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正宫娘娘回来了,那这下该怎么办?”常洁媖啧啧称奇地说道。
常希音:“……”
她望着屏幕,心中感到五味杂陈。
第一反应当然是庆幸,但随后的感觉,就变得复杂得多。好像她的心被搅成一池水,一颗石头被丢了进去。闷闷的,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涟漪的确存在过。
“不怎么办,只能祝福他们了啊。”她语气干巴巴地说。
常洁媖幸灾乐祸地笑了出来,好像很高兴看到自己的姐姐终于吃瘪。
电视机里还在播放着机场的画面。
梁程媛结束了漫长的假期,终于决定回国,是件大事。
虽然事先没有声张,但也有一堆粉丝冲过来接机,将机场围得水泄不通。
那画面蔚为壮观,连拍视频的记者都没有地方下脚,似一根风中稻草,被挤得东倒西歪,最后很努力地将镜头抬得高高的,给了个俯拍的全景。
暴风眼的心脏位置,丁一男友力十足地护着梁程媛,令她不至于被人群冲撞。
他们肢体接触不多,他似乎只是极绅士地半揽住她。
但有人疯了一样往后挤过来——
两人的距离立刻近了几分。
梁程媛身边粉丝喊什么的都有。
有人喊“姐姐好美”,有人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复工。
她戴着大墨镜,红唇翘起,每句话都好脾气地应了。
突然有人高声喊了一句:
“——渣男!!”
“媛媛别理他了!!!”
“不要这么说。”梁程媛立刻正色道,“丁总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而丁一还是没什么表情,尽职尽责地充当护花使者。
周围一片“哇”声。
不少粉丝都露出了“好嗑好嗑”的星星眼。
最后记者一直跟到两人上车。
虽然是在如此拥挤混乱的环境里,丁一依然很有风度地护着梁程媛上车,替她开车门,还极为绅士地用手掌帮她挡住头顶。
常希音突然想到自己在家门口围堵的那一次。
那时她是否想过,假如有一个人能挡在自己身边,就能够轻松一点?
好像从来没有。
她习惯了一个人解决所有事情。不假他人之手,更不会给自己留任何后路。
常洁媖也盯着电视机里的画面,突然冷不丁开口道:“对了姐,你跟我说实话,那次妈妈过生日,你和丁一明明进了同一个房间,后来我去找却没找到人,你还记得吗?”
常希音“嗯”了一声:“印象深刻。”
“你不仅上门来找人,还把梁程媛也请过来了。”
常洁媖“嘿嘿”一笑:“所以你到底把丁一藏哪儿了?”
“藏在浴室里了。”
常洁媖睁大眼睛:“可是梁程媛不是也进浴室里找过了吗!”
“她是看到了。”常希音平静地说,“但是她没有说。”
常洁媖被震得无话可说。
“这么大方。”
“难怪可以坐稳正宫之位。”
常希音:“……”
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只好跟着假笑了一下。
“那时候可真好啊。”常洁媖又幽幽地叹息了一声,“我还像个傻瓜一样,以为抓到你和丁一在一起,就能让你丢脸。”
“其实就算发现了又怎么样,一点面子上的事,有谁能在乎呢。对你对我,都没有影响。”
她望着常希音一笑,眼睛里有着似乎与年轻并不符合的沧桑。
很难想象,其实距离秦阿姨的生日宴,也并没有过去多久。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一切的确是从那场宴会开始的。
也是从她试图“抓奸”常希音和丁一开始的。
正因为常洁媖那样做了,常希音才会向她捅破,知道她在和夜店的男公关私下恋爱。
她太害怕了,怕常希音会把这件事捅出来,捅给爸爸听,才想出了让司机去勾引富家千金的昏招。
这样一来,姐姐犯了和她一样的罪。
她们都被拖进泥潭里,也就无所谓谁比谁更高贵了。
“可是路弛这件事,我是不会跟你道歉的。”常洁媖固执地说,“你每天相亲,多痛苦啊。路弛又年轻又帅,嘴巴还甜,不比那些人好多了?——我明明就是在救你啊!”
她说话的样子神气活现,嘴巴撅得老高,真像个小孩子一样。
常希音突然觉得自己回国以来,一直跟个小孩子置气,也非常幼稚。
她有些敷衍地说:“是是是,我要的确感谢你……”
不知为何,这一回常洁媖半天都没回嘴。
常希音再一抬头,却见常洁媖呆呆地望着屏幕,眼睛睁得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