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吃完蛋糕,萍儿又将越罗亲手给戮青苏煮的长寿面端上,越罗陪着戮青苏与君迁子一桌享用庆生晚膳。
两个男人聚在一处,总少不了饮酒。
酒过三巡,越罗示意君迁子拖住戮青苏,自己则先行离席,与左瑾瑶、阿杳、萍儿、万儿一道前往正房。
君迁子借着酒劲谈天说地给越罗拖了两刻钟,方将人放走。
戮青苏早便看出君迁子乃是有意拖住他,心下自是好奇越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是这药,定是好药。
他有预感,越罗给他准备了其它的惊喜。
关春留雪,阿杳自正房内探出半个身子往外张望,见戮青苏的身影出现在廊下,赶忙回头提醒坐在梳妆台前修整妆容的越罗道:“夫人,督主来了。”
“你等三个退下吧。”越罗将耳坠子挂上耳垂,回头示意阿杳、萍儿、万儿三人。
阿杳、萍儿、万儿三人在廊下遇见戮青苏时低埋着头,行礼唤了声“督主”便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戮青苏脚步一顿,微微回头,略有思量后加快了步伐。
有何惊喜竟是要把这几个丫头赶走才能看的?
“督主,夫人给您准备了惊喜。”左瑾瑶等在门前,见戮青苏前来面上带笑将他引进房去。
待戮青苏入内,却并未见着越罗的身影。
“请督主上座。”左瑾瑶示意戮青苏在一旁的美人榻上坐下,并奉上一杯解酒汤。
戮青苏坐下身子,端起解酒汤喝了一口,君迁子灌了他不少酒,他确有几分醉意。
左瑾瑶见戮青苏坐定,这才从旁取来洞箫,走到四时花景雕花屏风旁,侧头往屏风后使了个眼色。
婉转悠雅的萧声轻缓奏起,戮青苏一抬眼只见越罗背身而立,玉臂轻抬、玉手作兰花掌,随着萧声翩跹起舞。
越罗是刻意打扮过的,此时身着天青仙鹤衔花腾云烫金细褶雪色诃子裙,外着浅橙茶花仙鹤烫金真丝多层大袖,挽带浅绿色锦丝皱披帛。
她那满头如墨青丝取半束成云顶凌虚髻,髻间自左往右斜插两枚掐丝镂花长双股金钗,玉耳佩饰扇掩弦月垂坠星辰长流苏金质耳坠,裸-露在外的雪颈独成一抹留白。
越罗的鬓发并未梳得十分死板,鬓旁垂落的发丝随着她袅娜的舞步同她颈边跳跃的金色星海勾绕。
墨发如瀑,衣袂翻飖。
步履轻盈生花,婀娜软如弱柳,惊鸿游龙,莫过如此。
晃动的星光中,戮青苏喉头滚动,眼神有些迷离。
心下动了又动,他微微眯了眼,他看见越罗那张本露清纯的脸颜上凭添了数分娇娆妩媚。
当真是醉了。
只怕是再灌上数碗解酒汤也不管用。
萧声放缓,越罗秀足一顿,花手徐收,仰抚云髻,顿身回首,看向戮青苏盈盈一笑。
戮青苏略显慵懒地靠着矮几,示意左瑾瑶退下,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朝越罗伸出了手。
左瑾瑶合上房门的那一刻,将手搭在戮青苏掌心的越罗,被戮青苏勾住纤腰坐在了他腿上。
“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裾时云欲生。”戮青苏轻吻越罗的玉手,吐息间夹杂着未曾散尽的酒香,“舞美,人更美。”
听闻夸奖,越罗笑得更似娇花:“这支《白头吟》我学得不是很熟,幸而未出岔子,未曾让你见了笑话。”
此《白头吟》自非卓文君的《白头吟》,乃是一顶一的好寓意。
“我如何舍得笑话于你?纵是跳错了也是天底下最好的。”幽香满怀,近在咫尺,戮青苏细细地打量起越罗今日的妆容。
眼周染着霞色,略施金粉,更衬眼如秋水,顾盼生辉。小巧精致的鼻头稍红,殷红的柔唇上泛着一层诱人的光色。
大黎权贵女眷穿着打扮素来讲究端庄大气,越罗这般娇媚的形容,可是不得多见。
越罗察觉戮青苏正盯着自己看,也未曾多想,只是朝他笑了笑往前探了探身子将另一张小几上的小木盒拿了过来。
“紧赶慢赶,只做出两个荷包。”越罗打开小木盒,将里头的两个荷包取出,“一个是海绵宝宝与派大星,一个是流云仙鹤纹。”
两枚荷包,一枚浅蓝色,一枚绛色,皆垂着坠玉的流苏。
浅蓝荷包上,一面绣着海绵宝宝,一面绣着派大星,一旁还点缀着五瓣小花。
绛色荷包上,绣有仙鹤、流云。
戮青苏将目光自越罗身上移转,先将浅蓝荷包拿起前后看了看,当即便挂在了革带上。
待他要将仙鹤荷包拿去时,越罗捧着荷包的手往后一缩,道:“仙鹤绣得不大好看,你可不许笑话我。”
岂止是不大好看!
越罗绣的时候可是一边绣一边笑,便连站在一旁的阿杳等人都未曾将笑忍住,小声道了句:“像饿瘦了的鸡。”
害!她也想绣得好看些呀,可绣来绣去皆不尽人意,最终只能从一大堆“鸡”里头挑出几只还算看得过去的充当仙鹤。
“让为夫看看绣得有多不好。”戮青苏自越罗手中将荷包拿去,细细地翻看。
腾云驾雾的仙鸡。
雄赳赳,好生气派!
越罗看见戮青苏看着荷包抿了抿嘴,像是在忍着笑。
“绣得很好。”戮青苏终究是没能忍住,笑着抬起左手,穿过越罗垂散的青丝,放在她细嫩的脖颈上,轻轻捏了捏。
越罗身子一僵,随后活动起来,揪着戮青苏的衣襟前后拉扯,又好气又好笑埋怨道:“你笑话我!”
“阿罗,不要乱动。”怀中的人儿不动不要紧,一动戮青苏便瞬觉压下去的酒劲又腾上了脑门。
经由此前数次的教训,“不要乱动”四字便像是一句警示,越罗闻此当即便松开了戮青苏的衣襟,战战兢兢地收敛手脚。
越罗刚将因害羞垂下的眼眸抬起,却见戮青苏的目光有些不老实,右手赶忙往胸前一掩,作势便要自他腿上下去,道:“这身衣裳不大得体,我去换身衣裳。”
她如何便忘了,眼下的穿着打扮太过招摇?
“房内就你我夫妻二人,不必更换。”戮青苏却将越罗扣住,又往怀里紧了紧,捏着她的小脸道,“为夫尚未看够。”
“你醉酒了。”越罗被戮青苏周身的酒香萦绕,这才惊恐地察觉戮青苏即便是喝了解酒汤脸色细看还有几分酡红。
糟了呀!
喝醉了的男人自控力貌似要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