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仪一时慌乱起来,本来想着自己和僖妃小产的事情一旦爆发,殿内众人肯定方寸大乱,也就没有人会注意到自己喝过的盛放“小产”药物的碗。
没想到宋时薇竟然能够察觉出来,还让齐太医过去查证,只怕自己假孕的事情会败露。
见陆昭仪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宋时薇更是确信她为假孕。
随即走到邢太医面前,扬声道:“邢太医,之前陆昭仪的龙胎一直由你负责照顾,本宫想问,若是无水仙花和今日活血之物的影响,她的龙胎是不是就会安然无恙?”
邢太医不明白宋时薇的意思,点了点头:“回娘娘,确实如此,只不过微臣受了宣妃娘娘的胁迫,才不敢将水仙花的缘故告诉给昭仪娘娘,微臣罪该万死!”
“哦?是吗?”宋时薇瞥了一眼陆昭仪,接着问道:“那你可有给她开过其他的方子?比如说喝下去立马见红,好似小产一般。”
邢太医听罢愕然抬起头看着宋时薇,又连忙低下头,声音有些颤抖:“微臣……微臣不知道娘娘在说什么。”
陆昭仪攥紧了拳头,怒斥道:“毓妃,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是说我自己让自己小产!”
宋时薇轻轻摇了摇头,一个字一个字清晰的吐了出来:“本宫是说你根本就没有怀孕!”
“你!”陆昭仪的脸色由白转青,气得双颊微微颤抖,“你谋害我小产,现在又来污蔑我假孕,怎么,难道你这样说就可以逃掉你的罪责了吗!”
正在这时,齐太医拿着那个碗走了过来,向宋时薇投去一个肯定的眼神。
又向祁璟道:“启禀皇上,微臣在昭仪娘娘的宴桌上发现了这样一个碗,微臣仔细嗅了嗅,又尝了尝碗底的残汁,里面装的并非安胎之药,而是能让女子宫体瞬间出血的药,好似小产一般。”
宋时薇连忙附和:“皇上,若陆昭仪果真是身怀龙嗣,怎么要喝这种东西,实在是令人可疑!”
祁璟微眯双眸,脊背挺得笔直,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他盯着一旁的陆昭仪,凉凉勾唇,那眼神让她头皮发麻。
“陆昭仪,你这该如何解释?”
陆昭仪垂下眼帘掩住眼底的慌乱,定了定心神后道:“皇上,臣妾实在不知他们在说什么,臣妾的孩子被毓妃夺去了生命,没想到还被她反过来诬陷假孕,臣妾实在是痛心疾首!”
宋时薇冷哼一声:“既然陆昭仪说本宫污蔑你,齐太医的医术精湛可是众人皆知的,不妨让他替你仔细把一把脉,若真是本宫误会了你,本宫愿意领罪受罚!”
此话一出,祁璟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静静的等着陆昭仪开口。
陆昭仪听见宋时薇要让齐太医给自己把脉,心中多少忐忑难安,这还了得?
那“小产”之药是自己让邢太医开的,但是喝了之后会不会让齐太医看出之前是假孕的状态,自己是不确定的。
毕竟正如宋时薇所说,太医中齐太医医术最好,说不定就能看出什么呢?
虽说“小产”的时候他给自己把过脉,当时没看出来,若是现在细细查诊呢?
随即悄悄瞥了瞥地上跪着的邢太医,只见他偷偷的摇了摇头,心中更加坚定不能被齐太医把脉。
见陆昭仪迟迟不开口,祁璟明显没了耐心,冷声道:“这么说,你是不敢被齐太医把脉了?”
“臣妾……”陆昭仪眼神躲闪,随即愤怒的看向宋时薇,“这个贱人明摆着就是和齐太医勾结好了要一起污蔑臣妾,皇上可不能中了他们的计啊!”
宋时薇看着邢太医瑟瑟发抖的样子,知道柿子要捡软的捏。
便对其冷嗤道:“邢太医,本宫不知道你究竟为了什么要帮陆昭仪做这等杀头的事,本宫知道你不怕死,可是你的族人呢?你就不怕被诛九族吗!”
宋时薇突然升起的声音让邢太医忍不住一哆嗦,抬头对上祁璟那幽暗深邃的眼眸,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随即双眸一闭,一股脑全吐了出来。
“求皇上恕罪,微臣愿意领罚,但请皇上不要波及微臣的家人。”
“这一切都是昭仪娘娘让微臣做的,她说若是微臣不按照她说的做,便让前朝的陆将军屠尽微臣家满门。”
“昭仪娘娘本就没有龙嗣,只是让微臣每日按照惯例把脉开方子,等到事发之日,便叫微臣给她开装作“小产”的药,还要指证是宣妃娘娘在背后指使。”
邢太医说完连连磕头:“微臣知道这是死罪,但是微臣也是身不由己啊,求皇上开恩!”
陆昭仪听完一脸震惊,指着邢太医怒道:“本宫何时对你说过这些话,你明明是被宣妃收买了,你现在就和他们一起来污蔑本宫!”
随即转身跪在祁璟面前,无数泪珠从眼眶里滚滚落下。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啊!臣妾现在千夫所指,都是他们沆瀣一气,要置臣妾于死地!”
就在这时,御膳房总管忽然发出了一声“咦”声。
祁璟没好气道:“你咦什么!”
御膳房总管连忙回道:“启禀皇上,奴才是突然才发现给三位娘娘盛放奶茶的杯子好像被人换了,不是奴才原先指定的青玉璃纹杯,怎么变成了掐丝珐琅杯?”
一旁负责熬制奶茶的宫女反应过来,连忙解释:“回公公,那青玉璃纹杯莫名其妙裂了一个,奴婢当时怕极了,是小喜子将这套掐丝珐琅杯递给奴婢救了急。”
祁璟给齐太医递了一个眼色,齐太医上前看了看,回道:“这三盏掐丝珐琅杯看起来相似,但是花纹略有不同,容易标记。”
“而且微臣在杯盖上发现了机关,只需一按,见面的活血之物便会掉入奶茶中融化,想来早就有人安排好了。除了毓妃娘娘的那杯,都下了活血之物。”
“放肆!”祁璟冷眸瞪着小喜子,小喜子吓得瘫在地上,磕磕绊绊道:“奴才……奴才也是受了昭仪娘娘的要挟,让奴才做这档子事。”
祁璟的眼底怒火在涌现,冷着脸道:“陆昭仪,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