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陶慕语意外的是,宴席结束后还不算太晚。
凤卢青推门进来,与她喝了合卺酒,挑了盖头。
陶慕语怀疑自己眼花,挑起盖头的那一刻,她看见凤卢青对自己眨了眨眼。
满腹的娇羞瞬时变成疑惑。
待丫鬟们退下去后,凤卢青凑过来问她:“想出去跟朋友们喝几杯吗?”
陶慕语笑容放大:“真的可以吗?”
之前她跟凤卢青讲过,二十一世纪的求婚是什么样的。
后来有一次,凤卢青问她:“那你们家乡的婚礼又是什么样的?”
陶慕语歪着头想了一下:“分着呢,有些人也比较传统,跟现在的大差不差。同样是拜天地闹洞房。”
“不过,我们家乡大多数年轻人还是流行办异国婚礼。”
“异国婚礼?”凤卢青只知道夷子的婚礼,很是简单粗狂。
他有些好奇,问陶慕语:“可是燃一堆篝火,新婚夫妇和亲朋好友围成一圈载歌载舞?大口喝酒吃肉?”
陶慕语噗嗤笑出来:“这样的方式也不错!”
她接着说:“但我们那流行的不是这个。是布置一个很漂亮的成亲礼堂,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然后再感谢父母和宾客,然后一桌桌与大伙喝酒,接受大家的祝福。”
结合着求婚和结婚的仪式,凤卢青发现,在陶慕语的家乡,他们似乎很注重见证与祝福。
还有,小鱼儿喜欢热热闹闹的,她一定不愿意独自一人守在房里,等待他同大家应酬。
于是晚宴的时候,凤卢青就和甜哥儿等人提前打好招呼。
要他们吃过晚饭后再留一留。
在凤卢青和陶慕语的朝岚院里头,摆了两桌。
甜哥儿、卫楚婷、晁海、段玉徐竹,付大一家、阮娘,还有朱掌柜和穗娘。
大家齐聚在此。
陶慕语换了一身轻便的装束。
穿了一条绣金线石榴的朱红色裙子,配上漂亮的红狐狸毛半臂,将她衬托得十分明艳俏丽。
因为之前已经吃过饭,陶慕语一出现,大伙便嚷嚷着要喝酒。
凤卢青要陶慕语先吃,自己替她挡了一阵。
等陶慕语吃的差不多,自然也未能幸免。
喝到高兴处,大伙开始纵声高歌。
从民间小调唱到坊间最受欢迎的曲子。
不知是谁,忽然哼起了花好月圆夜。
渐渐的,大家就跟着唱了起来。
唱着唱着,阮娘忽然鼻子一酸,忍不住落下泪来。
这是当日谢老二跟阮娘求婚时,大家一起唱的。
她掉了几滴泪后,很快擦干,有些歉疚地对陶慕语说:“对不住啊小鱼儿,我这触景生情,我也不是故意的……”
她十分局促不安。
陶慕语摆摆手:“没什么事,我哪里信这些?你瞧,我这不都跑出来跟你喝酒了。”
大伙应和着笑起来。
穗娘也帮腔:“就是,妹子,咱们小语大方着呢!否则哪轮得着咱两坐在这里啊?”
她和阮娘都是寡妇,阮娘更是嫁了两次。
阮娘抹了一把眼泪,感慨:“要是谢老二还活着,我们估计孩子都有了。”
她抚摸着小嫣然的头顶,泪珠滚滚。
大阮娘揩了揩眼角:“我的孩子不就是你的孩子吗?妹妹,你放心,嫣然长大了,一定也孝顺你。”
阮娘含着泪笑道:“我哪里是怕这个?只是,想起我家那命薄的老二,心里有些惆怅罢了。”
眼看话题越来越沉重,甜哥儿及时岔开话题:“咱们作为娘家人,今天是不是该好好灌新郎几杯酒啊?”
大伙被他这么一招呼,纷纷吵嚷着要同凤卢青喝酒。
凤卢青已经喝得有些头晕,指着甜哥儿调侃:“我怀疑你是公报私仇。”
甜哥儿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小鱼儿就交给你了,你可别惹她伤心,你要是对不起她……”
他顿了顿,用自己仅能听见的声音说:“你要是对不起她,我一定把她抢回来。”
席散时,已经月上中天。
陶慕语扶着歪歪倒倒的凤卢青进了卧房。
她吩咐丫鬟去打热水,自己便先上水房去梳洗。
从早上开始脸上就化了厚厚的一层妆,陶慕语觉得自己犹如戴了一张不透气的面具,好像皮肤都不能呼吸了。
头上的翠冠摘下来后,还有鬓发上的无数支金钗珠钗。
陶慕语一一卸下来后,才觉得自己的颈椎得到了解脱。
她把满头乌发披散下来,伸手去浴盆里试水温时,忽然一双大手从身后揽住了她的腰。
陶慕语吓了一跳。
凤卢青低沉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自己跑来沐浴,就不打算管我了么?”
语气带着几分哀怨,又像是撒娇。
他似乎还在醉着,半倚在陶慕语的背上。
带着酒气的灼热气息喷洒在陶慕语的脖颈处,让陶慕语忍不住缩了一下肩膀。
她好笑着解释;“没有,你不是醉了吗?我想让你躺一会,等你清醒了些再来洗漱不是?”
凤卢青却不依不饶:“要是我直接睡过去了,你也不管了么?”
他突然变得有些像小孩子。
陶慕语好脾气地哄着:“那我就替你擦脸洗脚,亲自服侍你上床,好了吧?”
说着,她转过身来。
猝不及防间,凤卢青忽然霸道地贴上了她的唇。
把陶慕语接下来打算说的话尽数吞入口中。
与此同时,他双手不安分地在陶慕语的背脊上游移。
因为准备沐浴,陶慕语此刻只穿了件半透不透的纱衣。
在凤卢青的揉搓下,衣衫很快被褪下。
水房里热气蒸腾,即便此刻,陶慕语也不觉得冷。
她反而觉得胸中犹如火烧。
长长的一个吻结束,凤卢青放开了她,却又换了个地方继续吻。
陶慕语觉得口干舌燥,迷迷糊糊地问凤卢青:“在这里好吗?”
凤卢青含糊不清地回到:“我的院子里,我想在哪处就在哪处。”
此刻,他的手已经渐渐往下探索。
陶慕语还保留着一丝理智,及时拦住他:“还没沐浴呢…… ”
凤卢青的喉结滚了滚,轻笑出声:“现在就洗。”
他一弯腰将她捞进了浴桶里,自己三下五除二褪去了衣衫,也踏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