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南歌是因为太困了才半天没有说话，但是知道林丽娟还能重视自己的事业，不是个一毕业就想结婚的恋爱脑，她还挺开心的，“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事业，快睡觉，眼睛睁不开了。”
林丽娟嘴角慢慢勾起，她就知道南歌是会理解她的，她喜欢画画，也想能成就自己的事业。
第二天十点，南歌下课后就直奔京市设计院，这次她要见的人叫季沉，通讯录上写的是设计院高级设计师，是林丽娟养父林国栋的同学。
但是更多的信息南歌就没有了，和林国栋是同学，那估计年龄也在六十多岁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退休了。
设计院的保安知道是找季沉的，打量了南歌几眼，说要上去问一下，南歌就放心下来，还在这里就好，就怕是退休了不知道去哪里找人了。
季沉听说是有个小姑娘找他，本来不想见，但是保安说小姑娘是报的林国栋的名字，他立即就站了起来，他和林国栋是同学，但是林国栋大他好几岁，当时在学校里也对他照顾良多。
后来林国栋被送去村里劳改，他多方打听寻找，林国栋都不愿意见他，他知道是担心会连累到他。
几年前林国栋平反后曾经给他打过有个电话，就是让他照顾自己收养的小姑娘，他说要不是那个小姑娘在村里对他颇多照顾，他说不定等不到机会回来。
他一直在寻找这个小姑娘，但是林国栋去世以后，这个小姑娘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身边的熟人也都被林国栋拜托过，但是没有谁收到过这个孩子的消息。
南歌看见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跟在保安身后疾步走了出来，他头发已经有了银丝，脸上也有了皱纹，但是精神矍铄，腰板挺直，看着自己的眼神激动复杂。
这估计是误会自己是林丽娟了，看来林丽娟的养父在去世以前给林丽娟留好了后路，但是林丽娟没有发现。
“季爷爷你好，我是韩南歌，我……”
“你就是林国栋收养的女孩？”季沉看着面前的女孩，眼神清澈坚定，进退有度，看起来被教得很好。
南歌连忙摇头，“不是，您误会了，我是林丽娟的同学，这本通讯录是林丽娟的。”说着南歌拿出手上的通讯录。
季沉接过来，翻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就是老泪纵横，他认识林国栋的字迹，甚至这笔记本上还有他们年轻的时候题的字，没有想到他都存着呢。
保安吓了一跳，季沉现在可是设计院副院长，其实就是因为他年纪大了，不然依照他的能力地位，院长都得让贤。
“季爷爷，我们别站在门口吧……”南歌不知道怎么安慰，但是这门口人来人往的，她甚至看见楼上有几扇窗户都打开了，有人伸头往下看，看热闹真是中国人的传统啊。
季沉回过神来，领着南歌往楼上走，他刚才一时失态，让他们看了个笑话，这个时候很不好意思。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季沉示意南歌坐在沙发上，他才问道，“你说的林丽娟的事情，能好好跟我说一下嘛？”
看南歌眼神带着犹豫，他先解释道，“我一直是把林国栋当大哥看的，他去世之前给我们几个关系好的朋友都打了电话，让我们照顾他的养女，但是那个孩子后来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我们都找不到。”
“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时的事情，但是林丽娟现在是京大的大三学生。”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南歌只是简单说了两句，具体的事发生在进大学以前，她并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也不好多说，这种事还是他们自己了解比较好。
听说林丽娟考上了京大，季沉兴奋了起来，“京大？不愧是林大哥教出来的孩子啊！”
“林丽娟是美术系的学生，她的画我们老师都是夸过的。”南歌简单说了一下林丽娟的情况，季沉似乎很关心林丽娟。
季沉从沙发上站起来，整个人都散发着热切的分享欲，“不行，我得告诉他们，我找到林大哥的孩子了，还是那么优秀的孩子！”
看着季沉搓着双手满屋子转，南歌欲言又止，她进门之前看见门口的牌子，副院长办公室，所以副院长就是这样一副不成熟的样子吗？
好像是忽然想起南歌还坐在一边，季沉讪笑地坐了回去，“那林丽娟她为什么一直不来找我们？是不是她……”这话问得小心翼翼。
南歌垂了垂眼睫，“丽娟她是个敏感的孩子，她不想打扰养父的朋友，不想养父去世了还给你们添麻烦。”
这回答是在季沉的意料之外，他怔忪了好一会不说话，其实林国栋何尝不是这样的性格，他也不愿意给他们添麻烦，哪怕是被下放，也不告诉他们。
没有想到他养大的孩子也是这样，好一会他才叹了口气，问道，“那你今天是来？”
南歌连忙正襟危坐，说道，“我是有事相求，我想建造一座商场，但是一直找不到设计师，丽娟知道了我的难处，就给我您的联系方式。”
季沉的表情严肃，南歌不知道他都真实想法，心里有些忐忑。
好一会季沉才说道，“倒是个重情义的孩子，和林大哥的性格一样啊，她既然开了这个口，我肯定要帮你的。”
南歌松口气，好在季沉同意了，困扰她的一大难题也算是解决了。
“但是……”季沉又说了一句，让南歌都心又提了起来，“您说！”
“你得带林丽娟来见见我们几个老家伙，我们都答应了林大哥照顾她，她不能让我们食言啊！”季沉眼神灼灼地盯着南歌，现在想见到林丽娟还得从南歌下手。
没有想到是这样的要求，南歌无奈地摩挲着手指，说道，“我可以帮您传达这个要求，但是最终林丽娟愿不愿意见面还得看她自己。”
“如果不能见面我就不给你画设计图呢？”季沉的面色沉了下来，眼神凌厉地问道
“那我只能另外想办法了，我是不会罔顾朋友的意愿的。”南歌眼神坚定地回视着季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