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甭管我是从哪里知道的。如果你没儿子继承家业,给这来路不明的丫头,我也不会说什么。可问题是你有儿子啊!”
老头这一副为了哥俩好的嘴脸,看得白致远不厌其烦。
“三叔,琪琪不是来路不明的丫头,她是我白致远的女儿,白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我这儿子怎么来的,是不是有你一份功劳啊!”
老头像是被说中了心事,表情一下变得慌乱起来,“你……,你胡说什么。起闲是你儿子,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跟我有什么关系!”
“三叔,我也没说起闲不是我儿子啊,我刚想起来,当年那一杯掺有迷药的酒,可是三叔你递给我的呀!”
“什么迷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老头嘴上说着否认的话,眼睛却不自觉往姜怡的方向瞟去。
这样的小动作,怎能逃得过白家兄弟俩的火眼金睛。
“等会儿,爸,你刚才说的迷药是什么意思?”
白起闲心里升起了一个不祥的预感,感觉那个一直困扰自己的心结,即将被解开。
“起闲,你只要知道你是你爸的亲生儿子就够了。其他的,不用知道那么清楚。”
白起闲感觉到自己的手背被母亲扣得死死的,在对上母亲恐慌的眼神,他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也许自己的出生是被母亲算计得来的。
“妈,你老实跟我说,我是不是在那个迷药的作用下,才有机会出来看世界的?”
“起闲……”
姜怡目光躲闪,不敢正视白起闲的眼睛。
见此情形,白起闲哪里还不明白。
难怪从小到大,自己就不受父亲待见,他还以为父亲天性凉薄,原来是因为自己根本就不是他期待而来的。
“我说呢,你怎么那么期盼我拿下白家。其实,你是为了你自己吧。只要我拿下白家,你就能扬眉吐气,继续享受白家带来的优越感。又怎么会在乎我会不会受委屈。”
白起闲的责备,让姜怡十分不悦。
“起闲。你怎么能这么想妈妈。妈妈那样做还不是为了你好,让你重回白家,甚至当上掌权人,怎么就委屈你了!”
白起闲伤心得朝姜怡吼道:“算计女人上位,受岳家掣肘,这样的傀儡生活,还不憋屈吗!”
此时此刻,姜怡觉得自己犹如置身冰窖之中,浑身冷得发抖。她不明白儿子为什么不理解自己的苦心,反而用仇视的目光看着自己。
“姜怡,你扪心自问一下,这么多年来,为了一个白夫人的名号,你幸福过吗?不累吗?”
姜怡表情麻木地看向白致远,“现在问这个有什么意义?从我被父母出卖的那一刻,幸福就离我远去了。”
“其实……,罢了,现在跟你说安德鲁为你做的事,你估计也不会在意。”
“安德鲁?”
良久,姜怡脑中才浮现出一个阳光大男孩的相貌,鹰钩鼻,湛蓝的眼眸随意瞟人一眼,都能引起少女们的尖叫,可他唯独对自己深情款款。
那一份热烈的感情,年轻的姜怡嗤之以鼻,只因对方是个穷小子。中年的姜怡,现在回忆起来,竟有了种时过境迁的遗憾。
“他怎么了?”姜怡顺着白致远的意,问了句。
“他呀,因为你嫌弃他是穷光蛋,向我借钱创业。在我回国之前,就有了不菲的业绩。前段时间,我恢复了记忆,便安排人去m国把蔷儿的骨灰带回,顺便找找你父母。本来,我是打算让那两位来治你的。结果,我的人反馈给我说,你父母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被人杀害了。你猜凶手是谁?”
姜怡愣住了,她想过父母会被追债的人杀害,却唯独没想过,他们会被安德鲁了结性命。
“他……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谁知道!”白致远设身处地的想了想,“若是蔷儿被她父母推出抵债的话,我想我也会杀了他们吧。”
姜怡像是一个泄了气的气球,瘫坐在亭中的木椅上,神情木木的,不知在想什么。
亭中除了老头,其他人都缄默不言。
“我说你扯这些题外话干什么,现在要解决的是白家家业继承人的问题。”
“三叔爷,您别说了。我自愿放弃继承人资格,就这样吧。妈,我们走。”
白起闲扶起呆傻的姜怡,离开了亭子。
“三叔,起闲他们都走了,您还要继续留在这儿赏月吗?”
听出了白致年话里赶人的意思,老头脸上挂满了怒气,起身骂道:“你们这样做,对得起你们地下的父母吗?”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我看您还是把精力放在教导堂弟身上吧,都快五十的人了,还在家当蛀虫。我怕他迟早把你的棺材本给啃光光呢!”
“你……”
白致年的话,气得老头浑身打颤,如果不是有虎头拐杖的支撑,他恐怕要跌坐在椅子上不可。
“三叔,您走好。“
白致远都当面赶人了,老头哪还有脸皮继续待下去。只见他杵着拐杖,“吧嗒吧嗒”地走进了夜幕之中。
现下,亭中只剩下白家老兄弟俩和温思琪,六目相对了起来,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那啥,我去前头招呼下宾客,你们父女俩好好聊聊。”
白致年觉得此时此景,最适合父女俩增进感情。于是,撂下这么一句话后,就走向小楼前院去了。
这边,白致远刚想说话,就听见不远处地灌木丛里有了异响声。
“谁?谁在那儿?”
“嗨,思琪姐姐。”
“歆瑶?”
能这样称呼自己的,唯有歆瑶一人。
不过,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温思琪疑惑不已,便走向灌木丛,亲自查探。白致远因为担心女儿的安危,也一道儿跟了过去。
郁闷的歆瑶现在很想把早已逃之夭夭的二哥闯飞。要不是他撤离之前踩到自己的裙摆,自己也不会因为重心不稳,摔趴在草地上,让人察觉到。
歆瑶真是无语问苍天,想起身站立起来,却不知是不是踩到了凸起的石块,又一次跌坐在草地上,并发出“哎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