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救你。”
声音里带着一丝诱惑，引导着他人入他的包围圈。
“谢谢你！”
苏心语松了口气。
“但是……”
哈？
“我有个条件。”
她很认真地看着他。
不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我不救陌生人。”
“我姓苏，叫心语。苏心语，苏州的苏，心语星愿的心语。”
“我只救弟子。”
苏心语：居然还有后半句。
“弟……弟子？”
听清楚，明白后，她呆愣住。
内心oS：这人不骗财骗色，虽然她是没财也没色，但也不能是专程来骗收徒弟的吧？
夙恒含笑点点头，姿态优雅。
在他见到她开始，笑意就一直在眼波中流转，语气中更带着一股自己都察觉不出的欣喜与安慰。
人生几何，能再次相聚，此仍天意，怎可辜负？
“毕竟，法不轻传，道不贱卖，师不顺路，医不叩门。”
苏心语：……
眼前的女子，一脸青涩，满满的阳光春暖，年岁是小，但是其眼中带出的聪慧与姣洁，眼波灵动时，当与之对视，有一种如沐皎洁月光下。
很多，很多，很多年前，一个日和风暖的午后，师尊在天镜池前看鱼儿游戏，跟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其中就有一句是对他说的。
“你一生中只有、并会有一位弟子。”
“你对其传道授术，却不能受其顶礼膜拜。”
作为小小地仙的他听了之后，思考了许多，有些不得头绪，于是反问师尊。
“尊上，我没有开山立派，更不曾正式成为您的弟子，如何能够为他人传法授业？”
师尊笑了笑，没有正面解惑，只是指向了天镜。
“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没有。”
还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
“余意在山水，闻之谐夙心。金铸亦石击，丝竹常恒韵。”
师尊眼神示意他，一同看向在天镜池另一面正静静打坐着的弟子。
当时还不叫夙恒的夙恒，吓得跪趴在地，抖着身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然而，冥冥之中，似乎一切，早已注定。
“夙公子，夙公子。”
在苏心语的连声叫唤下，夙恒才从那遥远的回忆中清醒过来。
时光荏苒，早已物是人非。
轻轻晃动的鱼簪在霜发间若隐若现，似自带打灯光效。
“夙公子，这是想起什么了？”
看那表情，似乎是深陷前尘往事中。
“咳，无事。”
夙恒清了清嗓子，抬眸望向面前的小女孩，语带诱惑。
“做我弟子，不止是可以救命，还可得长寿驻颜之法。”
……
这下真成个神棍。
苏心语暗暗叹气。
“夙公子好意，我心领了。”
算了，离魂之事，或许也就是那么一时半会的梦游状态，过不了一时半会的，说不定就恢复，何必急于一时？
“哦，心领就行？”
夙恒细细打量她，据了解，长寿、驻颜仍人生间一大杀器，上至君王将相，下至贩夫走卒，无一人能淡然面对长寿、驻颜的诱惑。
她，真能无视？
“学了功法，能得天地同寿，树木之长春，岂非乐哉？”
“仙路太陡，体力不支，我走不下。”
“有岩可攀，有梯可搭，岂非易哉？”
“风餐露宿，忍饥挨饿，我干不来。”
开玩笑，修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来。她就算了，一个死了做鬼都想做饱死鬼的人，就不要去占那个修仙名头。
“以天地为庐，品万物之鲜，岂不美矣？”
“山高水远，道阻且长，我心不定。”
“遇山有道，逢水有舟，岂能难已？”
夙恒凝视着她的双眸，要收她为弟子，教其术法的眼神很是坚定。
如他所说下来，似乎修仙的路也不难的样子。
另外，观其言语，应当是道教一派。
但是，还是算了，她又不是想修仙的人，何必入这一趟。
“谢谢夙公子好意，我——还是算了，没有慧根。”
她下意识的右手掌按在了自己的左手腕上，“咦”的一声，才发现手腕上竟然空无一物。
“夙某倒觉得姑娘与贫道颇为有缘。”
夙恒手中的折扇轻点其依旧按在左手腕上的右手背，“倒是姑娘与它——缘已尽。”
她的手腕上，有一串戴了近二十年、寺庙开过光、诵过经文的石佛子。
“姑娘学的是佛法，讲究前世今生，修的是因果。”
因果，有因才有果。今生果、前世因，也将是来世劫，为了杜绝因果，只有断舍离。
“那么……”
温婉的语气，话锋突然一转，变得凌厉：“姑娘可知为何有此劫？”
劫？
苏心语一愣，什么劫？
“姑娘对于自己当前的处境，有什么见解？”
看着人在发呆装愣，夙恒决定打开天窗说话，毕竟，时间不等人。
“不就是做梦。”她理所当然地说。
还做梦？
夙恒叹气，看来是他天真了。
“看来刚刚的一切，还不能让你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处境。”
“……”
知道对面的女孩又要反驳自己，夙恒先扬手阻止，语气有些许的无奈与……怜惜。
有些时候，对于一部分人来说，别人的千言万语，都抵不过亲身经历过，来得震撼人心。
于是，夙恒决定，让她再见见，再重新见识一下风光的前尘往事。
“正确一点来说，是你的前世。”
“……”
“或许，你会改变你此刻的决定。”
此刻的决定？
刚才不是说的是，他有办法让她魂魄归体？接着他说道法不外传，要收她为徒，再接着却说着什么缘份已尽，什么因果，什么前生今生，什么劫！
苏心语只觉得自己要被此人搞疯了！
她，不是遇上青山来的客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