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逃婚?
听到沈宗宁这个反应,徐闻想都没想就摇头,“我算了一下时间是来得及的,如果我现在打个车,全程走高速的话,十多个小时就能到清淮了,我在清淮不待多久,再打车到机场,一定能赶上从上阳机场到棉市的直飞飞机,最迟也就是明天晚上的凌晨,肯定能到棉市。”
徐闻把所计划的都告诉眼前的男人。
沈宗宁盘腿坐在床上,深思片刻后才认真的说:“徐闻,我不知道是 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你非得在婚礼前连夜赶过去,但是我再重申一遍,这次婚礼是动真格的,如果你不在……那我们沈家的麻烦可就大了。甚至我爸、我妈、我爷爷……都会被气死——”
婚礼上没了新娘子,这可就是妥妥的笑话了。
“我不是要逃婚!沈宗宁!”
徐闻打断沈宗宁,很是沮丧的解释道:“我知道沈家的诚意,我徐闻也不是没有良心的人,既然跟你们都约定好了,我这个人不会爽约的。只是——,我真的很想去清淮一趟。”
说到最后几个字,沈宗宁听出徐闻几乎带着哭音。
他拒绝的话最终没说出口,但也没同意徐闻前行。
徐闻似乎有些按捺不住,她再一次抬眼与沈宗宁四目相对,不知名的一股情绪突然占据了她的世界,她听见自己很轻很无助的声音:“沈宗宁,求求你。”
沈宗宁兜头就被这几个字打得一个措手不及。
这是徐闻?被孙刻打伤也咬牙不服软的人,此刻居然这么求他,再看向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他也鬼使神差的吐出几个字:“徐闻,你哭过了?”
话音刚落,徐闻就低下头,伸手使劲揉了揉眼睛。
“没有。”她摇了摇头。
可再抬头时,眼睛更红了,沈宗宁拒绝的话面对这样一张脸,一双眼睛,根本说出不来。
就这么相对无言,沉默许久后,沈宗宁轻声问道:“徐闻,你真的只是去看一眼吗?你知道这一路上很遥远,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如果真的误了婚礼,后果很严重。”
徐闻点了点头。
“我不会误的,你相信我,沈宗宁。”
看着威胁他结婚,又逼迫他回来住的徐闻,这话似乎并不具有可信度,可是不知为何,沈宗宁还是被说服了。
他叹口气,对着徐闻丢下一句话:“徐闻,麻烦你以后念着我的这点好吧。”说罢,起身就开始穿衣服,徐闻呆呆看着收拾手机、平板的沈宗宁,“你这是要——”
沈宗宁手上不停,指着床头的充电器,“拔下来给我。”不知被什么驱使着,徐闻也听话的钻到床的另外一头,把充电器拔了递过去,沈宗宁却不接,“放到我包里去。”
没几分钟,沈宗宁就穿好衣服,提着包对着徐闻催促道:“走吧,再晚真的赶不上了。”
徐闻迟疑了片刻,“你要跟我一起?”
沈宗宁冷哼一声,“不然呢?你要是逃婚了,最终还不是我沈家蒙羞,这么深更半夜的打车,你觉得谁愿意拉你?”就算愿意拉你,这么大晚上的安全吗?!
别假结婚不成,还搞成了个真的凶杀案!
“沈宗宁,路很远的。”徐闻又提醒道。
沈宗宁懒得磨蹭,过来一把手拽住徐闻的手腕,拖着出了门,“带驾照没?你得跟我换着开,我很久没开过长途了。”
看着沈宗宁的大手轻而易举的捏住自己纤细的手腕,徐闻低着头,以一种莫名的口吻反问道:“沈宗宁,你确定要跟我去清淮?”也许你会后悔,会很后悔。
但是沈宗宁是什么人,他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再改变,何况只是一趟一千多公里的旅程,不是什么大事,他也懒得回答徐闻一而再再而三的质疑。
只是一直拉着徐闻快速的从三楼来到一楼,指挥着徐闻拿点吃的东西,大半夜开车会饿的。
徐闻听话的提了个漂亮的竹篮子,从厨房拿了些面包、牛奶以及一些坚果,沈宗宁看也不看,只是催促着她换了鞋子,之后又带着徐闻来到地下车库,这里停着五辆车,一辆是韩暖阳经常开的宝马小跑,另外一辆盖着车套的,徐闻看不出来牌子,常见的那辆大众,是沈父平日里经常开的,还有一辆是沈宗宁平日上下班的座驾,一辆黑色的奔驰高定轿车。
但沈宗宁带着徐闻略过这辆经常用的奔驰,上了最后一辆越野车,这是一款白色越野,成色并没之前那几辆那么好,一看就是经过有过经历的——
没等徐闻坐稳,沈宗宁已打着火,车库门刚开,一脚油门,车子就奔了出去。
凌晨三点的沪市,黑夜中闪烁着各种灯光,不多却像黑丝绒上的钻石一样,闪着五彩斑斓的光,有时候看到高楼大厦的灯光秀,重复演绎着一场场炫丽的绚烂,像是一群人的狂欢,又衬托着很多无眠的人更加的孤独,有多人在这样的至尊繁华中还记得天上的星星,记得被大气层死死锁在太空的星星,只怕是没有人了。
在沈宗宁驾车驶过一场场色彩斑斓的路灯时,不同颜色的光透过车窗,轻抚着徐闻精致的五官,和那一张倔强而干净的脸。
与这喧嚣红尘里的痴男怨女不一样,她眉宇中间藏着一丝英气,沈宗宁偶尔侧目,并能看到乖巧的徐闻撞见他的眼帘,与平日的飞扬跋扈截然相反,这时候的她,有点儿像人间白月光,晶莹剔透惹人怜爱。
想到这里,沈宗宁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
自己是疯魔了?居然承认了徐闻的容貌好看?!
在进入高速路时,沈宗宁莫名生出一股后悔,他在干什么?他明明应该阻止徐闻的,可是此刻——
哈!
他三十七岁了,不应该如此的不冷静,多少年了,他也不曾开着夜车带着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奔波在不知去意的路途上。
真真就是一个……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