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外机把祝元歆的脸砸得凹陷下去。
眼球飞出来，在地上滚了几滚，滚到了楚鹤汝的脚边。
“啊啊啊啊！”
胆子小的在看见祝元歆凄惨的死状之后差点当场吓晕。
路聿风立即把妻子女儿的护在自己怀里。
不让她们看到这种场面。
但这种类型的鬼，岁岁见得多了。
她疑惑的是，为什么没有见到祝元歆的魂魄？
显然楚鹤汝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对他们这种学习道法的人来说。
人死了不是真的死。
魂散了才是真真正正的死亡。
他立刻吩咐弟子去寻找祝元歆的亡魂。
这时，楚漳踉踉跄跄走过来，跪在了祝元歆的尸体旁边。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去警察局就不会发生的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天才找维修工加固了空调外机……”
楚鹤汝和岁岁几乎是同时看向了空调外机掉落前的墙边。
宋父宋母正趴在顶楼，对着祝元歆的尸体露出诡异的微笑。
还没得意两秒就被鬼差强行拽走了。
宋父宋母是怎么从鬼差手中逃脱，害死祝元歆的暂且不得而知。
现在整个楚宅都弥漫着楚漳的恸哭。
他使劲把空调外机抱起，从祝元歆脸上移开。
然后脱下外套牢牢盖住祝元歆的脸。
楚至渝在他身后安慰地拍了拍。
“如河驶流，往而不返。”
“人命如是，逝者不还。”
“哥，不要太伤心了，或许对妈来说，这样的结局是最好的。”
楚漳猛然转身，抓住了楚至渝的衣领。
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她是你的亲妈，为什么你在她死的时候也表现得跟外人一样？！”
沸腾的怒意在看到楚至渝眼角的泪痕之后灭掉了。
他怔忡地松开衣领。
“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该以为你真的那么无情……”
“没关系。”
楚至渝毫不在意地拍了两把他的肩膀。
“妈妈害了那么多人，这是她的报应。”
楚鹤汝看着身前躺着的祝元歆，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他们结婚那么久，两人之间早就转变为了亲情。
祝元歆虽然死得活该，但是这种结局也实在令人唏嘘。
他们没有离婚，祝元歆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楚鹤汝最后还是决定替祝元歆办葬礼。
但没有通知太多人。
只有楚家人和岁岁一家三口在。
原本楚可颜是不想来的，纠结半天，最后还是来了。
但他们并没有披麻戴孝。
只是把自己当成来参加葬礼的宾客。
楚鹤汝看着她，神情柔软又怀念，同时还夹杂着心疼。
“你在路家，过得好吗？”
问出口以后又觉得自己问得好笑。
看楚可颜现在容光焕发的模样，怎么可能过得不好？
岁岁仿佛成为了别扭妈妈的代言人。
脆声道：“妈妈过得很好哟，每天都能吃到好吃的，妈妈最近还胖啦……唔唔！”
楚可颜无奈地捂住了岁岁的嘴巴。
“宝贝，这个大可不必说出口。”
楚鹤汝看着母女俩，眼里全是喜爱。
“爸爸，你真的醒了！”
楚沁宜惊讶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眼睛里全是喜悦的泪水。
她冲过来抱住了楚鹤汝。
“爸爸，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担心你。”
她抱住楚鹤汝的时候，还把楚可颜和岁岁挤到了旁边。
楚可颜小声地跟岁岁说：“宝贝，这种人就是白莲花绿茶，以后要小心这种人。”
岁岁不懂什么叫白莲花。
但是妈妈的语气那么严肃，她还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楚沁宜松开楚鹤汝。
泪流满面。
“爸爸，你昏迷之后我伤心了好久，一直想去看你的，但是妈妈拦住我不让我去。”
“沁宜。”
楚鹤汝打断她的哭诉。
“你妈妈去世了。”
楚沁宜瞥了眼骨灰盒上的黑白照片。
颇为解气地笑笑。
“死得好。”
“爸爸，你是不知道，妈妈在你昏迷的时候让那些老东西把我逐出族谱。”
“现在你醒来终于可以为我做主了。”
她没发现楚鹤汝的脸色变得很阴霾。
“你就是因为这个讨厌你妈妈？”
楚沁宜猛地点头。
“不止是这样，祝元歆她还害死了宋原的父母，宋原因为这件事不肯见我，还说要和我分手呢。”
她现在连‘妈妈’都不叫了。
直呼祝元歆的名字。
岁岁不解地说：“可是我记得，宋原坏叔叔是嫌弃坏阿姨你没钱了，才不要你的。”
“坏叔叔还觉得坏阿姨晦气呢。”
楚沁宜嫌弃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岁岁却说：“你说话就像只大笨猪。”
楚沁宜怒了，作势要打岁岁。
被楚可颜的冷眼吓回去了。
她只好可怜巴巴去看楚鹤汝。
“爸爸，我这几天过得好惨，离开家的时候一分钱也没带，好几天没吃饭了，你快叫阿姨给我准备我爱吃的菜好不好？”
楚鹤汝板着脸把头撇开。
“沁宜，你已经被逐出族谱了。”
“那又怎么样？”楚沁宜很无所谓，“把我再加回来就行啊。”
楚鹤汝寐着眼说：“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我亲生的女儿，但是我自认对你不错。现在我已经找到了我自己的女儿可颜，她也是楚家唯一的千金小姐。”
“继续把你留在楚家，对可颜来说太不公平，所以你还是走吧。”
这句话让楚可颜的心中多了些小得意。
亲情缺失的地方也填补了那么一点点。
楚沁宜勉强笑了笑：“可是她已经嫁人了不是吗？又不会一直呆在家里。我在家和你要认回她并不冲突，不是吗？”
“沁宜，非要我说个清楚明白吗？”
楚鹤汝无奈地叹口气。
“我已经不想让你当我的女儿了。”
“在你对待你妈妈的表现来看，我就知道你是养不熟的。”
“走吧。”
“我最大的让步就是允许你把之前买的包和衣服带走，之后，不要再说自己是楚家的人了好吗？”
楚鹤汝如果不是对楚沁宜太过失望。
绝对不会说这么无情的话。
“爸爸……我错了……”
楚沁宜诚心想道歉，可楚鹤汝已经不想再给她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