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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素来宠爱吴王。而且一旦就藩,若父亲驾崩,他只怕……”太子的声音戛然而止。

即使是在中书外省的公房,在裴皎然的地盘里,他亦不敢妄议天子寿数。

“臣明白殿下所忧。不过吴王已经成年,按制就藩,是理所应当。而陛下虽宠爱吴王,但也知道吴王如同贾公闾手中傀儡。为了将来不起纷争,吴王必须就藩。”裴皎然喝了口茶,沉声道:“一旦吴王就藩,他便失去了竞争力。”

按她的设想,吴王最好能够乖乖就藩。这样一来朝廷内政稳固,她便有余力抽出来协助武绫迦,将省估一事推行开来。如此左藏压力又能减轻不少,盈余亦能用于军费上。

但从另外一种角度来看,即使魏帝要吴王就藩,只怕吴王就藩一事也不会那么容易。

“吴王是寒门的主心骨,贾公闾等人岂会让吴王轻易就藩。”太子无奈地笑了笑,“父皇近日越发嗜睡,所用药也比之前加重剂量。眼下李休璟不在长安。若有变,你我待如何?”

听着太子的话,裴皎然微微皱眉。这的确是眼下太子所面临,最致命的一点。太子能够倚仗的只有东宫十二率,但这一部分力量并不属于禁军,且人数有限。如果一旦政变,无法和左神策军相抗,仅能戍卫东宫。

历来宫廷政变,绝非话本里写的那般夸大其词,相反只要按照核心流程,入宫,掌握武库。接着控制禁军,在第一时间隔绝内外,控制皇帝,确保诏书的合法性,之后再由三省出诏,将自己所求公之于众,同时也将对手的行为定义为谋逆。这样才能保证皇权,平稳地过渡到自己手中。

即便如今李休璟只是一人表了态,但他的影响力足够,也能成为太子强有力的助力。但偏偏此人不在长安。可倘若此时吴王也不在长安呢?

在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点后,裴皎然遂开口道:“臣倒是有个主意。”

“你有何主意?”太子反问了句。

“吴王性子乖张,此前已和贾公闾之间有嫌隙。而吴王有贪功,以臣之见。何不如让吴王主动请旨前往剑南,宣慰神策军和剑南军,以彰天恩浩荡。”裴皎然面露笑意,“殿下以为如何呢?”

既然关键人物本就不在朝中,那么干脆让他继续不在朝中。政变的核心人物都不在,即使魏帝突然驾崩,贾公闾一党也不敢直接发动政变。若真发动政变,也可就近抽调神策军军镇的驻军镇压。

思绪在瞬间明朗起来,太子抚掌而笑,“裴卿真乃贤臣。此事你要多费心思,一定要拖延吴王回长安。”

闻言裴皎然颔首,“殿下放心,臣不会让吴王这么快回到长安的。”

从回鹘到蜀地路程遥远,吴王若要亲临蜀地。这一来二去的,没个把月回不来。届时即使魏帝突然驾崩,贾公闾等人也无计可施。

眼见太子起身要离开,裴皎然忽地道:“殿下还可以回去和魏詹事等人商量一二。”

转头看她一眼,太子颔首。

修长的手指轻叩着案几,裴皎然扬唇。自己到底不是一开始就跟着太子的,作为半路进来的太子少师。对于太子身边的那些幕僚,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免得将来,互相都没办法体面。

今日不当值,裴皎然处理完手中公务。待屋内更漏流逝到下值的时刻,跟着一众官吏一道离开。

此刻参加考课的官员也已经结束,他们从礼部出来,和下值的官员各走一边。一时间可见连片的绯、绿、青三色,如同潮水一般往外走。

同人群中的赵鸣鸾等人微微一笑,裴皎然启唇无声地说了崇义坊三字。几人和她在朱雀门前碰了面,一道往崇义坊去。

官员们来长安考课,都住在坊中邸店。还没到坊门口,便瞧见门口被堵的水泄不通。

深吸口气,裴皎然一路挤了过去。花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踏进崇义坊。有她开了路,其余几人也挤了进来。

“差点没挤死我。”庞希音一面擦着额角汗珠,一面往后看去,“这比我们那年科举的时候,还要热闹。”

“可不是。我都在地上看见好些破衣角和幞头,也不知道是谁掉的。”赵鸣鸾眉眼带笑,睨着裴皎然道:“幸亏裴相公身手敏捷,某实在佩服至极。”

不理会赵鸣鸾的揶揄,裴皎然移步往自己宅子的方向走。坊内情况也没比坊门口好上多少,到处都是人。就连邸店都挂上,暂不接待的牌子。

看着站在宅子面前的驿卒,裴皎然唇梢扬起。

见她走近,那驿卒迎上前。拱手作揖,“裴相公,可算等到您了。”他从一旁马匹身上挂着的布囊中取了个木匣出来,“这是李将军,让人快马从剑南送来的。叮嘱小人一定要亲自交到您手中。”

打量着驿卒手中木匣,裴皎然伸手将其接过。又从袖中的钱袋里取了五十文给驿卒。

“一路辛苦。拿这些钱,去好好犒劳犒劳自己。”裴皎然微笑道。

“多谢裴相公。”

得了赏钱,驿卒一脸欢喜地离开。

“李将军送的锦盒?裴相公,您不拆开看看么?”见裴皎然在推门,没有一点要打开锦盒的意思,庞希音一脸好奇地开口道。

闻问裴皎然挑唇,“不着急。碧扉她们已经等了好一会。至于这锦盒,我晚些时候再开。”

一行人刚跨过门槛,宅子里听见动静的碧扉和周蔓草,小跑着迎了过来。

“庞姐姐、赵姐姐。”碧扉一左一右挽了二人胳膊,笑睨着她们,“可算见着你们,今夜我们一定要不醉不归。房姐姐,王家姐姐你们仨也一块来。我知道崇义坊谁家的酒最好喝。喝完酒,蔓草姐再带我们去平康坊看郎君舞剑。”

听着碧扉的话,裴皎然不由摇摇头。

“碧扉这丫头。真是让人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房鉴月感慨了一句。

“率性洒脱,亦是真心情。走吧,再不走食肆可就没位置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