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子鼠老大。”
丑牛嬉笑一句。
子鼠起身,望着丑牛躬身道:
“晚辈子鼠,为见习不良人,见过天捷星大人。”
丑牛摇了摇头,“子鼠老大,这倒是不必了,我不在乎这些。”
子鼠点头,但仍是保留着恭敬之意。
丑牛拍了拍黑驴的臀,“走着,跟大帅进城去。”
就在二人一驴准备启程之时,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传来。
正是寅虎等人。
“子鼠老大。”
“子鼠老大!”
……
如今,十二生肖位严格来说,只剩下他们八人。
卯兔和亥猪皆死。
丑牛本就是不良人细作。
子鼠如今为了报复赵明,更是不惜放下身段,跪着加入不良人。
他们八人该何去何从。
总不能流落江湖被赵明追杀。
如今最好的去处,也只能是同子鼠一样……加入不良人。
“我不再是子鼠,你们不必如此唤我。”子鼠冰冷道。
几人呼吸一滞。
“我们都是被赵明收养来的孩子……你永远是我们的子鼠老大!”未羊泪眼婆娑道。
子鼠冷笑一声,“收养?”
“我们都是被掠夺来的。
我们本就是有父母的孩子,本该享受寻常百姓的生活,本该有真正的兄弟姐妹……都是因为赵明,让我们过着非人的日子,更让我们套上十二生肖的枷锁。”
众人沉默了。
子鼠的话一点没错。
他们本就是被掳来的孩子,赵明对此甚至直言不讳。
“我们本该有……自己的名字……”子鼠补充道。
丑牛闻言点点头。
这群人也实在是可怜。
只有十二生肖的代号,却不像自己那般,有属于自己真正的名字。
望着沉默的几人,子鼠不由得心头一颤。
除了卯兔与亥猪外,这几人也算是真正互相搀扶,互相扶持过来的。
她也不愿看到剩下的生肖被赵明一一收割性命。
“大帅之意,不是我可揣测的……我也不知他是否会让你们加入不良人……”子鼠的语气最终还是软了下来。
丑牛若有所思地看着子鼠。
“无碍,哪怕不加入不良人,只要我们能为大帅做事就行!”辰龙语气中带着些急促。
丑牛暗道一声“滑头”,说的好听,无非就是想让大帅庇佑你们。
见子鼠没有搭话,几人又对视一眼,辰龙再次开口:
“如今我等已同赵明反目,为大帅做事虽有些趋炎附势的意思,但我们别无去处……我等可为大帅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且吾等都有大天位功力,定然可帮到大帅……”
丑牛语气冰冷,开口打断道:
“哦?你们这样,和给赵明当狗又有何区别?还不如回去认个错,求赵明放过你们。”
辰龙几人皆是面露难堪。
“额……”
寅虎挠了挠头。
看着寅虎欲言又止,丑牛饶有兴致地望去。
“额觉得,不良帅和赵明不一样……”
辰龙长出一口气。
他就怕寅虎说一句“额真想锤死你”。
“哪不一样了?”丑牛稚嫩的脸上带着些高深莫测。
“赵明的威风是凶残……但不良帅的威风……是浑,浑……”寅虎挠了挠头,不知那句词怎么说来着。
“浑然天成?”丑牛道。
“对对对!你怎么这么聪明,额真想锤——呜呜——”
寅虎话未说完,便被辰龙捂住了嘴巴。
辰龙望着丑牛,尴尬地笑笑。
丑牛嘴角一咧,望着几人道:
“随吾来吧。”
晨间很快过去。
秋露让空气变得有些湿润。
丑牛贪婪地吸了一大口。
“这比青云观的气息,好闻多了。”
辰龙看着丑牛的样子,也贪婪地吸了一大口气。
“咳咳——”
辰龙却剧烈咳嗽起来。
哪里有什么清香。
只有浓郁到让人干呕的血腥味。
辰龙抬头望去。
其余生肖皆抬头望去。
整个广兰县,除了城门外,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城中,竟有一座高耸的山。
众人再细细看去,都捂住了嘴。
那是,用尸体堆砌而成的山。
王远盘腿坐在尸山下一石碑旁。
看着众人的样子,淡然开口:
“生尸蛊的炼就,有你们一分业力在其中,既沾上了因果……也都跪跪吧。
日后本帅会将赵明的头颅搁置在此。”
“噗通。”
除丑牛外,十人纷纷跪地。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浓郁的惊骇与愧疚。
一遍又一遍地磕头。
子鼠目中苦涩,心头被阴霾缠绕。
她回忆起赵明曾逼迫他们抓来百姓,供他炼蛊炼毒的过往。
……
潞州,青云观。
赵明在听完眼前数个黑袍人的阐述后,眉头紧锁。
“所以说,你们派出去的……主杀伐的术士,都死了?”
为首握着晶球的黑袍点头。
“嘶……那逆贼不良帅既然平定了广兰县生尸,就算不死也是重伤……为何会如此。”
赵明不禁疑惑。
而后猛地一拍龙椅扶手。
其脑海中,浮现出那晚卯兔尸首上的银线。
赵明的脸上,浮现出狰狞之色。
“子鼠!朕待你不薄,你却杀我炉鼎……竟如此背叛于朕!
传令下去,出动千余暗卫捉拿子鼠!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殿中甲士拱手,却又问道:
“陛下,那其余生肖卫如何处置?”
赵明冷哼一声,“已有扶桑术士助我,这些小东西用处不大了,该如何便如何。”
“是。”
甲士退走,又有一侍女跌跌撞撞地跑进了殿内。
“陛下!陛下!”
赵明皱眉。
“何事如此慌张?”
侍女连忙跪下,大声道:
“山下有一谋士求见!”
“哦?什么谋士?”赵明皱着眉道。
“其称自己为孙笑……曾辅佐天成皇帝,李嗣源!”
青云山下,孙笑持着羽扇,一身儒袍打扮,面带难以捉摸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