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害怕时,把心思放在必须做的事情上,如果曾彻底准备,便不会再害怕。】
前几个纪元都是亡月渐渐形成,过程中引发地质灾害频频,这一变化往往需要1-2年才能完成。
可这个纪元经由御龙氏从中做手后,一切都变了。
不知道御龙氏用了什么方法,成功让‘祂’短暂苏醒,造成了全球大地震。
随后‘祂’又因为供给不够继续沉睡下去,地震停歇。
紧跟着就是亡月出现——
不止是月相形成过程过于快速,就连亡月造成的影响也格外剧烈。
只是照了一会儿亡月的月光,那些照到的人类就都是在短短几分钟内异变,直接丧失人的意识和人性,沦为怪物。
这异变的成果在前面六个纪元,最少都要一年的时间,人才能慢慢变成怪物。
并且在反复异变成怪物和短暂变回人的过程里,渐渐失控。
而这个纪元,这样快速的异变只需要几分钟,大量的人类直接异变成怪物,且无法再短暂恢复成人。
加上大地震中大量消亡的人口,只会加剧世界现存的‘量’的消耗,从而加快唤醒‘祂’的速度。
这也就是所谓的‘献祭’……
而双月耒阳的天相,只怕不出5年就会显现出来。
届时,阳燧履要是还找不到幽巢,那就可以不用再找了。
因为双月耒阳的天相表明了幽巢已经彻底苏醒,并且已完成形体过渡,正式降临人世。
在这世间的‘量’还没有被完全收割掉前,‘法则’和‘秩序’就依然存在。
有这两样存在,覆影和幽巢就不能轻易降临人世。
因为从根源上来说,两者的量级不一样,彼此都会默认避开,不去打破这个规则。
这两样东西毕竟是构成这个纪元的根本,而‘祂’要毁灭一个纪元,首先毁掉的就是旧时代的根本。
完全抹除旧时代的根本,‘祂’才能创造全新的纪元。
听完阳燧履那一番骇人听闻的讲述,已经被轰炸麻木的墨颜这会儿反倒清醒起来。
“那还有什么补救的办法吗?”
阳燧履如实摇头,自己倒是诧异她这么快就接受了这堪称爆炸的信息量,‘它’反问墨颜。
【这么说,你信吾说的这些话?】
“……”墨颜没有回答,抿唇看向‘它’,心中疑惑丛生。
假设,‘它’口中说出的这些话都是真的,那阳燧履到底活了多久??
又经历了多少事?才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从‘它’字里行间可以知道,能对所谓的‘祂’了解得这么清楚,阳燧履又是何来历?
这些问题墨颜是疑惑,却不一定非要深究答案。
人生嘛,总会遇到一些未解之谜,不一定非要刨根问底,适当留些神秘和遐想做日后酒足饭饱时闲聊的谈资,不好吗?
墨颜得承认,她就是个小人物,管不了也不想管这些泼天的大事。
但有件事对她来说却是当务之急。
那就是如何解决屏南镇的困境和解除自己和覆影之间的联系。
墨颜稍微思索过后,不由得斟酌用词。
“在我没有变成宿主之前,我就是一个会生老病死、手头拮据的普通人,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贫苦日子,甚至没法活到你说的‘祂’灭世的时候、”
“假设,你说的都是真的……一介凡夫俗子的我又能如何?”
“我能做什么?我又能改变什么?”
墨颜实诚的摇头,坦诚自己经过这段变故后,这些时日以来深埋在心底的纠结和苦闷。
“我不知道……”她是愁苦的。
“我就是个小人物,只想管好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天下大事这种……我不敢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至少、”
“——我知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她做不到御龙氏那样,明明是人却舍弃人的自我和良知,做着不是人该做的事,还把一切称为‘祂’的意志。
她也做不到阳燧履这样,奔波于世,忙着救世济民。
墨颜这辈子的希望就是天下太平,妹妹和弟弟平安长大,她能吃饱穿暖,有钱花。
在合适的年龄,找个可以是自己不喜欢,却能处得来的男人结婚生子,平平淡淡过完一生,这就够了。
可如今,事与愿违,时代变了。
天灾之下,人祸横行——
有人借着‘祂’的名义搞得世界大乱,她如果不知道一切,确实不会去追究背后的原因。
可如今,她已经知道,就没办法装聋作哑当做不知道。
先生常常教导她,“即便是小人物、无名之辈,也当有所为有所不为,方不失为人之道。”
想到此,墨颜眼中疑惑渐消,坚定之意开始萌芽。
“我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也只能竭尽全力去做!”
掷地有声的话语,听入耳中,阳燧履微不可查的点头,随即直球攻击,发出灵魂质问。
【你并非完全相信吾说过的话,包括对御龙氏的陈述。】
墨颜一怔,没想到‘它’会问的这么直接。
她非常认真的看了‘它’一眼,恰好‘它’也在观察她。
对‘它’的疑问,墨颜竟实诚的点头回答。“是,我确实抱有怀疑,但这不会影响接下来要做的事。”
【嗯,不偏信一家之言是正确的,是与非,对与错,由你自己判断,但吾还是要提醒你一事。】
“什么事?”
【此番你回屏南镇,必定会遇到之前那群人,而这群人里,是否混有御龙氏的人在内,谁也不知道。】
屏南镇屏障已毁,覆影又因形体没有过渡好,不能随意离开医院。
御龙氏的人必然已经察觉到屏南镇出了事,却未必知道是谁坏了他们的好事,定会前往查看。
不出意外,御龙氏的人应该会隐藏身份,至于如何隐藏身份,又能查看还不暴露自己。
【……目前能有什么身份,比落入虎口的同胞更合适的呢?】
“!”阳燧履这一提醒,倒是让墨颜惊出一身冷汗。“你的意思是……我、和我在一起的哪几个人里,有可能混有御龙氏的人?”
【未必有,未必没有。】
“……”听‘它’这话,说了等于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