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徐宁从窗口直接跃过花园,就看到了洞天中央的餐桌上那枚金丝掐边、坠着幼细挂链的单边眼镜。
徐宁东西刚一入手,就暗暗地给还未起床的留云借风真君点了个大赞。
不得不说,这单边眼镜制作之精美,几乎可以媲美自己手中的尘隐葫芦。
远看似乎是金丝掐边带挂链,可是拿到手中,却发现围绕着留念镜片的金丝竟然是一条细细的五爪金龙。
金龙盘绕镜片一周,五爪探出刚好从周围将镜片扣得死死的。
幼细的金链也不是单纯地环扣金链,仔细看竟然是从金龙上延伸出的细长龙尾,末梢处的鱼尾还被成了一个小夹子。
其实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徐宁还是发现了一些瑕疵的。
由于这枚单边眼镜是从留念镜改造而来,当年柊弘嗣那个二缺被自己忽悠了一把,把一面接近单手梳妆镜大小的镜面给磨制成了相机镜头大小。
尽管如此,作为一枚单边眼镜的镜片,这个尺寸其实还是有些略大的。
毕竟自己想要戴上这种类型的眼镜,就需要用眼眶卡住镜片的上下端,它才能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的眼睛前面。
镜片有点大的话,自己的眼眶卡起来就会有些吃力。
时间短一些倒还可以忍受,若是整日地戴起来,就会有些难过了。
不过总得试试效果。
徐宁左手拿着镜片贴着面骨正准备试着卡一下,身后传来一声细细的哈欠。
“不是这么玩儿的……当本仙制作的宝具也和那些俗人用的一样吗?”
留云借风真君今日竟然难得地起了个大早,小手轻轻拍着樱唇,打着哈欠道:“把龙尾的小夹子夹在你衣服的领子上,然后轻轻捏一下。”
单边眼镜的链子无论是夹在衣领上,还是挂在耳朵上,说白了就是为了防止眼眶没卡好眼镜掉下来摔破。
徐宁按照真君的要求,将龙尾夹在衣领上,然后轻轻捏了一下。
只见龙尾突然亮了起来,然后一道细细地金光从龙尾迅速传到了镜框上。
整条金龙顿时亮了起来。
而在徐宁的手中,徐宁感觉到金龙不但亮了起来,甚至扭动着身体像是要腾飞出去一样。
徐宁不自觉地松开了手。
金龙眼镜以在云雾中飘荡的姿态,缓缓浮在了自己的左眼之前,然后定在了那里。
“第一次校准后,镜片的位置就不会改变了。以后需要校准位置,就长捏龙尾,上面刻着的符箓就会重新启动。”
徐宁斜眼仔细看了看无风自动的金链子,这才注意到上面亮起的细细金光,竟然是龙体的鳞片上刻着的一枚枚小小符箓,当它们依次亮起时,看起来就像是金光流转一般。
这哪里还有什么瑕疵,简直是完美之至。
徐宁转身对着留云借风真君施了一礼,直起身由衷敬佩道:“前辈妙手巧夺天工,徐宁再次谢过。”
留云借风真君倨傲地点了点头,淡淡地道:“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但是徐宁左眼的镜片上,分明显出一行小字。
“哼,本仙出手,说巧夺天工都是埋汰本仙,我可是花了几乎整夜……糟,忘记那个东西的功用了,收摄心神收摄心神回去补觉……”
原来留云借风真君整晚都还没睡,难怪平日日上三竿都还窝在屋里的她今天这么早出现。
真难为她把东西刻意放桌上,再强忍睡意出来指导自己一回了。
看着留云借风真君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补觉,徐宁笑了笑,转头看向真早早起床已经开始准备早餐的青衣。
青衣面无表情地看着徐宁。
然后徐宁看着自己眼镜片上慢慢地画出一个抻着中指的小拳头。
“真晦气!”
徐宁被青衣气的饭也不吃了,虽然最近他经常都是拿酒当早饭喝了。
从尘隐洞天里出来,随手执起葫芦喝了两口新酿的“千叶”,感受着蓬勃的生命力在自己体内涌动,一边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刚巧看到婕德挽着贝利尔的胳膊向着自己这边走过来。
“大酒鬼,你终于出来了。”
婕德笑道:“我都和贝利尔去找尤夫腾喂了一轮鳄鱼了,你才起床,是不是昨晚喝多了把今天要陪我去寻绿洲的事情给忘记了?”
徐宁微微一笑。
虽然这小姑娘满口问罪之词,但是自己眼镜上分明不停地在闪动着“开心开心开心开心开心开心开心开心开心……”
闪的徐宁都快认不出这两个字了。
“这可是我有史以来起的最早的一次了,当然了,如果不是心里一直翻来覆去地想着怎么帮你,说不定我还能起的更早!”
一句话解了婕德的质问,徐宁问道:“具体我们该从哪里寻起,你有没有头绪?”
听到徐宁问起正事,婕德收起了笑容认真地道:“其实上次我们分别后,我也很迷茫,不知道该从哪里找起……”
“来到部族这里之后,我和芭别尔主母说起永恒绿洲,她很确信,永恒绿洲,就坐落在这片沙漠中间……我说过的吧,塔尼特人认为永恒绿洲就藏在那场永不消散的沙暴之下,所以我们要想进入沙暴中一探究竟,就必须先找到‘镇灵之母’,据说她的权能可以平息沙暴……”
镇灵之母?
徐宁听着这个不是太陌生的词汇,似乎镇灵是花神娜布的眷属吧?
“……所以我们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居尔城。”
徐宁跟着婕德向着西北方出了峡谷,随口问道:“你们怎么知道镇灵之母就在那什么居尔城?”
婕德边走边道:“我是从阿德菲帐篷里的那些旧论文中看到的。”
“居尔城,据说是一座被诅咒的古城,就深藏在这些峡谷山壁的内部,据说在很久以前就是镇灵的聚集之地。”
徐宁目瞪口呆地听着婕德的介绍,有点不可思议地问道:“对不起,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还是那个憨憨的婕德吗?我差点以为你是被提尔扎德给附体了,你这两日给我们讲解这些典故的样子,简直像极了教令院的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