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找小孩这份任务又落到了岁岁和路樾身上。
路云笙的意思是，岁岁和那两个小孩年纪差不了太多，问他们问题也会更方便。
而路樾，只是顺带的。
目的是保护岁岁。
周末的时候馄饨店附近公园散步的人很多。
岁岁从包包里拿出拍下了两个小孩的照片，给正在锻炼的老人看。
软萌地问：“爷爷奶奶早上好，请问你们有没有见过这上面的两个小朋友呀？”
老人家最喜欢的就是岁岁这种嘴甜又可爱的小朋友，立马热情地凑上去。
见到照片上的脸时又不约而同地露出嫌弃的表情。
“这两个小男孩这附近的人应该都认识了，他们经常偷小卖部的东西。”
“刚开始可能是饼干或者一瓶水，一次两次的，小卖部的老板想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但是次数越来越多。”
“老板也不是没有报过警，可是他们年纪太小，被教育几句就送回来了。”
“小卖部的老板们没办法，只好见他们一次赶他们一次。”
“没想到那两个小孩居然卖惨去街边扮乞丐，骗了不少过路人的钱。”
其中一个老奶奶不放心地问：“你们找他们干什么？小囡囡，奶奶告诉你，这两个小孩手脚不干净的哟，还是离坏人远一点的好。”
岁岁露出大大的笑容。
“谢谢奶奶，我知道啦。”
路樾带着岁岁走到榕树底下遮荫，思忖道：“那在小卖部门口应该能碰见他们。”
果不其然，在路樾说完没多久，不远处的小卖部里就传出了叫骂声。
“他妈的！我这次打不死你！昨天偷了我一包泡面不跟你计较，今天你他妈还敢再来偷！我要打得你满地找牙！”
岁岁和路樾循声望去。
发现一个瘦得跟猴似的，穿着不合脚的拖鞋和破破烂烂短袖的黑皮小男孩飞速地从小卖部里跑出来。
岁岁一眼就认出了他。
“五哥，就是照片上面的那个人！”
路樾眼眸微眯，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拦住了那个黑皮小男孩，利落地踢上他的膝窝，小男孩跪倒在地。
路樾折过他的手腕。
小男孩吃痛，松开了手里紧紧抓着的那两包泡面。
岁岁捡起泡面，还给了小卖部老板。
小卖部老板骂骂咧咧地回去了。
黑皮小男孩恶狠狠地瞪着路樾。
“你们干什么多管闲事？”
“我们才没有多管闲事呢！”
岁岁不高兴地叉腰看他，“你偷东西是不对的，为什么不可以买呢？”
黑皮小男孩冷笑。
“我要是有钱我还用得着偷吗？”
他说完，路樾和岁岁难得愣住。
小男孩就趁着这时候，抬起手就要往路樾的下三路掏。
路樾吓得放开他。
小男孩立马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他跑到一个隐蔽的拐角，和等候在那的另外一个小男孩汇合。
这小男孩也是穿得一身破烂，似乎是从垃圾桶翻到的别人不要的旧衣服。
他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饥饿声。
“哥，你偷到吃的了吗？”
“没有。”
黑皮小男孩板着脸，“出来两个多管闲事的，泡面被他们还回去了。我准备等一下再去一次。”
“算了吧，哥。”
另外一个小男孩抓住他的手。
“你上次就被抓进警察局了，这次还去他们要打死你的。我害怕……”
黑皮小男孩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
“不去偷我们吃什么，你胆子别那么小好吗？”
结果他刚转身就看见了双手环胸并肩站在一起好整以暇等着他的岁岁和路樾。
黑皮小男孩惊道：“你们怎么那么快就找到这里了？”
岁岁说：“我四哥早就看过这附近所有的监控啦，他猜到你们会躲在这里，这里监控是看不到哒。”
黑皮小男孩咬牙道：“你们这么针对我到底是想干嘛？想告诉警察我偷东西的话还是算了吧，我不会坐牢的。”
“我们什么时候说要报警了？”
路樾走过来拍拍他的脑袋。
“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不吭声。
路樾看看他，又看看躲在他身后的另外一个小男孩，灵机一动道：“不肯说的话，就叫你们没头脑和不高兴吧。”
岁岁立即捧场：“五哥好会起名字，听起来好合适！”
路樾嘚瑟地扬起下巴。
‘不高兴’真的不高兴了。
“你们到底要干嘛啊？没事的话不要挡我的路。”
“我问你们。”路樾直入主题，“两天前你们为什么要去静静馄饨店砸烂店里面的监控，是不是有人指使你们？”
没头脑刚要说话，就被不高兴制止了。
不高兴露出一抹很贼的笑，“原来你们是有事求我。要想我告诉你们也行，你们得先让我和我弟弟吃饱饭。记住，是吃饱。如果不够我们吃的话，我是不会说的。”
岁岁和路樾面面相觑。
……
某家面馆里。
岁岁和路樾看着桌面不断垒高的面碗，震惊到下巴快要掉在地上。
岁岁怔愣地问埋头苦吃的没头脑和不高兴：“你们是不是很久没有吃饭了呀，吃那么多。”
没头脑抽空回答道：“我和我哥没有钱买食物，总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有时候会在垃圾桶找吃的。要是垃圾桶没有，就去店里偷。”
岁岁听着他的话，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不好受。
“可偷东西是不对的。你们的爸爸妈妈不给钱吗？”
不高兴不高兴地说：“你哪看出来我们俩有父母的？我们都是孤儿，没人要的野孩子，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
岁岁意识到自己戳到了兄弟俩的痛处。
立马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路樾想也不想就开始护妹，对着不高兴说：“好点跟我妹妹说话。”
不高兴觑他一眼，继续吃面。
路家兄妹还是第一次见吃那么多的人。
不高兴吃了二十碗面，没头脑吃了足足有三十碗。
幸好岁岁有钱，不然路樾这个被亲爹克扣生活费的也出不起他们的餐费。
“现在可以说了吧？”
在面馆门口，路樾问不高兴：“到底是谁指使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