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卿!!!!”
尖锐的喊声划破长空,大街上百姓纷纷驻足观看。
谁家娃娃在叫唤?
侯卿轻摇折扇,挡住了脸。
“侯卿!!!!”
“你别以为你把你那驴脸遮住,额就看不见你嘞!”
是萤勾,带着降臣气冲冲赶来。
“莫要动怒,遇事心境为重。”
侯卿将扇子拿下,笑容和煦。
“啪——”
是萤勾的鞋子丢在了侯卿脸上。
“我忍。”
侯卿淡淡道,取下鞋子,用衣袖轻抚脸上的鞋印子。
“你让俺们在长安待了……快一年了!!额问你,人呢?人寻得哪去了?”
萤勾小脸扭曲,弓着身子,恨不得把侯卿生吞活剥。
自从一年前侯卿算到“天远星”在长安,便带着另三位尸祖来了此地。
但入了长安之后,侯卿却是再无法算到“天远星”行踪。
与其漫无目的像个无头苍蝇乱逛下去,倒不如,在长安继续等待。
这一等,便是一年。
侯卿整日在长安闲逛,勾栏听曲,过得好生逍遥自在。
阿姐吃光了所有的盘缠,想寻侯卿,却找不见其人。
旱魃眼见等待无果,想起自己家中妻女,便是赶回上饶公主身边。
只有降臣一人……额,操碎了心。
“稍安勿躁。”
侯卿舞了个扇花,淡淡道。
“吾今有所感,那天远星,可能会出现在长安。”
“为撒这么说?”萤勾压制住怒气,问道。
“直觉。”
“我……”萤勾先是一愣,而后狠狠道:
“借额二十两银子,等额长大了还给你。”
侯卿一听,身子转向一边。
“不借。”
“额*\\u0026*%¥@!!!”
看着二人打闹,降臣只觉脑袋胀痛。
什么时候才能正经一些……
“驾!”
就在降臣愣神之际,一中气十足的驾车声传来。
“驭——”
声音的主人眼看要撞到一妙龄少女,赶忙勒马。
降臣反应过来,转过身,眼神微凝打量着鲁莽的马夫。
“怎么骑马的?礼让行人懂不懂啊?”
“尸……尸祖?”
马夫一愣,而后拱手行礼。
降臣眉目微蹙,在脑海中回想着此人的身份。
等了半晌,才不确定地开口:
“天暴星,李平川?”
“是天异星……算了,不重要。”李平川尴尬道。
降臣摸了摸下巴,打量着马车。
“堂堂不良人天异星,给谁当起马夫来了?”
降臣的声音吸引了侯卿与萤勾的注意,二人停止了打闹。
“天异星,不是避世不出么?”侯卿喃喃道。
“啥玩意?”萤勾背着背篓,一脸疑惑。
“尸祖,这……”李平川迟疑。
他知晓大帅如今是以假身份示众的,好像叫什么王远,就算尊号天罡帝,对他而言也是个虚名。
那该不该同降臣尸祖坦白呢?
“是谁,说呗,这么保密作甚。”降臣好奇道,心中不知怎地,有异样的感觉升腾。
“车子里的人是大……”
话未说完,王远的身影凭空出现在车外,打断了李平川言语。
“是我。”
王远负手而立,站在降臣面前。
二人距离不过一尺。
降臣的心猛烈跳动起来。
她的视线仍保持着刚刚平视的状态,因而只能看得见一个胸膛。
伟岸到无边的胸膛,熟悉到无法忘却……
“尸祖,怎不说话?”
王远淡淡开口,打断了降臣的愣神。
“啊?哦!是你!天远星!”
降臣有些慌乱,语气稍稍有些急促。
再看清那张脸之后,心中伤感与失落翻涌。
终究,不是他……
“为何,你们会在长安?”
王远打量了眼一旁的侯卿和萤勾,问道。
“这……”
降臣一时有些语塞,她没有完成天远星委托于她的事情,如今却带着其他尸祖来寻求其帮助。
这样显得他们脸皮很厚哎……
见降臣有难言之隐,王远淡淡开口:
“回宫再叙吧。”
“回……宫?”
降臣一愣。
侯卿眼神微凝,看来,与自己的猜测极为接近了。
萤勾挠了挠头,疑惑道:
“回公?咋没有回母嘞?”
……
王远让李平川带着林旺与水瑶二人先一步回去了。
自己则和三位尸祖走在长安的街道上。
王远心中宽慰,比之一年前自己临行时,这长安更热闹了。
看来那李茂贞还算做的称职。
“刚刚那女的是谁?”
降臣注意到了马车里坐着的水瑶,便鬼使神差地问道,
也不知道为何要问,就是觉得不舒服,心里极度不适。
降臣向来不是一个喜欢让自己憋屈的人,便是将疑惑说了出来。
“是百炼奇胎,也是一个苦命的戏子。”
王远没有迟疑道,似是知道降臣会询问。
“百炼……奇胎?戏子?”
降臣不解,想继续追问,但又觉得失了分寸。
那便不问了,搞得自己好像是个很小气的人似的。
哎等等,为什么要说自己小气呢……这天远星又和自己没啥关系……
侯卿与萤勾行在二人身后,耳朵支棱着。
“有猫腻。”侯卿小声道。
“额也觉得。”萤勾轻点小脑袋。
……
南玄门以北,便是进到天罡宫的范畴。
“这就是你说的宫?”
“嗯。”
降臣嘴巴长大,看着气势宏伟的宫殿。
檐下“天罡宫”的牌匾仿佛散着金光。
“你在这当官?”降臣疑惑道。
她与其余三位尸祖恒久未牵扯到庙堂详事,只知道出了个天罡帝统一了北地,收复了漠北,但不知道具体是谁。
她只当王远是个大官。
“算是吧。”
王远回应,皇帝应该也算当官的。
还有个编制。
“走吧。”
王远步子迈进宫门,带三人来到“九元殿”,是接待客之用。
推门而入,李茂贞、李平川、林旺与水瑶早已在此等候。
李茂贞作首,四人一起跪伏:
“臣,参加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降臣:“?”
侯卿:“此人竟是皇帝?”
萤勾:“啥玩楞?额当皇帝嘞?”
王远挥手,几人身影被金芒托起。
“不必拘礼。”
在三位尸祖的目瞪狗呆中,王远闪身,坐在了主位之上。
“想问什么,便问吧。”王远淡淡道。
降臣:“你和袁天罡究竟是什么关系?”
侯卿:“阁下为何如此有品?”
萤勾:“既然你都是皇帝了,可否借我一百两银子?”
三人同时开口,王远沉默,一时间不知该回答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