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梅见状连忙哭着跪倒在地:“求皇上恕罪,奴婢并非有意隐瞒,奴婢私下里确实看见充媛娘娘曾经收买过徐太医,用的还是黄花梨福字雕纹木盒,里面装了三千两银票。”
“迎梅?”李充媛仔细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宫女,一脸震惊,没想到她竟然吃里扒外,联合淑妃陷害自己。
“好你个迎梅,你到底收受了谁的贿赂,竟然污蔑本宫!”
淑妃悠然的落了座,嘴角微微向上扬起,透着浅浅的愉悦感。
“查!”祁璟阴沉着脸,冷声道。
侍卫从徐太医家中搜出来一个黄花梨福字雕纹木盒,打开一看里面确实装了三千两银票。
另一波侍卫也在李充媛的住处搜到了鹤顶红,正是令徐太医致死的毒药。
李充媛瞪大了眼睛,只觉得全身上下透着浸入骨髓的寒冷,一股无法名状的恐惧瞬间摄住她的心神。
“你这个贱人,胆敢陷害本宫!”李充媛冲着迎梅一脚踢了过去,嘴里不住喊骂。
然后扑到祁璟面前,双手攀上他的脚,痛哭流涕:“皇上,请您相信臣妾,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没有假孕争宠,也没有收买过什么徐太医,那个盒子不是臣妾的!”
“够了。”祁璟冷冷开口,打断了李充媛的话,将她的手推开,深沉的眸中带着无尽的冷漠。
“人证物证俱在,你有什么好辩解的。”
“李充媛假孕争宠,着降位为美人,罚俸半年,闭门思过三个月,非有令不得出。”
说罢,李充媛瘫软在地,面色苍白如纸,犹如丢了魂魄一般。
淑妃微微蹙了蹙眉,皇上果然还是忌惮李充媛母家的势力,按照寻常的妃嫔做出此等假孕之事,只怕早就废弃为庶人,没想到只是将她降为美人。
祁璟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迎梅,心里生出厌恶,冷然道:“迎梅知情不报,杖毙。”
此话一出,迎梅吓得连滚带爬:“求皇上饶恕奴婢,求皇上开恩!”
见祁璟不理,又对着淑妃喊道:“娘娘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啊!”
正喊着就被侍卫拖了下去,殿内又恢复了平静。
听着迎梅的喊声祁璟的目光落在了淑妃身上,眸中闪过一丝深意,淑妃连忙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装作没看见。
祁璟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沉吟片刻淡淡道:“淑妃一人打理行宫事宜也甚是辛苦,往后管理后宫还是交给皇后吧。”
“皇上?”淑妃愕然抬起了头,心中咯噔一声,看来皇上还是疑心自己了,竟然收回了自己的协理六宫之权。
皇后听罢黯淡的眸光瞬间亮了起来,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没想到淑妃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淑妃眼神快速掠过皇后,似有不服之意,但一想到今日让李充媛元气大伤,心中倒多了些许快意。
“哎哟。”柳御女忍不住叫了出来,众人看去,只见她手臂被擦伤,疼得蹙起了眉。
“对了,皇上。今日大家走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都摔倒了?”淑妃看了看殿内受伤的众位妃嫔,疑惑道。
祁璟抬头扫视了一圈,发现除了皇后、淑妃和娴妃,其余妃嫔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尤其宋时薇伤得最严重。
“宋美人现在可好些了?”
见皇上问自己,宋时薇颔首:“多谢皇上关心,太医已经帮嫔妾包扎好了。”
祁璟点了点头,问道:“你们今日是怎么摔倒的?朕和皇后在前面都走得好好的,怎么后面都摔了?”
柳御女小声道:“回皇上,嫔妾好像是踩到了什么珠子。”
说罢,其余众人都点头称是,祁璟眸色幽深:“珠子?”
这时,柳御女递上了一颗粉红色的珠子,晶莹剔透,泛着莹润的光泽。
“碧玺手串?”祁璟一眼就看了出来,这是他当年亲自赐给淑妃和娴妃的礼物,宫中也只有她们两人才有。
“呀,这不是碧玺手串上的珠子吗?”淑妃上前看了一眼,惊呼了一声,又露出了自己手腕上戴着的碧玺手串。
祁璟扫了一眼娴妃,语气里含了一丝探究:“那就是你的手串。”
娴妃愣了一下,神色微微变了变:“臣妾不知道,臣妾的手串前几日不小心丢了,至今也没找到。至于这珠子……”
淑妃看着祁璟手里的珠子,假装思索:“她们都说是因为踩到了石阶上面滚落下来的珠子才摔了跤,而当时走在众位妹妹前面的只有皇上、皇后娘娘、臣妾和娴妃妹妹……”
祁璟听后面色一凛,看向了娴妃,眼里藏着复杂的情绪。
娴妃失去了平日里嚣张的模样,脸上倏的一僵,极力压制着声音中的颤抖,连忙跪地:“皇上,臣妾的手串确实丢了,实在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淑妃美眸在她身上微微一瞟,语气里满是疑惑:“这手串宫里就你我二人佩戴,怎么本宫的还好好的戴着,妹妹的却好巧不巧在石阶上断了?莫不是妹妹刻意为之,好落了丽昭媛和李充媛的胎。”
娴妃抬头瞪向淑妃,怒斥道:“你血口喷人,本宫怎么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淑妃吓得对祁璟委屈道:“皇上,臣妾也只是猜测罢了,宫中现在仅有娴妃一人诞育大公主,有些事也很难说啊。”
宋时薇等人都在旁边看着这场闹剧,心里冷哼一声,这淑妃今日好生风光,打压完李充媛又开始想拖娴妃下水,看来这场局她布了很久。
转头看了看祁璟,只见他眉头紧蹙着,面色铁青,一言不发,周身透着令人畏惧的冷峻之色。
今日发生的事太多了,而且都是后宫中的腌臜之事,祁璟只感到一阵阵恶心。
淑妃的话让他也起了疑心,是啊,对于娴妃来说,丽昭媛和李充媛都有了身孕,她难道就不为大公主打算?
“你有没有?”思忖了半晌,祁璟冷冷的问出了这么一句。
娴妃猛的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皇上,您难道凭借淑妃的一面之词就怀疑臣妾?臣妾的手串丢了,说不定就被有心之人捡了去好陷害臣妾。”
一旁的皇后也开了口:“是啊皇上,娴妃说的不无道理,说不定就有人借着手串来行不轨之事,然后再嫁祸给她呢?”
皇后瞥了淑妃一眼,她可不愿看着淑妃一人独大,今日可算是让她出尽了风头。
皇后的话让祁璟冷静了下来,当时在前面的就他们四人,也就是说皇后、淑妃和娴妃都有嫌疑。
祁璟烦躁的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脸上覆上一层冰霜,只觉得后宫中的这些算计恶心得很,随即摆了摆手,让众人都回了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