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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多少人上门劝,好话歹话说尽,陶慕语却还是咬牙不肯松口。

她油盐不进的名声很快传开,凤大伯母和唐潇潇更是恨她恨得牙痒痒。

陶慕语虽然心里难受,却也努力调整状态。

她像个没事人一般正常吃饭,散步,逛街。

去厨房熬汤,每日都给凤爷爷送去一碗,尽管对方并不理睬她。

凤大伯母再一次上门时,陶慕语已经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这次没有唐潇潇,只是凤大伯母一人上门。

她见陶慕语脸庞丰润,面色喜人,狠狠掐了掐掌心,笑到:“小语最近过得不错,看着都长胖了。”

陶慕语笑着点头:“是的,吃得好睡得好,叫大伯母失望了。”

凤大伯母尴尬地赔笑:“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做伯母的自然希望你好,怎可会失望呢?”

凤爷爷不在跟前,陶慕语懒得再装,讽刺道:“怎么?难道大伯母不希望我一病不起,好让唐潇潇光明正大地来做这个家的主母么?”

“如今看我生龙活虎的,难为大伯母还笑得出来。我倒是替大伯母惋惜,跑前跑后忙活一阵,自以为手到擒来,没想到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凤大伯母被她的话刺痛,也懒得再装。

她收敛了笑容,睨着陶慕语冷冷道:“其实我没有失望,反而很痛快,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我的目的达到了。”

她渐渐逼近陶慕语,眼中难掩得意之色。

陶慕语正不明就里,却听她说:“你该不会以为,你的孩子真是你不小心才掉的吧?”

陶慕语一瞬间汗毛直立,她直勾勾盯着凤大伯母,冷声问:“你什么意思?”

凤大伯母却退后两步,掩嘴一笑:“或者,你可以去问问你的好姐妹何穗香。”

陶慕语觉得自己的脑袋发晕,四肢慢慢僵住不能动。

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你胡说,别想挑拨离间!”

凤大伯母笑道:“你觉得我挑拨离间也无所谓,反正我的目的达到了,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内。”

“其实这事,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我当日一心同你交好,希望你能收下潇潇。如果你当时同意了,看在一家人的面子上,我也不会太为难你。”

“可是你就是这么不识好歹,屡屡驳我的面子,我就不得不用些手段了。”

很久之后,陶慕语才回过神来。

她龇牙咧嘴,像一头发狂的母兽。

“原来是你!”

“我杀了你!”

陶慕语猛地上前将凤大伯母扑倒。

凤大伯母避闪不及,只好拼了命地尖叫出声。

守在门口的丫鬟们听见,忙推门进来。

正好见到陶慕语拔下头上的簪子,狠狠扎进了凤大伯母的左肩。

……

是夜,凤府上下灯火通明。

凤氏说得上话的叔伯们齐聚一堂,人人都寒着一张脸。

陶慕语被捆了手跪在堂中。

凤家大伯最为气愤,指着陶慕语狠狠唾骂:“就是这个不孝女,竟敢出手刺伤长辈。如果不是你大伯母躲闪及时,你是不是想要她的命?”

凤三叔皱着眉道:“这还有什么可审的,她这是蓄意杀人,直接扭送官府吧。”

凤家大堂哥忙劝道:“事关我凤家声誉,若将她移交官府,叫我们凤氏一族颜面何存?”

有人清了清嗓子问:“陶氏,你可知悔改?”

陶慕语麻木地跪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与凤大伯母交好的表婶骂道:“跟她废什么话,这样忤逆的媳妇直接打死了事!”

表叔瞪她一眼:“男人说话,女人别插嘴!”

有人担忧道:“陶氏纵然犯了错,可当初毕竟是皇上赐婚,若我们真偷偷将她打死了,若皇上追责…… ”

“那就直接休了,她动手刺伤长辈,已经犯了七出之条……”

讨论声滔滔不绝。

凤老太爷端坐在一侧一言不发。

最后还是二堂哥问:“二叔,陶氏是您的嫡孙媳妇,要如何处置,您老说句话。”

凤老太爷沉默半晌,看向陶慕语:“陶氏,我问你,你知道错了吗?”

堂上一片寂静,都在等着陶慕语的回答。

陶慕语含着泪水,终于妥协:“媳妇知道错了。”

凤老太爷又问:“你知道你错在哪里?”

陶慕语颤抖着嘴唇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凤老太爷耐着性子又问一句:“你错在哪里?”

陶慕语喃喃道:“我错…… 我错在…… ”

忽然,她大叫起来:“我没有错,错的是她!是她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要一命抵一命有什么错?”

“你还在胡说!”凤大伯重重一掌拍在案几上。

有个凤家的妇人从人群中走出,狠狠甩了陶慕语一巴掌:“小贱人,你自己犯的错,还怪起别人来了。”

陶慕语被打得头昏眼花,嘴角慢慢渗出血。

她低声嗫嚅着什么。

凤家众人听不清。

表婶凑到她跟前,听见她带着哭腔道:“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们竟欺负我一个小女子…… ”

审到大半夜,陶慕语仍旧没有认罪。

众人商量后,决定将她关到祠堂去。

“她身份特殊,有皇上赐婚,发落了不是,不发落也不是。”

“先关上几天吧,等阿青回来,由他说了算。”

表婶担忧道:“以阿青那个性子,又怎么肯休了陶氏?”

表叔冷笑道:“到时候由不得他不休。”

天蒙蒙亮时,陶慕语被关进了祠堂。

他们为她解开了手上的绳索,却不肯给她任何御寒的衣物。

门被关起来,陶慕语听到押送她过来的人在门外吩咐:“先关她几日,不用给她水米,等她认错了再说。”

若说以前,陶慕语觉得在凤家一众长辈中,凤爷爷是唯一一个会庇护她的,会站在她这边的人。

可是现在,凤爷爷俨然成为了自己的对立面。

她已经绝望,也明白不会有人能把她从这里救出去了。

“阿青,你到底在哪?你什么时候回来?”

杂草丛生的山顶,凤卢青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副尉关切道:“将军莫不是得了风寒?”

之前消灭的山匪竟然还剩余一部分残余。

这伙残兵败将日日骚扰城外百姓,惹得人心惶惶。

然而敌在暗我在明,凤卢青带人捉了他们好几个月均以失败告终。

不得已,他只能带一支精锐部队守在他们可能出没的老巢,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