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时薇偷偷打了个哈欠,祁璟温言道:“薇薇可是困了?”说罢便抱起宋时薇向内室走去。
宋时薇美眸微阖,轻轻靠在祁璟怀里,声音软绵绵的:“嫔妾今晚可侍不了寝,皇上也要陪着嫔妾吗?”
祁璟坦然一笑,勾唇道:“有何不可?朕想在哪就在哪。”
正说着,夏公公走了进来,面上似有难色:“启禀皇上,清凉殿派人来说淑妃娘娘身子不适,想请皇上过去一趟。”
祁璟将宋时薇轻轻的放在床上,又小心的将她受伤的脚用软垫垫着,转身用力挥了一下袖子,蹙着眉沉声道:“不去!朕又不是太医。”
夏公公尴尬的伫立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接话。
祁璟瞥了他一眼,冷嗤道:“你这差事当的是越发好了,就说朕已经歇下了,改日再去看她。”
夏公公得了祁璟的指令,缓缓舒了一口气,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宋时薇眼含笑意,看来祁璟果然对淑妃起了恼意,按照以前的惯例,此时的祁璟应该巴巴的就往清凉殿赶去了,可见这同一个借口用得太多就失去了它的价值,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
见宋时薇沉默不语,祁璟转身凝视着她,眉梢微挑:“怎么,薇薇是觉得朕做的不对?”
宋时薇噗呲一笑,脸上漾出一片明媚:“嫔妾怎敢说皇上做的不对?嫔妾只是觉得淑妃娘娘明明就是想见皇上,皇上却不领她的情,还编出一套说辞,看来皇上惯会骗人的。”
说完幽幽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皇上是不是经常这样哄骗后宫中的女子,说不定也包括嫔妾呢。”
祁璟听罢一下子坐到了床上,翻身将宋时薇压在身下,宋时薇惊呼一声,只听到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还闻到了他身上幽幽的香气,撩拨得令人心颤。
“胡说,朕何时骗过你?朕对你是全心全意的。”
看着祁璟俊秀的脸庞在烛光中晕出淡淡的绒光,此时的他不似平时那般高高在上,多了几分温润柔和。
宋时薇心里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啧啧啧,全心全意,敢问你有多少个心?我信你个鬼。
“怎么,你不信?”
祁璟狭长的眸子眯了起来,带着一丝霸道吻了下去,堵住了她还欲争辩的红唇。
清凉殿中,淑妃听完宫女的禀告后一脸的愕然,眼里流动着哀伤之色:“什么?皇上果真是这么说的?”
淑妃从床上翻身起来,只穿着寝衣,一双赤脚踏在冰冷的地板上,茫然的向外走去,浸人的寒意从脚底袭来,可是终究比不过心头的寒冷。
“皇上从没有这样对过我,只要我说身体抱了恙,不管刮风还是下雨他都会来的。”
见淑妃怔怔的流着泪,荷风哭着上前将披风搭在她身上,止不住哽咽:“娘娘要保重身子啊,娘娘何苦作贱自己。”
淑妃冷哼一声,想当年自己宠冠六宫,即便膝下无一儿半女,不也身为众妃之首,而那皇后,自己从来不放在眼里,不过是一个摆设罢了。
如今唯一可以傍身的宠爱都被人夺了去,皇上对自己也不再似之前那般宠爱有加,以后还如何在宫中立足?
而这一切都拜宋美人所赐,没想到她越来越得圣心,渐渐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即便她不能侍寝,也能让皇上留宿在她宫中,看来倒是自己小瞧她了。
想到这,淑妃脸上逐渐涌现出恨意。
丽昭媛忍着恶心喝下了贴身宫女南烟端过来的安胎药,苦得她眉头蹙成一团。
南烟有些不悦:“那宋美人真是好手段,脚受了伤不能侍寝还把皇上勾引了去。难道她不知娘娘身怀龙嗣才是最重要的吗?”
丽昭媛白了她一眼,轻斥道:“住口,以后这些话不能再说了,祸从口出你不知道吗?”
随即低头摸了摸肚子,眼前的隆起让她心里多了一份安稳。
“什么最重要?皇上放在心里的才是最重要的。你以为皇上心里有我吗?要不是因为这个孩子,他可能十天半个月都不来本宫这里一趟,本宫才不要去争那些虚无缥缈的宠爱,本宫只想让肚子里的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
南烟自知失言,连忙跪地:“奴婢知错了,还请娘娘莫要生气。只是今日摔倒一事定是有人故意谋划,想让娘娘落胎,此人居心之毒可以想见。”
丽昭媛将她拉了起来,眼神讳莫如深,“本宫岂能不知,不过是淑妃的把戏罢了。本来只想好好养胎,不愿与她们争斗,看来树欲静而风不止,既然她如此想害本宫肚子里的胎,那本宫就遂了她的愿。”
南烟听闻后不解:“娘娘此是何意?”
丽昭媛红唇微弯,摆了摆手,“本宫累了,扶本宫去歇息吧。”
自祈福那日之事发生以后,祁璟每日都歇在竹意轩,也不踏进其他宫里一步,众人纷纷揣测,皇上是不是见宋美人伤得可怜对她起了怜悯之心,竟如此宠她。
宋时薇笑而不语,祁璟不过是因为那日突然感受到后宫无尽的算计而感到恶心罢了,这些每日对他笑靥如花的脸庞,都是一个个美丽的面具,真正的面孔不知道有多丑陋。
而她在祁璟面前一直以真性情自居,面对真实的她,祁璟必然更愿意来她这里,享受最后一方净土。
对于淑妃,她看起来好像是赢了,但其实她输得很彻底。
丽昭媛的胎依旧安稳无恙,李美人不过是降了位分并未连根拔除,娴妃虽然让祁璟起了疑心,可是她淑妃又何尝不是呢?
皇后看着彤史上淑妃骤然减少的次数忍不住笑出了声:“没想到她也有今日,真是自作聪明。”
春斓见皇后难得的高兴,连忙应和:“还是娘娘高明,隔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这下淑妃没了协理六宫之权,又失去了圣心,现在只怕是气得不行呢。”
皇后微笑着合上了彤史,眼角眉梢满是愉悦:“丽昭媛的胎现在可是最金贵的,本宫且去瞧一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