴。”
她接过酒杯,喝完葡萄酒,把杯子递给他。
“接下来几天,选秀忙起来了,我就不回来了。”
“哦。”
林景州看着她,欲言又止。
芸惜朝他招招手,林景州疑惑,凑近,“怎么了?”
她开口:“要不要尝尝葡萄酒?”
英俊的脸庞上浮现一抹疑惑,然后怔住,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他猛地后退,站定。
“你,你莫要胡闹!”
她一脸天真地看着他,“我怎么胡闹了?那桌上还有大半瓶葡萄酒呢,我请你喝,算什么胡闹?”
林景州一向冷静自持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抹狼狈!
他瞪了她一眼,拂袖离去!
芸惜看着他离开,坐在床上笑弯了腰,“你竟然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林景州,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