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不知怎得,自从第一眼见了眼前少女,左逢忱便心生欢喜,此番受邀,更是下意识便要答应下来,能跟着眼前这美丽少女让他心生向往。
“当个屁!”却听屋外捆着的正信大喊道。
“你这傻小子,见到漂亮姑娘就什么都忘啦?不找师傅了?不报仇了?”正信绑在树上,恼怒大骂道。
“报仇?逢忱小弟弟,难不成你身上还有仇要报吗?”祝乔歌闻言眼睛一亮道。
“额。。。是的。。爹爹哥哥还有家里人被恶人害死了。。”左逢忱这才反应过来,顿时羞愧得低下了头。
“这好说!当了本姑娘的小弟,你的仇就是本姑娘的仇,我替你报了不就得了?”祝乔歌轻拍胸脯笑了笑道。
想起那北府三垣七宿,兴许还有什么自己也不知道的强敌,再看眼前明朗少女,左逢忱不自觉地痴了:‘若是没有那些仇恨,能就此答应这祝姑娘的邀约,一辈子当个护花使者,该有多好。。。’
“逢忱!怎么不说话啦?我师傅可说过,这女人的笑,可是要你小命的毒药!你要是答应了她,你大哥我看不起你!”屋外正信大吵大闹道。
正吵着,院中的霍冲与冯继突然同时站了起来,只听矿场外面,徐徐的风声吹着山林,沙沙作响,一阵哒哒声有节奏地缓缓响起。
“有人?”祝乔歌眉头一皱,对霍冲二人道,后者点了点头。
“小弟弟,你在这屋子里藏好,林子里有动静,八成是来了对头。你去吧那个聒噪哥哥解下来,一起藏好。一会姐姐可顾不上你,自己小心。”祝乔歌说完,出了屋外,解了正信经脉禁制。
左逢忱紧随其后,连忙跑去解开了正信的绳索,将他拖到了木屋里。
“你这臭小子!怎么如此糊涂?你要是答应了她,你得族人不就白死了吗?你还真以为她一个出来玩闹的小姑娘能替你报仇吗?”正信松了绑,一脸不快。
“哥哥教训的是,逢忱。。。没答应她。。。但是却很想答应她。。”左逢忱边说,边低下了头。
“哎。。不说了,一会要是真来了对头打起来,咱们两个趁乱赶紧跑,说不定还能追上陈老大。可莫要再想别的了知道吗?这红粉骷髅万万靠近不得!”正信一边说,一边紧了紧脚上的鞋子,准备跑路。
“大哥,红粉骷髅又是何意?”
“额。。就是那种,毒害人一生的坏女子,依我看,这贼婆娘就不是好东西,你小子涉世不深,可要离她远些,听到了吗?”
“大哥。。逢忱觉得祝姑娘不是坏人。”
“傻弟弟,哪有好人带着手下劫道的?”
“可是祝姑娘说她只劫那岳冰之的商队,应当算是替天行道吧?”
“行个屁!真要替天行道,走到那太守面前,一刀砍了最好。这商队的护卫有什么错?他们又不知道自己拉的是啥!”
兄弟二人正说着,院子里的霍冲冯继也站起了身来,直直盯着远处的林子,全神戒备。
二人屏气凝神,静待对头到来。只见林中深处,哒哒声越来越近,步伐不紧不慢,不消片刻,自林中出来了一道影子。
众人定睛一看,但见一头壮硕青牛缓缓前行,背上驮了一名男子。
那男子个子不高,看上去已近甲子,一头须发显然已经过了许久未曾打理,此刻正杂乱无章的披在肩上,脚上一双破旧草鞋满是泥泞。
胯下青牛确是精致异常,两根牛角上各自穿套着精雕木纹饰套,四只牛蹄子也包裹着看不出材质的装饰,牛尾巴左右摇摆,尾尖系着一把谪仙草。
“这南洛可真是邪门,怎么竟是这种奇怪打扮的人。”正信靠在左逢忱身边,偷偷嘀咕道。
正说着,却见那青牛行至面前,未曾开口,霍冲冯继二人当即单膝跪下,行了一礼道:“见过土劫大人!”
那牛背上人并未理会,杂乱须眉间,一双眼睛精光四射,直勾勾地盯着祝乔歌道:“乔歌。。这三个月,差不多闹够了,跟我回去吧。”
这青牛骑士正是南洛国五大顶尖高手,五行劫之一,土劫田泽。
“田叔叔说得哪里话?乔歌只是在宫里待得闷了,出来玩玩,再说我劫的都是贪官坏人的车队,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祝乔歌嘿然一笑道。
“玩玩?你一去近百天,你娘急得天天茶不思寝不安。乖乖听话,跟我回去。”田泽怒道。
“我娘才不会担心我,我看是天天没人可骂,才寝食难安吧?”祝乔歌绷起了脸回道。
“放肆!天下父母心,骂你是为你好,你这臭丫头,私自出走,竟然还纵使部下为你打家劫舍,此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霍冲冯继!快帮我挡他一挡!”祝乔歌一边说,一边往后退步又道:“田叔叔出门从来不骑那神牛,今天破例坐在牛爷爷背上,恐怕是劫期正当时吧?”田泽闻言一滞,脸上怒气更胜,怒道:“臭丫头,便是劫期到了,你这两名护卫也保不得你!”
一言说罢,田泽飞身冲出,一手直抓向祝乔歌肩头。
祝乔歌大惊,连忙抽身飞退,边退边喊道:“老霍老冯救我!”
霍冲冯继二人显然听命于她,迟疑了一下,便冲将出来,挡在田泽面前。
“你们两个,没必要替这臭丫头撑场面,待我把她抓回去,你们二人只是尽本分护她周全,这事与你二人无关。”田泽道。
“土劫大人恕罪,我二人今生只有一个主人,只听命于她一人。”霍冲行了一礼,与冯继二人合力冲上。
眼见三人缠斗起来,祝乔歌脚底抹油,飞身跑进了小屋,急声道:“快走快走,那土劫厉害得紧,老霍二人顶多抵挡半柱香,我是无所谓,大不了抓回去挨罚,但是你们俩是外人,与我一起出现,回去不好交代。”
三人偷偷推开房门便要从院墙翻身遁走,哪知刚一开门,便见到霍冲二人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土劫田泽正立于原地,静静盯着从屋中溜出来的三人。
“乔歌,不要逼我。你连累了你母亲日日担忧,又连累你这两名忠心护卫受伤,如果你不想再连累你身边那两个小子,我劝你踏踏实实跟我回去。”
没想到土劫实力竟高至此,‘霍冲冯继二人是母亲亲自为我挑选的终身护卫,实力拔群,竟只抵挡了片刻便被击倒。。看来是跑不了了。。’祝乔歌想到这,登时没了逃跑的欲望,只得苦笑道:“土劫大人,我跟你回去,这两个小弟弟是我刚抓回来的小跟班,就放过他俩吧。。”
“哼。”田泽并未作答,转身给躺在地上的霍冯二人行气运功疗伤,不消片刻,二人便醒转过来。见到祝乔歌乖乖的跟在土劫身后,二人便不再多说,也跟在了两旁。
“逢忱弟弟。”
临行前,祝乔歌从腰间解下了铃铛,隔空抛给了左逢忱又道:“你们两个跟班可别跑太远,过些时日姐姐还要来寻你。”说罢冲二人做了个鬼脸,眼睛盯着左逢忱,瞧得左逢忱满面通红,手里握着铃铛深深地低下了头。
“呆子!”
正信一边说,一边给了左逢忱脑瓜一下又道:“人都没影了,还脸红呢?”
左逢忱脑袋挨了一下,才惊醒过来,手里攥着铃铛,脸上潮红未退,小声道:“哥哥见笑了,那祝姑娘真好看,我一看她就忍不住低头。。”
“你小子年纪不大,色心倒是不小,哈哈。”正信边笑边拍了拍左逢忱的肩膀。
左逢忱被笑得更加害羞,低头道:“哥哥不要取笑我了,我们现在脱了困,该去哪呢?”
“我怎么知道?你师傅和那老死人不见踪影,陈回大叔也被劫走了。现在咱们兄弟俩城也进不去,商队也失散了,身上还没有钱,不饿死就是好事了。”
正信一脸烦闷,寻了个木桩坐了下来。
“那陈回大叔可曾和哥哥说过什么别的信息吗?”左逢忱问道。
正信坐在木桩上眉头紧锁,仔细思考了片刻道:“诶对了!那老死人与我曾在凤落镇一得票号寻到了陈回大叔,前些日子到了崇戈又叫我们去那城中一得分号,看来我们要自己再找一家分号进去探路了?”
“哥哥说的是,现在唯一的线索也就剩下一得票号了。”左逢忱若有所思又道:“不如我们去平鹤碰碰运气?如若有一得分号,便进去问问,如果没有,去那里说不定还能遇到陈老大他们。”
“我这乖弟弟可真聪明!”正信笑道,又拍了拍左逢忱的肩头。
“哥哥见笑了,那就这么办,我们看看这矿场有什么可以带走的吃食用具,收拾收拾,明日就出发?”左逢忱眼中放光道。
兄弟二人于矿场一番搜索,寻了一些祝乔歌留下的干粮水袋,于小屋中休息了一晚,便沿路回了小路,向平鹤城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