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上头时说的情话最不可信，什么贞洁不重要……但柔安还是冲邵承冕甜笑了一下，勾出浅浅的小梨涡。
“好，桓桓也会保护好自己的。”她乖巧地窝在邵承冕的膝上，似乎对他依赖极了。
帐外传来宫人禀报的声音。
柔安仍保持着半躺的姿势没动，听到来人她也只是掀了掀眼皮，不值得她起来。
“宣。”
男人的长指抚摸着柔安的耳廓。
是孙芷薇身边的周嬷嬷过来了，她低着头上前行礼，“启禀皇上，皇后娘娘突感身子不适，想提前回宫休养。”
“皇后身子不适？”
邵承冕若有所思地看着皇后帐的方向，平静道，“此次出行，陈太医恰好随行在侧，不如叫陈太医过去诊治一番？”
“不必了！皇上。”
柔安抬起脸，发现周嬷嬷的脸色很难看，她强挤出一丝笑容回道，“皇上恕罪，老奴想，皇后娘娘可能是因为水土不服的缘故才会如此，待回了宫中调养几日就会没事。”
室内寂静，周嬷嬷只能听见自己轻微的呼吸声，她双手交握，额上冷汗开始往下滴。
“噢。”
半晌，邵承冕才轻轻点头，审视的目光收了回去，没再说什么，“既如此那就尽快动身吧，省得再耽误了皇后的病情。”
周嬷嬷一脸喜色，“多谢皇上！”随后也朝柔安行了一礼，快步退下了。
室内仅剩缱绻的两人。
“怀周哥哥，”
“嗯。”
白嫩的耳廓被邵承冕抚弄地不堪其扰，柔安捉住他作乱的大手，问出了她心中困扰多时的疑问。
“桓桓不喜欢你的皇后很正常，但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孙芷薇啊？她不是你的亲表妹吗？”
孙芷薇的父亲孙相，也是太后的哥哥。按理来说邵承冕再不喜欢这个皇后，也会看在太后的面子上给她留几分余地。
但从邵承冕一口一个‘淫妇’来称呼她，二人之间显然是龃龉已久了。
听柔安问起这件事，邵承冕冷峻的面庞露出一丝耻辱，他紧咬着牙根，“原本我不说，是不想污了桓桓的耳……你可知孙芷薇那个淫妇她不洁！”
柔安睁大了眼睛，等着下文，“怎么会！”
邵承冕点点头，“是真的，直到大婚当夜，圆房的喜帕上干干净净，我才知道她早已和秦王暗通款曲。”
“皇后和…秦王？怀周哥哥你可是太子啊，她怎么敢？”
小姑娘又惊又怕地抓紧他的手，一双黑葡萄似的瞳仁儿闪烁，“怀周哥哥当时一定很伤心吧，被自己的新婚妻子骗了。”
关切担忧的眼神一下就取悦了他。
邵承冕安抚似的捏了捏柔安的脸颊，“伤心算不上，就是知道了这件事时很愤怒，这是朕作为一个男人的耻辱，是孙芷薇给的，明晃晃的羞辱。”
事实被完整地揭开在眼前。
柔安还是不能理解，她把玩着邵承冕筋骨分明的手掌问出口，“可孙芷薇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她将自己置于这样一个难堪的境地了呀。”
“当时秦王势大，隐隐有剑指天下的意思，孙相和她都拿准了太后必会力保孙家女的想法。两相权衡，不管哪一方称帝，她都能分一杯羹。”
“这也太……”
柔安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该说孙芷薇蠢呢，还是说她为了权势和地位能豁的出去。
——
秋夜，宫灯被风吹得晃晃悠悠，树叶苍翠渐黄，一道弯弯的月牙儿挂在梢头。
玉棠宫，浴房。
孙芷薇一丝不挂地泡在水中，整个人浑浑噩噩，身上和脸上都带着大大小小的淤紫。
她用力地搓洗着每一寸的皮肤，直到泛红发疼也没有停下来，嘴里喃喃自语着，“本宫是皇后，你们大胆……”
周嬷嬷心痛至极，她看着孙芷薇泡得发皱的手凄声道，“娘娘！不要再想了，您现在已经没事了！”
“怎么会没事！本宫只要一闭上眼，就觉得身上脸上有无数只手在……”
孙芷薇撕心裂肺地大叫出口。
她疯狂地捶打着水面，溅起的水花将周嬷嬷的外衫都湿透了，“那几个肮脏乞人，本宫一定要将他们挫骨扬灰！”
周嬷嬷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抓住了孙芷薇的手，“娘娘，小点声，小心隔墙有耳啊！”
挣开周嬷嬷的手，孙芷薇捂着脸痛哭失声。
她不知道为什么安排给那贱人的好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明明父亲都已经提前安排好了啊……
浴房的门被推开，青玉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她轻声回禀，“娘娘，那些人已经被相爷全部处理干净了。”
听见青玉的声音，孙芷薇猛地看向她，“父亲有没有查到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玉摇摇头，将手中的药碗往前递了递，嘴唇微动，“相爷只说让娘娘别忘了喝药，其他的事不用再管了。”
“怎么会？”
孙芷薇浸在冷水里的身子晃了晃，她接过那碗漆黑的苦药一饮而尽，强忍着心底的恐惧开口，“会不会是皇上？这件事会不会是皇上做的？对，只有他才能有这么通天的本事……”
孙芷薇越想越绝望，她觉得沾满全身的黏.腻再也洗不干净了。
周嬷嬷被孙芷薇的话吓了一跳。
但转念一想就立即反驳了她，“不会的，娘娘！若真是皇上的话那他为何不趁这个机会废了您，然后扶持宸贵妃上位？”
青玉也跟着附和，“是啊娘娘，您别自己吓自己了，养好身子才要紧。”
眼看着水要凉的刺骨，周嬷嬷赶紧叫青玉帮忙，一起把人抬了出来。
原本养尊处优的白皙玉体上伤痕累累，孙芷薇每走一步都牵扯得极为艰难，青玉在旁低头扶着她，眼中的光晦涩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