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兰宫内,所有的宦官和宫女已经被屏退,王贵妃惶恐不安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直视龙颜震怒的萧稷。
“你自己看看这个,好好跟朕解释一下。”
萧稷也不废话,直接从袖中掏出一张纸,狠狠丢在王贵妃面前。
王贵妃捡起地上的纸张,只看一眼,面色瞬间惨无人色,拿信纸的手也不由一阵颤抖。
她的反应萧稷尽收眼里,真相已经不言而喻,内心的愤怒更加无以复加。
“皇上,臣妾冤枉呀。”
王贵妃面无血色,却还是试图颤抖着声音为自己辩解。
“冤枉?要不要朕让麒麟卫将漪兰宫的宫人一一拷问过吗,看看你究竟是不是被冤枉的。”
萧稷怒极反笑,手指着王贵妃厉声喝问道。
听闻萧稷要命麒麟卫拷问漪兰宫的宫人,王贵妃面色愈加惨白,神情更加慌乱,萧稷更加印证了心中的想法。
他虽然愤怒,却没有丧失理智,知道如此恶事王贵妃绝不可能亲自出面,必然是假手亲信宫人替自己操办,只要拷问她身边的宫人必然能拷问出结果。
见王贵妃只是咬着牙低着头不说话,萧稷更加气得不打一处来,继续怒骂道:“玠儿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母妃,你做出如此歹毒之事,叫玠儿今后有何颜面在天下人面前立足。”
听到萧稷提到儿子萧玠,王贵妃终于崩溃了,她流着泪水着爬跪到萧稷面前,抱住萧稷的大腿痛苦道:“皇上,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人之错,是臣妾鬼迷心窍,臣妾甘愿受任何处罚,但玠儿他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呀,请皇上不要怪罪于他。”
萧稷神情厌恶甩开脚下的王贵妃,冷声道:“这么说你承认一切都是你所为了?”
王贵妃不敢再否认,只是闭着眼睛重重点了点头。
萧稷内心的愤怒一下子到了极点,他恨不得手中有一把刀可以一刀劈死眼前这个女人。
王贵妃趴伏在地上,双肩不住在抖动,不知道是因为出于后悔还是出于恐惧。
良久,萧稷似乎慢慢平复了心情,恢复了一个君王该有的冷静,冷冷问道:“你老实告诉朕,这事究竟是你一人所为,还是你父亲的主意。”
王贵妃不敢抬头看萧稷,只是低着头颤声回道:“此事都是臣妾一人所为,与我父亲和王家无关,恳请陛下不要牵连到他人。”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维护维护王家,维护你那个所谓的父亲。”萧稷更加愤怒了,他几乎是在声嘶力竭咆哮道,“朕告诉你,这些日子不断有大臣给朕上书,要朕册立玠儿为太子,其中不乏你父亲的党羽,朕心里还有些奇怪呢,现在你这个母妃闹了这么一出丑事,朕才明白过来,你父亲分明是在捧杀玠儿!”
王贵妃抬起头,满脸的不可置信,喃喃道:“不会的,我父亲不会这么对玠儿的,玠儿可是他的亲外孙,他不会的……”
萧稷眼见王贵妃如此冥顽不灵,更是怒极反笑:“哼!亲外孙?你还不是他的亲女儿?你当真以为那个宫女是因为心中有愧投井自杀吗?她为何早不自杀晚不自杀偏偏要选玠儿快回京的时候自杀?她自杀就算了为何临死之前还要留下一封遗书告发你?你就没有想过这些?”
萧稷一连串反问彻底将王贵妃击溃,她满脸泪水,目光呆滞,只是一个劲儿不住摇头,口中反复喃喃一句话:“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萧稷目光中却没有一丝怜悯之色,他只是冷冷说道:“朕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从实招来,到底是不是你父亲指使你给皇后下麝香的,若你还是不肯说,朕只有等玠儿回京后让他来彻查此事,还你这个母妃一个清白了。”
“皇上不要,臣妾愿说。”
听到萧稷提到要萧玠来彻查此事,王贵妃终于扛不住了,以子查母,若是传出去萧玠如何在世人面前立足。
“那你还不快从实招来,到底是不是你的父亲指使你干的。”萧稷厉声叱骂道。
王贵妃痛苦合上双目,重重点点头:“是我父亲的主意,是他告诉我说若是皇后孕育有子嗣,将来必然会被立为太子,玠儿再无半点机会,为了让玠儿有机会坐上太子之位,臣妾一时鬼迷心窍,错信了父亲,一切都是臣妾的错,与玠儿无关,请陛下不要怪罪到玠儿身上。”
萧稷额上青筋暴出,双拳紧握,一切果然是王崇的主意。
再看看眼前伏地哭泣的王贵妃,萧稷心中更加愤怒。
“愚蠢至极!你还有脸提玠儿,你闹出如此丑事,就算朕不怪罪玠儿,你以为他会好过吗,告诉你,既然你父亲如此苦心孤诣对付玠儿,我相信不出几日,整个洛阳甚至是全天下人都会知道你的这桩丑事,让天下人知道玠儿有你这种歹毒的母亲,你要玠儿如何在天下人面前立足。”
萧稷一番话终于彻底将王贵妃击倒了,她疯一般再次抱住萧稷的大腿,泪眼婆娑哀求道:“臣妾自知罪孽深重,求陛下赐死臣妾,臣妾一死一切自然一了百了,臣妾不想连累到玠儿,求陛下赐臣妾一死。”
萧稷毫不留情甩开脚下的王贵妃,厌恶道:“若是赐死你能够解决问题,朕绝不会手软,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但你以为你死了就不会连累到玠儿吗?”
听到自己去死都于事无补,王贵妃只能瘫软跪坐在地上掩面大哭。
他这么一哭,萧稷心情更加心烦意乱,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朕且问你,你手中可有证据证明这一切都是你父亲指使的?”
王贵妃捂着脸摇摇头,痛哭流涕道:“父亲只是给我出了个主意,麝香是我指派宫人偷偷出宫采办的,皇后的宫女也是我派宫人去收买胁迫的。”
“你不仅断送了皇后的儿子,也毁了你自己的儿子!”
萧稷痛苦闭上了双眼,他一刻也不想再待在漪兰宫,直接拂袖离去,只留王贵妃一个人瘫坐在房内嘤嘤而泣。
萧稷一出漪兰宫,盛怒未消之下,让等候在外的内侍监连奕立即通知侍卫过来封闭漪兰宫,不许任何人进出。
同时,还命人去传唤麒麟卫指挥使张初去御书房等自己。
吩咐完这些,萧稷才下令摆驾椒房宫,他心中也是十分踌躇,经过这种事,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孙皇后,也不知道王贵妃的儿子萧玠今后该如何去面对孙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