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单位加班迎接省上领导对省级文明城市的检查验收,安吉他们单位的职责是配合市政部门对街道上摆摊设点的摊贩和杂物进行清理,尤其是月初那两天,安吉跟着同事们一起跑得昏天黑地的,回家也很累,没精力做饭,就跟儿子每天下馆子,儿子倒非常乐意。只是安吉看着越来越瘪的钱包,有点心疼,就盼着早点结束检查,可以让生活变得轻松点,自己在家好好地做饭吃。
周六下午,吴刚打电话给儿子,好像在问他回来买什么。儿子跟他说了好长时间,安吉问儿子他们说了些什么,儿子却讳莫如深。安吉气得直瞪眼——吃里扒外的东西!你爹平时不管你,离婚不要你,你现在倒学会和他沆瀣一气了!
周日下午,安吉去做皮肤护理,吴刚发信息说要取东西,安吉委托取什么?让儿子送到指定地点。然后吴刚又从公用电话打过来说:他们请来的北京农业专家魏博士要回北京了,他老婆田记者过来接他,说要请吴刚他们一家三口吃个饭。安吉本来想拒绝的,可是又一想,那个田记者以前不是给吴刚发信息夸他很会照顾人吗?还说什么“认识你,是件很开心的事。”那她倒想看看她的庐山真面目,或者让她看清吴刚的庐山真面目!便答应了下来。
做完护理,安吉叫来了在妹妹家和表弟一起玩耍的儿子,将拴在妹妹店门口的小狗送回了家,就在家里等吴刚电话。结果老半天又接到电话说魏博士今天下不来了,便拉着儿子去市场一个烤肉店吃烤肉,可是那家店门口写着一个告示:“本店因家中有事,停业一周。”三个人只好进了附近一家服装店,老板年是个年近四十岁的女人,细高挑的个子,说着一口邻县方言,安吉想起这是某乡镇税务所所长的老婆开的,卖的还都是名牌服饰,显然是供应给某些关系户用来打通关节用的。
店主和她老公都在,一见吴刚就亲热地站起来打招呼,显然他们很相熟。安吉想起,吴刚他们公司设在这个税务所长所辖的乡镇上,他们于公于私肯定来往不少。
果然,当老板娘说到她刚提货回来的事时,吴刚立马殷勤地说:“哎呀,你怎么不叫我?我闲着没事,正好可以给你扛一下包啊!”
女老板脸上的笑容似乎有几分灿烂也有几分不安,嘴上说:“那怎么敢劳驾你?”
可是安吉看吴刚拍马屁的样子,忍不住有点替他害臊,不过显然很到位,心想吴刚这货真是个天生我材必有用的舔狗啊,怪不得他那个公司老板拒绝了其他几位老同学带着礼物的毛遂自荐,而要请他去公司服侍他呢!
可是她既不想直言不讳给吴刚难堪,又不愿放弃讽刺吴刚的机会,就笑着说:“就是啊,你以后进货就给吴刚说,一个电话的事!我想他巴不得有机会服侍你!”
吴刚脸上有点难以觉察的难堪,不过很快地用请他们夫妻俩吃饭来掩饰过去了。他们自然拒绝了,他们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告辞出来,吴刚脸上立马出现了明显的愠怒,不过没有说出来。
他们转悠了一阵,没找到另一家烤肉店,就去了离家最近的羊羔肉点,吴刚给儿子要了一份烤羊头,问安吉要吃什么。安吉说:“我不挑了,你吃啥我吃啥吧。”
吴刚却说自己已经吃过了。安吉一听便不想吃肉了,去了另一家饭馆,要了个炒面片,留下吴刚陪儿子等着吃烤羊肉。结果她吃完了过去一看,他们父子俩在全力以赴对付羊头,吴刚戴着塑料手套给儿子从羊头上往下撕肉,儿子津津有味的吃着,吴刚也间或将羊脑髓塞进自己嘴巴里。安吉看他饕餮的样子,心想吴刚其实根本没吃饭,不过是怕她点了肉让他破费,才故意说吃了的。安吉心下凉了半截,不过什么也没说,坐一边等着他们吃完。
吴刚说他要回家取东西,便一同回来。一到家,吴刚就问安吉要离婚证,安吉找出来,连同他的其他一些零碎东西装在了一个袋子里给他。安吉顺手又收拾了一下书房,等她出了书房门,见吴刚正在给儿子看离婚证并说着什么,儿子脸上的表情很难过,想哭又忍着没哭。吴刚却在那里掉眼泪。
安吉盯着吴刚看了一阵,终究鄙视地说:“你真是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酥油!这么点事就瞒不住了?”
吴刚却说:“其实儿子早就知道了。”
安吉怼道:“那还用你说?”
吴刚无言了,接过安吉递给他的袋子,检查了一下里面的东西,把不是自己的一件毛衣提出来放回了衣柜里,坐在沙发上,手拿着一块鲜姜说:“给我头皮上擦一下。”
安吉沉着脸接过来,站他后面,看到他后面一大块头皮没了,有点意外地问他:“怎么回事?”
吴刚未吱声。安吉又问:“你怎么发现的?”吴刚说是理发师告诉他的。
安吉再没有言语,只是用那块姜反复擦着吴刚的头皮,心里想,这个把外表看的比啥都重要的男人,知道了这块秃发对他的颜值产生的影响,在他心理上可能比失去老婆孩子和婚姻家庭还严重吧!
坐了一阵,儿子瞌睡了,吴刚打发他去睡了,自己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一种想走又不想走的样子。
可是安吉下了逐客令:“你去住宾馆吧,本来还想瞒着儿子,既然你把离婚证都给他看了,我们再在一起就不合适了。”
吴刚嗫嚅几句只好走了。安吉进了儿子卧室,却看到他躲在被窝里哭,安吉问他怎么了?他泪水涟涟地说:“爸爸太可怜了,就让他回来住嘛,就一晚上。”
安吉试图说服儿子,可是他一直哭个不停,只好叹口气给吴刚打电话。吴刚在那头推辞一阵,无奈儿子的哭声被他听见了,只好回来,带着儿子在另一间卧室睡了一阵,过了一阵,大概是儿子睡着了,他又过来到安吉卧室,钻进她的被子里求欢,安吉推开了,讽刺了几句。
儿子却跑过来挤到了他们边上,很高兴的样子,父子俩一起对安吉挠痒痒,其实吴刚是借此对安吉有些身体部位摸摸索索的,安吉碍于儿子的面子,只有强颜欢笑的应付。
过了一阵儿子睡着了,吴刚的动作打起来,安吉起初硬撑着,后来越想越后悔,就让他滚,吴刚穿好衣服要走,安吉又叫住他,让他去另一间卧室去睡,看他坐在床沿上发呆的样子,又横不下心来,说服自己干脆就这样吧,反正已经十多年了,自己也习惯了这个男人的一切,便也上了床盖了被子。于是两人的鱼水之欢似乎跟很久以前一样尽兴且默契!吴刚还是那样投入的样子,可是安吉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她真想不通以前自己想不通那么多夫妻都没有爱了,却为何不离婚,非要找什么借口说为了儿女呀什么的,现在到了自己头上,都离婚了,却怎么还是这样藕断丝连的,到底是迷恋那具肉体,还是真的深情难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