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支撑不住般,跪倒在地,膝盖磕在直接地砖,发出巨响,在静谧的空间中格外清晰。
“陛下饶命,是……。”
不待他说完话,便见一道寒光一闪而过,一颗惊恐的眼镜便落在了地上,几个咕噜便滚在了秦后脚边。
秦后一脸的不可思议,但是为了不被治殿前失仪的罪状,死命掐进自己的手心不让自己惊叫出声。
“哼。”
看着人一脸的隐忍,萧绎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扔下手里的刀,接过张公公递过来的手帕,懒散又疯狂的擦了擦。
“陛下……”
一旁反应过来的景阳忙跪在地上想讨饶,撇清关系,但气头上的元帝直接一句
“滚下去。”
便把那些话堵在了尖细的喉咙里,发不出来。
景阳公公颤抖着身子,颓然的跪在地上,不敢祈求这个年盛的帝王,说到底是自己千般万般错处……。
萧绎回头,阴鹜的盯着秦后,“来这里做什么?想干政,还是想给你儿子陪葬?”
“陛下。”
楼宛祎心中叹了口气,上前拉着他的衣袖,止住他继续发疯。
“陛下,此事有诸多疑惑,而且端王乃陛下长子……。”剩下的不多说,他也知道仅凭这么一封密信是不能服众的,况且秦相势大,杀他外孙,怕是会被烦死。
元帝扶了扶额头,有些烦躁,克制不住自身的脾气。
“哦,那楼妃有什么建议。”这会儿倒不说什么后宫干政了。
“倒不如给端王一个解释的机会?”
“对,陛下,臣妾以性命端王是绝对不会通敌的,给他一次自证清白的机会吧!”
萧冕臣心中飞速盘算,盯着一张被吓惨的面容,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加入为自己求情的行列。
“父皇,儿臣是父皇的长子,也是大乾的王爷,列祖列宗、天地可证,儿臣心中只有父皇,万不会做这种罪恶不耻之事。”
“哼,那这密信怎么解释?”
“定是有人模仿臣的字迹,陷害儿臣。”
“呵,这玉佩呢?”
“这玉佩儿臣在不久之前打失了,儿臣还母后给儿臣另打造了一块,现在就在母后宫内,取来便可证明儿臣的清白。”
“对,陛下,冕臣确实打失过贴身的玉佩,臣妾还教训过他,那玉佩就在臣妾宫中,这就派人取来。”
“嗯。”
一旁的太监领命去了中宫。
“不是你做的,那从北境来的信使可是你杀的?”
“父皇,冤枉啊!”
“只有你有这个动机,还在狡辩。 ”
萧冕臣这一声声“冤枉啊”,直把他喊的火冒三丈。
“冤枉啊,父皇,儿臣怎么敢追杀信使啊,要是真是我做的,这不是会暴露吗?早晚父皇都会得知,儿臣犯不着犯险。”
“哼,就怕你想一直蒙蔽朕的眼睛!”
萧绎冷哼一声,但总归没有刚才生气了。静下心来冷眼看着几人。
“此事朕会派人查清,要是冤枉你,自会还你个公道,但若是……。”
“谢父皇,儿臣定是被人陷害的。”
“陷害?怎么你有怀疑的人?”
“父皇,儿臣没有,只是觉得有些蹊跷,怎么二弟一到北境就出了这事。”
“你在怀疑晋王陷害你?”
“儿臣没有,只是有些疑惑,更怕二弟受奸人蒙蔽……。”
“哼,这信是沈远宴亲自写的,要说串通沈将军,他还没那个本事。”
“是,儿臣也相信二弟不会陷害我,臣一直关爱弟弟,对他们多有照顾,他们断不会不般恩将仇报。”
要是几个弟弟在这,估计得大骂,“臭不要脸~”
“废话少说。”
“是。”
“陛下,臣妾身为后宫妃嫔,自不能干政,但是眼下这般人心浮动,各皇子间没有团结的核心,只是让很多人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到不如……。”
元帝收回自己看向楼贵妃的视线,慢慢回头盯着萧冕臣,“想当太子?”
“父皇……。”
“既然这般想,那朕就如你们所愿。”
“陛下~”
“够了,无需多言,都退下吧。”
楼宛祎淡然躬身退下,深藏功与名。
“召谢相来见朕。”
“诺。”
走出那压抑的威势之下,秦后回身朝着楼贵妃行了一礼,这一礼她当得,不然还不知这事该如何呢?
她是真没想到萧绎这般心狠,现在回想起当时她看到的那一幕,心脏都狠狠的揪在了一起,心惊肉跳,那般薄情寡义的模样真让人心寒。
现在想来这楼贵妃没有皇嗣,最是好的合作对象,这些年也不是没有看中她在陛下心中的位置想拉拢她的,只是都扫脸而归罢了。
此番能拉拢她向自己靠近已经是不容易了,要是自己早些放下面子,放下妒忌,说不定冕臣早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了。
“皇后娘娘还是擦干净屁股,可莫在让人揪着小辫子了。”
“哼,本宫自是明白。”
“皇后娘娘明白就好,宫中熬了银耳一会该凉了,臣妾就先告退了。”
感情他们这事还没有她的银耳重要?
秦后被这女人气的,深呼吸了几口气,调整了那股缓缓升起的熟悉的愤恨,才拉着儿子的手上下打量着。
萧冕臣安静的看着这后宫之中,最有权势的两个女人之间的交锋,也静静的看着自己母妃在一场人家看不上眼的战争中败下阵来。
看着母后眼中涌起的泪花,他的心中的不甘愤恨又涌现出来,总是这样,那个博心薄情的男人,从来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过。
只有登上那个位置,才算是维护了自己的体面,而这份体面是需要自己争取的。
萧冕臣压下心底的思绪,送母妃回去中宫,安慰好人之后,才转身离开。
今天不合适谈论事情,他也不宜在宫中久留。
而那边被皇帝厌恶的景阳,重新体验了一把人情冷暖。
“陛下正是壮年之际,他这般心急的就另择了主,也当真是愚蠢的紧。”
虽说这大皇子最有势力,最有可能继承皇位,但这事到底未成定局,何况他连太子都不是。
张公公摸着手里的青花瓷盏,眼中透着些对蠢人的不屑。
“你可记着,我们是陛下的奴才,可做不得这种背主的事。”
“遵公公教诲。”
“嗯~回吧。”
如今这景阳公公算是被陛下冷落了,但能保条小命都是顶顶好的,都是陛下念着以前的恩情,才网开一面。
但生在这宫里,尤其是帝王家,又哪有什么恩情可言,可别仗着有几分脸面就肆意妄为。
站在宫门口的萧冕臣轻轻用手帕擦了擦满头的大汗,沉眸不发一言,半晌才不顾侍从的目光,咧嘴肆意一笑。
“哈哈哈哈哈,倒是给本王做嫁衣了。”
“你说,要是背后之人知晓,是不是得气死。”
“哈哈哈哈哈,真可惜,不能看到那精彩的一幕!”
侍从既不敢看也不敢回话,这下萧冕臣倒是最像萧绎的人了。
说完便张扬肆意的走出高大的宫门。
第二日,下召立端王萧冕臣为太子的诏书便发了出来。
皇帝萧绎这般举动倒是给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但是立端王为太子也在情理之中,虽然不知道陛下这般匆忙的意图,但是不妨碍一些人悄悄投诚。
一时间端王风头正盛,与以往不同的是他本人倒是低调沉稳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