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太医面色凝重:“这茶叶中被人掺了伤胎之物,没想到昭容娘娘的饮食中被人动了这么多手脚。”
宋时薇不可置信的看向皇后:“臣妾不知何时得罪了娘娘,竟然遭此毒害!娘娘若是对臣妾不满,要打要骂臣妾都依您,只是为何要如此狠心毒害臣妾的孩子?”
皇后听后一脸震惊,怒斥道:“你休得污蔑本宫,本宫从未在你的茶叶中动过手脚,何来毒害一说?”
祁璟居高临下睨着她,薄唇轻启,一字一句道:“东珠是你身上的,太医是你举荐的,茶叶是你赠与的,怎么,你觉得跟你没关系?”
皇后眸中瞬间泛起泪花,怒不可遏的指向宁妃,“这茶叶本就是宁妃献给臣妾的,这可是她家乡的名茶,怎么不说是她做了手脚?皇上应该问问她!”
宁妃一听吓得面如土色,瘫倒在地,“不关臣妾的事啊,这些不是臣妾做的。”
“原来这茶叶出自你之手。”
祁璟蓦然起身,脸上覆上骇人的冰霜。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宁妃,看来此事真的是她所为,买通了蒋太医,在茶叶和安胎药里做手脚,从而让龙胎受损,事后怕事情暴露又将蒋太医灭了口。
至于皇后也脱不了干系,说不定就想借着东珠脱落让宋时薇小产,亦或者与宁妃勾结。
看着宁妃梨花带雨的那张脸,祁璟只觉得恶心无比,上次她在送给宋时薇的镯子里放麝香,本以为她知道悔过,没想到这次竟然想毒害皇嗣。
祁璟此时眸色凛凛,语调犹如寒冰:“宁妃,你太让朕失望了!”
宁妃奋力嘶吼着:“不,臣妾冤枉啊皇上!这些都是毓昭容这个贱人陷害臣妾的。”
“到现在你还不知悔改!”
祁璟失望的扭过头不去看她,冷然道:“宁妃残害皇嗣,德行不堪,着废为庶人,幽禁冷宫。”
宁妃哭着爬到祁璟面前,声泪俱下:“不,皇上您不可以这么无情,即便您恨毒了臣妾,可是晏儿呢!臣妾可是他的生母啊,他不能没有母妃!”
“晏儿?”祁璟冷哼一声,语气狠绝,“你觉得你配做他的母妃?从今日起,你便不再是他的生母,他日史书工笔,都不会再提及你只言片语。至于晏儿,朕会重新给他找个母亲!”
“晏儿……”宁妃怔怔的跪在地上,满脸皆是万分的心痛与悲伤,泪水如珍珠滚滚落下。
祁璟瞥了她一眼,随即摆了摆手,侍卫们上前就将她拖了下去,凄厉的喊声响彻宫内。
随即目光落在皇后身上,深沉的眸中带了无尽的冷漠,“后宫琐事繁多,皇后身体不好,就少操些心吧。以后后宫事务就由淑妃和娴妃共同打理。”
说完便大踏步出了昭阳宫。
皇后犹如丢了魂魄一般,愣在原地,双腿酸软站立不稳,被春斓扶着走了出去。
淑妃见众人走后才来至宋时薇床前,饶有意味的打量着她,“妹妹可真是好演技,把皇后和宁妃耍得团团转,倒是让本宫大开眼界。”
宋时薇抬起盈盈如秋水的眸子,抿起一丝玩味的笑:“臣妾不知娘娘是何意,不过臣妾要先恭喜娘娘恢复协理六宫之权了。”
“是吗?”淑妃妩媚一笑,迷人的凤目眼波流转,“说来还得谢谢妹妹,以后本宫会好好报答你的。”
说完便扬长而去。
轻罗将宋时薇扶起,拿着药膏给她抹着身上的伤口,“主子,这次虽然将宁妃除掉了,却没能扳倒皇后。”
宋时薇揉了揉眼睛,今晚哭得多了眼睛都有些疼,随即淡淡道:“无妨,我知道现在还不是除掉皇后的时机,毕竟太后可是她的靠山,只要皇上对她起了疑心即可。”
不过今晚瞧着祁璟的样子,应该是对皇后有所怀疑,不然也不会夺了她的管理六宫之权。
但是到底不能轻举妄动,一来没有直接的证据,二来还要顾及太后。
现在虽说祁璟夺了皇后的权力,但是自己位分较低还不能管理后宫,因此反倒是让淑妃坐收了渔翁之利。
表面上是淑妃和娴妃共同协理六宫,但娴妃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说到底还是淑妃一人得利。
至于接下来,这次的交手算是和皇后撕破了脸,不过也好,反正她早已经将自己视为眼中钉,自己迟早也会对她下手。
没想到的是淑妃倒是个聪明人,将一切都看得透透的,只怕日后是个棘手的。
闹了一夜只觉得身体甚是乏累,又哭又喊的嗓子都哑了,便让轻罗和流萤便服侍着自己洗漱入睡。
半夜口渴醒来跟轻罗要水,喝了一大口之后才发现给自己倒水的是祁璟。
“皇上,您怎么……”
“薇薇,是朕不好,没能保护好你以及我们的孩子。”
祁璟神色哀伤,一脸愧疚的看着自己。
“皇上,这不怪您,只能怪后宫太过险恶,是臣妾太不小心了。”
宋时薇伸手抚了抚祁璟蹙起的眉头,幽幽道:“是臣妾无福,没能留住咱们的孩子。”
话音未落,就被祁璟捂住了嘴,轻斥道:“胡说,你是最有福气的。”
祁璟还想说什么,却再也开不了口,胸口只觉得闷得喘不过气来。
自己之前曾经失去过那么多孩子,甚至亲手杀死过淑妃腹中的胎儿,可是都没有这一次这样痛苦,就好像自己的生命都随着宋时薇的一声声哭喊流走了,只剩下无力与无助。
“薇薇,你好好调养身体,咱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宋时薇好似没听见一般,怔怔的望着窗外的弦月,“皇上,您说还未到世上的孩子会去哪?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吗?”
祁璟将宋时薇揽入怀中,声音中有些哽咽:“会的,他又回到了天上看着咱们,等他在天上玩够了,就会下来找咱们了。”
“真好,臣妾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宋时薇轻轻靠在祁璟肩头,两行清泪悄然滑落,滴在祁璟的手背上,祁璟心中泛起无限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