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深夜,别墅书房的台灯投下冷光。陈书婷将纸条凑近火焰,看字迹在火苗里蜷成黑灰。
手机突然震动,是高启强的短信:“徐江的鱼已下锅。”
她盯着屏幕,指甲在实木桌面上刮出细痕——这个卖鱼的,竟真的掀翻了京海的浪。
陈书婷的脸上满是震惊,惊讶的合不拢嘴。
三天后正午,京海码头飘着咸腥的雨气。陈书婷撑着黑伞站在集装箱旁,高跟鞋陷进潮湿的泥地。
远处传来警笛声,安欣的警车在雾中显形,车顶警灯刺破雨幕时,她看见高启强从阴影里走出,白衬衫领口沾着水渍,像刚从血池里捞出来。
“陈小姐怎么在这儿?”安欣下车时,李响已按住腰间枪套。
他目光扫过陈书婷攥紧伞柄的手,注意到她无名指上新戴的翡翠戒指。
“来看看货。”陈书婷轻笑,伞骨转向海面。
白晓晨不知何时从集装箱后跑出,校服裤脚溅满泥点,手里攥着半块啃过的草莓糖。
少年扑进安欣怀里时,陈书婷看见他袖口晃过一抹红——那是高启强给的鱼线,说是“钓鱼用的”。
“安叔叔,”白晓晨仰头,睫毛上挂着雨珠,“我梦见大海里全是鱼,它们眼睛会说话。”
他嘴角扬起天真的弧度,舌尖却偷偷舔过牙面,那里还留着今早帮高启强处理“鱼内脏”时溅上的血渍。
安欣蹲下身,替少年擦去脸颊泥痕:“晓晨该多看看童话书。”
他指尖触到少年耳后一块硬物,低头时瞥见半截银色链坠——是高启强常戴的那条鱼形项链。
当晚,陈书婷在浴室镜前卸妆,听见白晓晨在卧室哼歌。
她擦着口红的手顿住,那调子竟是《白金瀚宫》的靡靡之音,上周高启强就是哼着这曲子,把徐江的“货”沉入渤海。
“妈。”少年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个铁盒,“给你看个宝贝。”
他打开盒盖,里面整整齐齐码着鱼鳞片,每片都用红绳穿好,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陈书婷指尖一抖,口红在镜面上划出歪扭的红线:“哪来的?”
“叔叔教我刮的。”白晓晨抓起一片鳞片,对着光转动,
“他说鱼鳞能攒起来换钱,就像...就像徐江的欠条。”
少年忽然抬头,瞳孔在阴影里泛着冷光,
“妈妈知道徐江怎么死的吗?叔叔说,鱼要活着的时候刮鳞才新鲜。”
浴室蒸汽模糊了镜面,陈书婷看着儿子腕间红绳与鳞片相映,忽然想起高启强送的翡翠戒指内侧刻着“晓”字。
子夜,别墅地下室传来异样响动。
陈书婷握着猎枪下楼时,看见白晓晨跪在地上,面前摆着解剖盘,里面是条开膛破肚的鲈鱼。
少年抬头,脸上溅着鱼血,手里攥着把染血的手术刀——正是高启强送的“解剖礼物”。
“妈,”他举起鱼心,血管还在蠕动,“叔叔说人心和鱼心一样,剜出来前要先放血。”
少年忽然笑了,露出贝壳般的乳牙,“安叔叔的心跳得好快,刚才他抱我时,我听见枪套扣环响了三下。”
陈书婷扣紧扳机的手指发麻,地下室顶灯突然熄灭。黑暗中,她听见儿子哼起《白金瀚宫》的调子,还有鱼线滑过金属钩子的声响。
手机在这时震动,高启强的短信跳出:“今晚的月亮很腥。”
她摸出打火机,火苗跃起的瞬间,看见白晓晨脖子上的鱼形链坠晃出冷光。
少年身后的阴影里,影影绰绰堆着几个麻袋,袋口露出的衣角,正是徐江失踪时穿的鳄鱼皮纹皮鞋。
雨声渐急,陈书婷忽然想起高启强说过的话:“鱼在浅滩会被人抓,只有游进深海,才能吃掉别的鱼。”
她望着儿子在火光中忽明忽暗的脸,终于明白——这孩子早已不是鱼缸里的金鱼,而是高启强放进深海的幼鲨。
“儿子,你真的想好了吗?”
“妈妈,人不狠站不稳。就凭徐江不复存在,高启强就有资格当我的父亲。”白晓晨的眼里闪过一丝满意。
翌日清晨,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轻柔地抚摸着每一寸空间,带来一丝宁静与祥和。
安欣和李响带着一丝紧迫感破门而入,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陈书婷正细心地为白晓晨系上围巾,那围巾的质地柔软,如同白云般轻盈,颜色温暖如春,与白晓晨天真的脸庞相得益彰,仿佛为他增添了一抹纯真的光辉。
看到安欣和李响,陈书婷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温柔而迷人:“安警官来得巧,晓晨刚学会煮鱼羹,要不给你们盛一碗?”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邀请的意味,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似乎希望他们能接受这份心意。
白晓晨听到妈妈的话,脸上露出满是真挚的笑容,那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在期待着安欣和李响的夸奖:“安叔叔,快来喝粥。”
安欣望着白晓晨,心中五味杂陈。他总觉得白晓晨的身上多了一丝诡异的气息,这种感觉让他有些不安,可是他又不想多思考,他不敢承认白晓晨是一个“坏孩子”。
安欣摇了摇头,微笑着拒绝道:“我就不喝了,谢谢晓晨。”
他的笑容里带着一丝无奈和忧虑。
安欣郑重其事地看着白晓晨,眼神里满是严肃:
“晓晨,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可以跟安叔叔说,安叔叔是你最真诚的倾听者。”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白晓晨的关心和爱护,声音低沉而温暖。
白晓晨的脸上满是笑容,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他心里暗暗地想: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安欣叔叔,你说我该不该加入你们呢?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和坚定。
不一会儿的功夫,安欣和李响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陈书婷和白晓晨。
没过多久,高启强和高启盛来了。高启盛一看见白晓晨,就忍不住兴奋地将他抱在怀里,那怀抱充满了温暖和关爱:
“晓晨,有没有想我啊?”
白晓晨重重地点了点头,眼里满是认真:“想。”他的声音清脆而响亮。
高启强深深地看向陈书婷,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激:“书婷,困难都解决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陈书婷的敬意和感激。
陈书婷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一会儿去见干爹吧!我改嫁怎么也要告诉干爹一声。”她的声音柔和而坚定。
高启盛听到这话,紧紧地抱住白晓晨,坚持不住地说道:
“大哥大嫂,我的小侄子是不是该姓高啊?”他的脸上洋溢着喜悦和期待。
高启强放声大笑,声音中充满了喜悦:“小盛说的对。”
他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充满了幸福和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