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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大魔王的洗白之路(67)

秋棠愣了一瞬。

她不是不信,而是不愿意自找麻烦,徒增事端。她一再想着既然不需要攻略,就不用花心思来经营两个人的情感。

但,如果她真和秦执风在一起,且不说盛素禾会不会拦着,还有眼下这些事,有的是东西要应付。

而且秦执风这人冷心冷眼的,现在对她感兴趣,所以放在她身上的心思会多一点,可是能持续多久,谁也不知道。

万一她上心了,秦执风脑子里那股热乎劲却又过了,难受的还是她自己。

现实的阻碍,再加上他打心眼里不看好这段感情,认为总归没意思的,不如从一开始就看透些。

秋棠这样一想,更加不为所动了。

她嘴上道:“执风哥哥想多了,事情很简单,也没有那么多为什么。若硬要我给个解释……”

她抬头盯着他,缓缓道:“只能说是仗义执言罢了。”

此话一出,秦执风脸上的笑意渐淡。神色微讪,看着她道:“好一个仗义执言。”

他面上虽不高兴,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毫无疑问,他自然是想让秋棠接受他,可不是他想想,就能成为现实。

秦执风望着她道:“盛二,你倒是总有话来堵我。”

秋棠知道他此时心情不佳,但也没有说好话的意思,摇头坦言道:“这不是堵,只是就事论事。”

“呵。”秦执风本打算放过她的,又被她这一句勾起了气性,不悦道,“你心里这杆秤什么时候能放下?”

秦执风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对她生出不一样的心思,他一开始也觉得难以相信,所以才会去百花楼,有了那样一出,最初多少有些转不过弯来

后来,他发现自己是喜欢秋棠的,听完万谷那番说词,自认为他说得不错,也想通了许多。

他秦执风本就不是扭捏的人,心下也十分赞同万谷的话,觉得喜欢就喜欢,这颗心没有藏的必要。

所以这些天来,他耐着性子跟秋棠相处,以他平日的情况来看,已经是破了天荒了。

的确,他承认偶尔有些逾矩的行为,是他存了私心,但从未想过伤害她。

满腔热情,换来的总是她不温不火的态度,秦执风有些生气。

他很想打开她的脑袋瓜,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马车内的氛围变了 。

秦执风脸色沉得吓人,盯着她看了会儿,重新靠回车壁上,不再言语。

秋棠则松了口气,说句老实话,他一靠近她,总觉得会不老实。

也不怪她这样想,毕竟秦执风有“前科”。

他生气还是生气的,秋棠心知因自己而起,她也不开口搭话。两人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着,直到马车重新朝着水浮宫的方向而去。

马车外的万谷和香雪还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过于安静了,等到走了一段距离后,马车内才传出秦执风的声音。

他似乎吐了出一口浊气,问:“你这次又打算憋到什么时候?”

万谷和香雪面面相觑,不由而同地想,两位祖宗又吵架了?

马车内。

秋棠不解地看着秦执风,她憋什么了?

秦执风见她这副懵懂的模样,叹了口气,认命般道:“你要是多问问我,我会说的。”

他被她磨得没了脾气,在此之前他一直在等她开口,奈何她就像个锯了嘴的葫芦,只字不言。

话说到这份上,秋棠再心大,也晓得他在退让。

任何事好像只要掺杂了男女感情,都将变得繁琐。若是对他有意思,这叫情趣,对他没意思,那就叫麻烦,只觉得头大。

“此事揭过,你也无须回答到底对我是何想法。”秦执风言归正传道:“令牌一事,你猜对了,不是我偷的。”

话题突然转回来,秋棠不由看了他一眼,心中尚有讶异。

原以为他不会告诉她了……

秋棠见秦执风开口,方知他刚才指的“多问问他”是说令牌,今天他终于把话放到正事上,她也十分上道,立马接过话头。

“既然我猜对了,那令牌怎么回事?它为什么会在执风哥哥手里?”

秦执风听见她肯说话,捏捏眉心,“你倒是能忍。”

秦执风想,她刚才分明想知道,被他那样一说,却又不往下问。

这次是他率先妥协,什么时候她也能妥协一次?跟她待在一起,好像每一次都能认识到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秦执风暗暗叹了下,决计不再多想。

令牌的事自她问出口的那一刻,他也没打算瞒着,更何况她现在也被牵扯进来,知道得多一点也好,省得她莽撞。

他扫了一眼秋棠,见她正专心等着他的下文,于是接着道:

“令牌是我在归山派掌门的书房里找到的。聂无凌身为水浮宫宫主,他的令牌一般人很难拿到,若说会在谁的手里,多半由他亲手交付。”

秋棠认真地听着,见他正色起来,轻声赞同道:“好像大人物手里的东西,确实比较难得到。”

“嗯。”秦执风怕她涉世未深,不清楚这些事,便又解释道,“何止是难得到,在水浮宫里,一般人连他的令牌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他说:“像令牌这种象征着个人身份的物件,你在归山派经历的那一遭也应该有所知晓,它对外是证明你的身份,而对内通常是号令上下用的。”

秋棠点点头,是这么回事。

“水浮宫如今上下安定,我和你姐姐统管日常琐事,也不需要拿着他的令牌说话。”

“再者,我们有任务,不是自己去执行就是手下去执行,传的是口令,对外也用不到他的令牌。”

他微眯起眼,“水浮宫里那本乾元天经出事,而他的令牌无端出现在归山派掌门的书房……我自看到起就觉得不对劲儿。”

“现在又冒出个何惊安,”秦执风冷冷一笑,看向秋棠,问,“你觉得其中会有什么关系?”

秋棠好像懂他的意思了。

他和她姐姐都没有问题,而何惊安不过是个小角色,翻不了天,那有问题的就只能聂无凌了。

“执风哥哥是说,真正和归山派咱们勾结在一起,弄出假乾元天经一事的人是聂无凌?”

秦执风不轻不重道:“不错。”

秋棠垂下眼。

难怪她总觉得整个事件中每一环都缺斤少两的,越看越迷糊,现在听秦执风说完,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

聂无凌这样做,无非是让他们相互猜忌,彼此消耗,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一番话下来,见秦执风好像没有刚才那样生气了,想起来他在饭桌上说的话,也不知道是怎样让聂无凌“称心如意”的个法。

秋棠便问:“执风哥哥打算怎么做?”

秦执风眼中闪过一丝暗芒,“他要看到的结果无非就是我和你姐姐败落,坐稳他的宫主之位……但我也不蠢,自然不会任他搓圆捏扁。”

秋棠敛眸,他倒是一点也不怕她知道。

按书中对秦执风的描写来看,他从未生出过谋逆夺位之心,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靠着一身武功帮聂无凌压制各方,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如今局势安定,却想着一脚把他踢开,是个人都有点气性。

……

四人沿途走走停停,休整时,倒是被长生门一行几人追上了。

他们骑着马,动作比他们快,从后面赶上来也没什么稀奇。

秋棠看见百里景行后,怕被他认出来,下马车时仍用斗篷把自己裹着。

秦执风不知道他们之前见过,看着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当她行事谨慎,也没说什么。

天色渐暗,秦执风没打算继续赶路,跟长生门一样,他们找了块干净的空地,准备烧好火堆过夜。

秋棠趁着捡柴火的工夫,略略看了他们一眼。

跟百里景行待在一起的几人,年岁都不大,寻常话也聊得来。领头的五十来岁的样子,他们叫他师父,倒是颇为祥和。

跟长生门热热闹闹的景象不同,秋棠这边安静极了,万谷和香雪本就不是多话之人,再加上她跟秦执风也没什么好说的,故而都在埋头做着自己手里的事。

有香雪他们在,她和秦执风压根不用动手,不多时,吃的喝的都一一准备妥当了。

秋棠解开蒙在脸上的纱巾,小口地吃着东西,低头咀嚼时,总觉得有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秦执风比她先吃完,这会儿已经回到马车上去了,他为人讲究,有宽敞的马车,绝不会在野外入眠。

秋棠知道在看她的人不是跟秦执风。跟他那种死盯着她,要吃人的感觉不一样,对方更多的是探究。

秋棠咽下口中的食物,转头看过去,不承想撞上百里景行的视线。

她的心咯噔一下,在他微笑着打招呼之际,不动声色地把头转回来。

香雪跟着她看过去,并没有发现异常的地方,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二姑娘怎么了?”

秋棠摇头,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便道:“没什么。”

她担心自己被他认出来,手上的食物索然无味,假装淡定地吃完后,将脸上的面纱遮好,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碎草,准备往回走。

对香雪道:“我先回马车了,今晚你和万谷好好守在外面。”

“是。”

秋棠原本没打算睡在马车里的,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她还是老老实实和秦执风挤挤吧。

秋棠想罢,还没走两步,就听百里景行道:“姑娘且慢。”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秋棠抬手摸了摸脸上的面纱,确定遮挡住后,才转身道:“公子是在叫我?”

百里景行点头,微笑着缓步而来。

香雪站在火堆旁来回看了看他们俩,下意识往马车那边看了一眼,目前还没动静,等会儿就不知道了。

万谷去捡柴火还没回来,有没有人给她分析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秋棠看他朝自己走来,心中有些焦急,但面上却不知所以的神情道:“公子找我有事?”

百里景行在离秋棠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下脚步,对她拱拱手,笑道:“看来姑娘已经忘记我了。”

他顿了一下,脸上的笑意不变,“那日在街上你还将我当成了你的兄长。”

秋棠见他没有别的意思,心里稍稍放松了些,她露着一双水润的眸子,像是才想起来,故意惊讶道:“原来是你。”

百里景行笑笑,“想起来了?”

这时,身后一位五大三粗的男子跟上来,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掌,问道:“诶,百里你和这姑娘认识啊?”

随后男子对秋棠拱拱,算是打招呼。

百里景行被他突如其来的这一巴掌吓了一跳,看向他:“师兄,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神出鬼没?”

没百里景行多言,被唤作师兄的人揶揄道:“我不神出鬼没,哪能发现你小子的好事。”

江湖人士,本就没那么多顾忌,他师兄更是,嘴大得不行。

“可以啊出门一趟,不单归山派的木清月对你青睐有加,这水灵灵的小姑娘你也认识。”

百里景行浅笑着,十分好脾气地纠正他道:“师兄说错了。我和这位姑娘不认识,只是有过一面之缘而已。”

他怕他乱说话,又道:“前几日在街上见过,起先在城门口,便觉得她眼熟,未承想在这里遇见,便过来确定一二。”

师兄:“哦,这跟认识有什么不同?”

师兄满脸不相信,“你小子别瞒我。”

百里景行叹道:“师兄啊师兄,你少说两句吧。我看木姑娘那记白眼,你挨得不冤枉。”

师兄摸摸鼻子,想起木清月那一眼瞪得他现在心里还犯怵,便道:“我这不也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考虑。”

百里景行直言道:“师兄要是不为我考虑,我的终身大事更容易解决。”

“……”

秋棠听得嘴角抽了抽,这是什么奇葩。

只见那师兄嘿了一声,神色唬人,双手叉腰道:“百里你要这样说,师兄我可就不高兴了。”

百里景行似乎习惯了,淡定地回头喊了句,“师父,师兄又管不住嘴了,您快——”

师兄忙捂住百里景行的嘴,心虚似地回头看看,见没人注意,忙对他道:

“咱们师兄弟说话,你喊啥师父?不知道他对我言行这方面管得严吗?”

秋棠:他就是知道,才嚷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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