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先前的几次,此次猫眼所看到的景象,玄幻得多。
若说毛筠淑是个女巫,打死林子强都不会相信。
毕竟真要是个女巫,就完全没有必要来工作,找这种霉趣了。
他迷惘,越陷越深,越来越迷,怎么也想不通个所以然来。
每一次通过猫眼看到这些东西,就跟开盲盒一般。
而且越来越夸张,越来越怪诞。
像是独立于这个世界的异世界,然而事情全都合乎逻辑...
林子强越想越恐慌。
他不愿去相信一个事实,那就是毛筠淑不是人!
“不,不可能的,她明明是一个鲜活的人...”
本能和直觉告诉林子强,千万不能因为猫眼看到的东西而胡乱猜测,毕竟猫能看到有些人类无法看到的东西。
但转眼,林子强就觉得事情异常了。
这么一个完美的女子,怎么可能会跟自己这样的挫人有缘?
人贵有自知之明。
长久以来的自卑,早已让林子强对自身有了“清晰”的认知。
他想起当初的陆枫霞。
要是自己真那么有魅力,恐怕现在早已是另一种生活。
想起自己平凡无常的生活。
要是光彩夺目,也不至于混成这般...
过往的平庸给了他一个惨淡的现实。
对于自身的度量,让他禁锢在自身的囚牢中,怎么也不敢逃出去。
反观毛筠淑,一个富家女,相貌又是如此出众。
光这两点,就已经注定,她的白马王子应该是气宇非凡,亦或者是多金多艺,断然不可能是自己。
“只要你能活过八天,那我考虑一下...”
此时这句话就相当于一根刺,刺在林子强的心头。
“她的言外之意究竟是什么?”
林子强不敢想象。
或者说,已经有了答案。
怕不是为了勾引住自己,然后把血肉都给剥夺了,做成一个全新的骷髅。
经过猫妖和水妖两件事,林子强知道这世界有妖魅。
既然这世界有妖魅,谁又能保证没有其它东西呢?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他越想越对,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林子强,你一定要提防住毛筠淑,很有可能她就是夺走你视魄的人!想把你逼疯,想让你成为下一具骷髅...”
“可她真的想害你吗?”
人,总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
大多数的善良,总会让人对一切事物网开一面,迎接新世界的光,让生命得到救赎。
他又在内心里挣扎,试图为毛筠淑开脱。
“至少,至少她没害过自己...况且,那种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愉悦,她看到自己,那双眼睛里有光!”
林子强回味着她的笑容,与陆枫霞当初的很像,一颦一笑便迷住了自己。
这是一种充满魔力的诱惑,谁也难以抵抗。
它能摧毁人心中的防线,直达内心最纯洁的地方。
“好吧,不管怎么样,先把视魄,也就是猫眼的事情给解决了!”
伴随着眼前的黑暗,林子强算是想明白了。
不论如何,先做个正常人。
接下来便是解决掉邪灵的事情,努力活下去。
此刻,也算是弄清了一些事情。
至少林子强是这么想的。
排除法来说,猫眼只会跟毛筠淑有关。
要想解决,只能从她入手;
对于邪灵,仅仅剩下八天,准确说是七天,先找到佛泥再说,游历一番自己曾走过的地方,或许就能找到真相。
只是要在七天之内,游厉完,谈何容易。
所幸的是,贫穷,让林子强没怎么出过门,就在这宁台市与平田村活动。
想来在七天内,还是能做到的。
他开始盘算着,一点点追忆曾走过的地方,用回忆去排选掉大部分的不可能。
终于,只剩了了那么几处。
小学学校,在平田村村头。
紧捱着它的公家地,也是有可能的。
林子强不会忘记,起初这里是一座坟,后来迁坟挖了个洞,也没人填。
小时候的林子强贪玩,曾躺过这个凹坑。
亦或者是初中学校,听说学校的食堂闹过怪事;
剩下的也只有大学学校里。
只是大学,除了上学便是打游戏。
林子强想不出来有什么猫腻,反正也当成了备选项。
小学学校跟公家地,自然可以放到周末去探索;
初中的话,在云溪山山脚,看样子周五下午得请个假,否则周六赶不上。
大学学校在宁台市。
林子强心中盘算着。
幕后记者的工作比较自由,在周一至周四,选个时间偷偷过去,回母校看看也不错。
就这样,在睡梦中计划着行程,所幸猫也很乖,一直闭着眼睛,直到林子强自然醒了过来。
这一晚,林子强难得放松一会,权且当半个正常人度过。
周日,连续阴沉的天气,终于还是下起了大雨。
叮,菠萝...
雨点敲打铁栅栏的声音,从三楼滚落到一楼,把每一根铁柱子都敲得嘎嘣响。
可以想象,单单凭借一把雨伞,撑到公司,只怕会湿透全身。
然而替班不可违。
本来是多好的休息日,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撑着伞,到了公司,大雨却下得更猛烈。
啪啪啪...
老天爷像是失恋了,往下倒着悲伤。
公司在整栋楼的三层。
林子强走上楼的时候,甩了甩裤子。
半条裤腿已经湿透,都能拧出水来。
这场雨实在太大,大得让人都出不了门。
“大点也好,至少今天不会有领导来视察。”
林子强老道着。
他知道,凡是遇到这种极端天气,那些所谓的视察,加班等等的事情,领导是绝对不会干的。
“下吧,下吧,最好再大一点,等我下班的时候,就停下。”
他可算松了一口气。
办公室的钥匙,由楼下保安保管。上楼的时候,林子强就已经取了上来。
噔!
将整间办公室的灯全打开,可没必要吝啬电费。
一个人,在这空旷的办公室里,可没什么做。
幕后记者的工作,可不是能在办公室写写草稿就能完成的。
他也不知道能干嘛,在房间里逛荡起来。
周围的气氛始终很安静,配衬着屋外的雨声,像是肖邦的夜曲,在安抚着孤魂野鬼。
“小师傅,咋就你一个人值班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