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收拾好东西,跟陆杨和吕景山说了几句该注意的话,便连忙下去安排人抓药煎药。
吕景山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起身走到陆杨床边,想说一说关于今晚发生的事。
“陆郎中,我已经让人出去找了,有情况我会过来亲自与您说。”
陆杨披着件外衣,看了下吕景山腰间的伤,随后摇头道:“能找到当然好,找不到就算了,反正,我也知道是谁做的。”
吕景山对于陆杨所说的话没有什么特别反应,“好,那明日的事?”
陆杨“呵”地笑了下,“先歇歇吧。”
他顿了顿,看了眼门外,“你也回去好好歇着,把手上的事放一放。”
“我知道了。”
吕景山走后没多久,郭永常和何心远也过来了。
“没事吧?”
今晚的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什么情况。
郭永常没多问其他事,只问陆杨的身体状况。
陆杨左手伤得重,右手也只是比右腰侧的伤好一些,真是坐着疼,躺着疼。
浑身都疼。
闻言,他叹道:“不好,我疼死了。”
郭永常一听,有些不可思议地与何心远对视了一眼。
先前不见陆杨说这些,这会听到他这样说,倒是让郭永常有些猝不及防了。
“那,那你疼,我们也不能帮你什么呀。”
郭永常表示爱莫能助。
陆杨嘴巴一撇,“那你们就别再问我身体怎么样了,我疼得很,嘶。”
只是因为不小心动了下手臂,剧烈的疼痛就从手臂直往头上冲。
陆杨忍了忍,深深叹了口气,“今晚还能不能睡着都是个问题。”
郭永常一听,忙说:“实在睡不了,可以看看书,或者我去跟大夫说一声,让他给你开个安神的药?”
“这三更半夜的,谁看书呢?”
陆杨没同意郭永常前面的提议,不过后面的,倒是可以试一试。
何心远也看出了陆杨脸上的心思,笑了笑。
“我去让大夫开个安神的方子。”
没等两人反应,何心远脚步匆忙地出了门。
郭永常看着,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你这事打算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
陆杨用眼神示意郭永常看自己手臂上的伤,“我现在啥也做不了,只能听大夫的话,好好休养了。”
“那明天就是不走了?”
“不走。”
陆杨还想说什么,外面传来了几道脚步声。
吕德贺几人过来了。
陆杨看向郭永常,“很晚了,郭郎中先回房歇息吧,有事等天亮再说。”
郭永常点头,跟吕德贺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没了外人,吕婉慈连忙跑到床边,看着陆杨到现在还惨白着的脸色,欲语泪先流。
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响起。
陆杨听着头疼,一旁的吕德贺和吕建安不知是什么心理,也不出声安慰一下。
陆杨想按一按太阳穴,两只手一动就疼,他只得叹了口气。
“你别哭了,哭得我头疼。”
吕婉慈的哭声一顿,一口气就梗在了喉咙里,上下不得,眼泪仿佛也愣住了,挂在眼眶里要落不落。
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吕德贺看着,微微皱了下眉。
“婉慈也是担心你。”
吕婉慈眼角的泪水终于还是落了下来,只是再也没有发出声。
这可把吕德贺和吕建安心疼极了。
“为方啊,你出了这事,婉慈可担心坏了,我好不容易才把她劝住,这一看到你,才忍不住的。”
陆杨靠坐在床头,看了眼正在说话隐隐谴责他的吕德贺,把视线放到了吕婉慈身上。
“你别哭了,我还死不了呢。”
他顿了顿,看着吕德贺默然道:“都是轻伤,养段日子就好了。贺叔,您说是不是?”
吕德贺摸了把胡子,“那是自然。”
吕婉慈觉得陆杨这话有些不对劲,她转头看了眼吕德贺,又转过头来看陆杨。
陆杨没看她,出声让几人先坐下再说。
吕德贺摇头,“我们就是过来看看你,大夫说你要多歇息,这会也挺晚了,你先歇着。”
陆杨没有留他们。
吕婉慈是一步三回头,就等着陆杨说些什么,但她又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这是想听陆杨说什么。
陆杨是又疼又困,又不能翻身,特别是造成他这身伤的人还在他房里,就算他不随便发脾气,这会也是有些快要控制不住了。
再不走,他可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什么话来。
吕德贺几人走后,护卫们麻利地把坏掉的房门拆掉又换了个新的,折腾了多久,陆杨就看了多久。
他哈欠连天,好不容易眯一会,不小心动了下身子,立马又被疼醒。
在那一刻,吕德贺不知被他在心里骂了多少遍。
翌日,陆杨半睡半醒,折腾到了郭永常和何心远端着早饭和汤药过来,才在两人的帮助下,起身简单洗漱了下。
右手动静小的话,不扯到那道刀伤,疼得还能忍受,陆杨皱着眉头把早饭吃了。
汤药苦得让他感觉自己的味觉都有些麻痹了。
连喝了两碗水清口,陆杨才开始吩咐事情。
“你们暗中派人注意一下来自应天府那边的动静。”
他看着郭永常和何心远,一抹厉色在眼中出现。
“他要把我留在这,肯定是在等那边的情况,你们随机应变,实在不行,我们直接启程。”
“那你的伤怎么办?”
这路上颠簸,可不好养伤。
郭永常担心两人路上伤口崩开,这时候赶路,可不是上策。
“没事,死不了就行。”
陆杨咬着牙应道,光是想到伤口崩开流血,他就能感受到伤口在丝丝作痛。
郭永常咂巴了下嘴,没想到陆杨竟然这般能忍。
何心远也被陆杨这话吓了一跳。
想了想,他提议,“要不我们先走,你和吕队长在这边养伤?”
陆杨抬头看他,神情也有着思量,“那要不你们试试?”
郭永常总觉得陆杨这话有些不妙,“我怎么觉得这提议有些不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