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优把浑身脏兮兮,湿淋淋,草屑泥巴糊一身的瘦小人儿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确定是个还有气息的活人,只是昏迷了过去,才伸出手,把人给翻了过来。
“还活着?”
丁灵背着竹筐,手里拿着一根光滑的丈许竹子。
“活着。”
“带回去?”东临也从山坡上溜下来,瞧着人,“她这筒裤真长,不热吗?”
“带。”
犹豫了一小会,姜小优决定把人带回去。
“可是这人来历不明呀?”丁灵道。
“她是人。”
姜小优拧眉看着怀里的人,发青的脸色,瘦瘦小小,就一孩子,在刚才还被小宝那群猴子折腾,现在虽然是春末快立夏,但是山里天气寒凉,浑身湿淋淋的,不救她,估计得死。
“不救,明天收尸?”
东临用食指戳了戳小孩的脏脸颊,“就一小孩,还能翻浪?”看着都比她小上两三岁。
“怎么了?”
旦草在另一处挖了野菜,转头就发现人都跑不见了,细找下,全蹲在坡底。
“这小孩哪来的?”衣服都破烂了。
“捡的。”东临道。
“不会是妖怪吧?”旦草挠着头。
“你是妖怪吗?”丁灵朝他翻了个白眼。
“那就行了,把人带上。”姜小优拍板。
“等等,人带上是可以,那怎么解释她的来历?”丁灵觉得头大。
真不是她不想救人,是这人真来历不明,虽然看着是一小孩,但万一真像旦草说的,是妖怪变得怎么办?
“唉,照直说就是。”
东临摸了摸小孩的脸,觉得这触感不错,但没肉感,要是养肥些,定是个可可爱爱的娃,毕竟脸虽脏,可看得出一个清秀的娃。
“捡?”旦草觉得不靠谱。
“猴子找到的。”
她们四个带着一群猴子来龙吟山找野菜、药草,结果不知不觉间被猴子带来这一片,确实是能用的东西很多,可是也偏离了原本所去的地方。
“别是说她这一身的狼狈,就是猴子它们搞的?”
丁灵无语地朝旦草又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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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优把背回来的小丫头安置到石洞里的石床上,才交待好伙伴丁灵、东临给人家简单地处理下身上的脏衣物、清理伤口,还让旦草去林中把祭司长给叫过来,得给这小丫头瞧瞧。
“伤得很重?”旦草挤着身子,想见见床上的人是啥情况,就被东临给推了出去。
“关你什么事?赶紧的,去找祭司长。”
“唉,我也略懂得治呀……”
“治什么治,赶紧滚!”
丁灵一手拿着衣物,一手把人给推了出去,东临即做了个鬼脸,才木板门从里面给合上。
洞内点着几盏油灯,照得洞内昏昏沉沉。
“人,怎么样了?”
东临在床边的矮几上又点了一盏,并小心地把灯芯拔高些。
“昏迷不醒。”姜小优摇头。
人是她在那群皮猴子那找着,赶到时,人已是半昏迷状态,身上不止有被猴子们欺凌的伤,还有摔伤,浑身湿淋淋,血渍都变成一朵朵盛开着的粉色芍药儿。
“怎么弄得这些伤?”
丁灵把草屑摘掉,又拿来小剪子把小丫头身上的破布儿都给剪开,又轻轻地尽量不去碰到伤处给扯出来丢掉。
东临即把一小块锦帕浸在热水中,再捞起来拧干,递给已经净好手的姜小优。
“估计是从山上摔下来,正好落湖里了。”姜小优捏着布子,轻轻地清理伤口,擦拭掉其附近的血渍和污物。
“看着有不少的擦伤。”
把人从上到下、从外到里的衣物都处理掉后,丁灵收拾好破布丢入一旁的木桶里,难掩担心地说:“瞧着是外伤多些,就是脑袋不知道有没有伤。”
小丫头额角上有一处淤青,破了皮,渗着血珠子。
“我来瞧瞧。”
姜小优把沾着血渍的布给了东临,小心翼翼地拨开小丫头的头发,查看头皮,“没看见伤口。”
“这额头的伤,不严重,祭司长说过,出於则不存血。”
“草药来了。”
洞口处传来一女子的声音,听着像年岁不小。
“阿林母。”
丁灵抓着粗麻布擦拭着手上的水渍,边拉开了门板,侧身让着人进来。
“小优,草药都捣好了,还有一份清热解毒的我也熬上了。”
阿林母托着一个放着一碗捣碎的草药屑汁的盘子走了进来,看着几人把病人处理得不错,连连点头,还表扬了几人。
“整理得很好。”
把托盘放在矮几上,阿林母在东临捧着的盆子里净了双手,才帮着姜小优给人上药。
床上的人儿挺瘦小,个不高,长得倒也眉目清秀。
阿林母往孩子后背上那数条深浅不一的伤上洒一层薄薄的白色粉末。
“其它伤,可以用这草药汁擦。”
“好。”
“可有让人请祭司长?”
“有,旦草去请了。”
一顿折腾下来,人没有一点要醒转的样子,甚至连擦药汁时会因伤口处刺痛的轻哼声也没有。
“要不是还有气,我都要怀疑是……”阿林母摇头叹气。
“你这群猴子得好好管教管教,都不能这样无故伤人。”
瞧瞧人家好好的孩子都被折腾成什么样子了,半死不活,浑身大大小小的伤口。
“也不能全赖猴子呀,要不是猴子发现她,就她这一身的伤,没人发现,还不知道能不能走出山。”姜小优吐着丁香小舌辩解。
“好,都你和猴子的理。”
阿林母无奈,给小丫头捏好被角,又探了探额头,确定人没有发热的症状后,就召呼着三人离开山洞。
姜小忧:“这只草泥猴就先暂住阿林母这里,等我回去和阿母商量好,再来安排她的住处。”
阿林母:草泥猴?
“没事,主要还是得让祭司长过来一趟,除了这人是谁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生死问题。”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