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刘二傻眼了，刚刚在他们嘴里的江湖客，竟是只手碾压超大天位高手之人。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林旺呆愣在二楼，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远大人，不是才大天位中期吗……
再望去，城墙破洞处有碎砖掉落，城墙外大片积雪被冲出一道深壑。
深壑尽头，李茂贞肋骨凹陷，口中喷出鲜血，将周围白色染红。
已是奄奄一息。
王远闲庭信步，几步便至李茂贞身前，居高临下。
“本帅知你心中有恨，但怎可滥杀无辜。”
王远嘴角轻挑，不知其是否真正在乎百姓之生死。
“你……”
李茂贞瞳孔震动，紫黑嘴唇颤抖着：
“你是……不良帅！”
“呵呵。”
王远轻笑一声，没有答复。
“我不知你为何卸下了面具……为何将自己暴露于阳光下……袁天罡，我背后有人，且是无上存在。”
李茂贞不知袁天罡也是死过一次的人，更没见过其真实面目，只是觉得此人武功盖世，内力天下一流，便将其带入。
至于他嘴中的无上存在，自是那十万大山中的两个黑袍老汉儿。
“无上存在？你觉得，本帅在乎吗？”
王远反问一句，眼神漠然。
“他们，不在你之下。”李茂贞半坐起身，掩饰此刻的狼狈。
“岐王，你也算得上一方枭雄，如今怎么……”
王远一顿，金色内力涌出，将李茂贞的身形重新压制回地面，接着道：
“跟个孩童一样？屡次与我搬出你的身后人，你是觉得，本帅会怕么。”
李茂贞颓然地躺在地上，眼中无神。
“袁天罡，你——”
“叫我大帅！”
王远一脚踩在李茂贞的脸上，将其埋入雪里。
“大……大帅。”
雪中有闷闷的声音传出。
高傲如岐王，也是垂下了头颅。
“哈哈哈哈……”
王远负着双手，仰天长啸。
“起来吧，以后唤我远大人，顺从些，你……还是岐王。”
王远抬起脚，身影瞬息至城内。
李茂贞艰难从雪地爬起，抹去嘴上的血液，苦涩地笑了笑。
还记得临行前，他是奔着当皇帝来的。
虎落凤翔，被大帅欺。
……
城内，刘二等人正驻扎好队列，宛如仪仗队。
“恭迎大人凯旋！”刘二打头道。
“恭迎大人凯旋！”千余甲士振臂高呼。
林旺抱着陀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霸气侧漏，却又风轻云淡的王远，由衷赞叹道：
“远大人，恐怖如斯！”
刘二在甲士的簇拥下走上前，语气谦卑：
“大人，请问您是……”
王远没有理睬，而是略带笑意地看衣衫不整的刘二。
“这是在忙什么，穿这一身出来。”
刘二有些尴尬的笑笑，回想起刚刚莺莺燕燕的一幕。
“大人见笑，刚刚本官在府内处理事务，听闻有歹人攻城，便是急忙赶了出来，幸亏有大人，这才……”
刘二正一脸谄媚地笑着，却猛然看到，那城墙破洞处，一道人影伫立。
“大……大大大人！那歹人又回来了！”
“呵呵。”
王远意味深长的一笑，轻轻拍了拍刘二的肩。
“以后，这儿又叫岐国了。”
“什么？！”
刘二不可思议地看向王远，身形“噔噔噔”的倒退，被甲士接住。
“你！你也是贼人！”刘二一时间被惊怒冲昏头脑，双手比划着，叫喊着。
“你说是，那便是吧，只是希望你能承受得住如此唤本帅的代价。”
王远小声道，挥了挥手，身侧紫黑色身影突袭而至。
“砰。”
是李茂贞，其通体紫黑，内力雄浑，虽然肋间塌陷，却仍不影响此刻威势。
刘二被高高举在空中，动弹不得。
“贼……”
“咔。”
话未说完，刘二便被李茂贞掐断了脖颈，如同死狗一样丢在路边。
“敢辱大人，死。”
李茂贞立在王远身前，气势宣泄而出，千余甲士竟无一人上前为刘二出头。
王远笑呵呵道：
“这贪官污吏，都没有威信，可想平时治政如何懈怠，宋文通，以后代我好好管教这岐国。”
“谨记大人言。”
李茂贞回复，脸上带着些追忆之色，宋文通，好久之前的名字了……
甲士中，有人小声议论：
“宋文通……莫非是歧王李茂贞？”
“歧王怎会是如此邪象？”
“我确信这是歧王，不会错的。”
……
议论声中，有甲士走出。
“吾等恭迎岐王！”
李茂贞望去，看到数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赵钱广、李一亮、孙子武、刘冬、韩知山……”
李茂贞如数家珍般地念出面前近几十号人的名字。
“尔等，可有守护好女帝？”
“岐王赎罪，吾等未守护好女帝，未守护好岐国……吾等，愿已死谢罪。”
几十号人跪在李茂贞面前，神色悲戚。
“那便死吧。”
李茂贞脸色平静，看不出来表情。
一众甲士面面相觑，都未料到岐王会这样说。
当下，便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跪伏在地的几十号人身上。
只闻——
“赵钱广，愿以死谢罪。”
“李一亮，愿以死谢罪。”
“孙子武，愿以死谢罪。”
“刘冬，愿以死谢罪。”
……
众人异口同声道，将腰间配刀抽出，抵在脖颈处。
“来世，再为岐王效力！”
“噗——”
利器入肉声传来，几十号人的头颅纷纷飞起，滚落在地。
无头身子倒下，血液泊涌而出，沿着大道，浸湿了雪。
有雪花飘下，融在李茂贞的脸上。
融在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