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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酒儿带着人离去的时候,京城刚开始乱。

当太子收到有人在外散播金人要打进京城,导致整个京都都乱起来的消息时,疲惫地皱起了眉。

“是谁在散布消息?”他怒问。

这关键时刻,京城再乱起来,真是令他焦头烂额。

“暂时还没有查出来。”卫长书站在太子下方,说道。他是留在京城最大的朝臣,辅佐太子坐镇朝堂。

在所有人都逃离的时候,他还是选择了留下来。

一起留下来的,还有秦家,靖远侯秦楚和嫡次子秦宏。秦宏上过战场,他请缨留下来跟随岑大都督带兵。

秦家嫡长子秦晁带着秦家的妻儿老小家眷们南下。

如今偌大的靖远侯府,只剩下靖远侯跟着卫长书坐镇朝中,秦宏跟着岑大都督御敌。

太子板着脸,过了会儿之后, 道,“罢了,让他们散布吧,该走的百姓走了也好。”

秦楚站在一旁,担忧道:“可是皇上走之前,说过京中的百姓不能乱……”

景明帝走的时候特意吩咐了太子不能让京城的百姓乱。

各种意思他们怎么会不清楚?若是京城成了空城,金人打入京城之后没有战胜感,只会挥刀南下。

现在只求岑大都督带兵重挫金人,让他们进京之后还有百姓拦一拦……

景明帝想让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成为他的肉盾,延缓金人南下的速度。

他大概也料到了庄君谷一失踪,金人根本难以抵挡。大周惨败不过是时间问题。

留在京中的人,百姓也好,朝臣也罢,甚至是太子,都是弃子。

卫长书和秦楚还有太子,都是自愿留下来的。京中不能没有人坐镇。

景明帝乐见其成。

卫长书沉默着,看向太子。太子目光躲避,他的父皇如此将百姓性命不顾,让他也倍感羞愧。

“任他们去吧。”太子说道,抬头跟秦楚继续说起了战事。

“金人现在距离京城只有三百里了,岑大都督恐不敌,秦宏怎么说?”

秦宏是秦家的嫡次子,也是曾从战场回来的将士。

说起秦宏,秦霖脸色就难看起来,“秦宏说估计难抵御,他曾经去的战场是西北,岑大都督带兵又是两广,对漠北的情况了解甚少,对金人将领也全无所知,如今京中腹地之兵又从未跟金人交过手……”

“我们实在是缺少……一个对金人了解的将军……”秦楚迟疑着开口。

屋中三人解释沉默起来。

要论谁对金人最了解,庄将军都要排后,而是乔家的人……

可如今乔将军被皇上诛杀,乔家子皆战死,庄将军又失踪。

乔家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乔星瑗,曾在漠北跟她父亲一起上过战场的,朝中派人去请,却发现也不见了踪迹。

卫长书低声劝道,“太子,要不收拾东西吧?”

“是啊。”秦楚也开口,“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青山?”太子悲哀地摇头,“青山不在了啊。”

语毕,他满目噙泪,手紧紧攥起,用力又轻地砸着案面,“青山不复,孤亦无所归,山河将灭,大周、大周……”

说着,他闭着眼睛哽咽起来,两行清泪从眼角流出。

过了会儿,他睁开了眼,目光里是坚定,“卫大人和靖远侯先走吧,孤要与大周共存。”

“殿下!”卫长书也红着眼,“先退去南方,此后我们再做商议。”

太子摇头,“岑大都督和万千兵士还在御敌,孤坐于后方,便是他们的底气。”

“战死在国土上,他们也会知道他们的太子一直在后面。若他们知道孤走了,士气会败。”太子说着,站了起来。

大殿外,春意已到,枝头明明冒出了新绿,扫眼看过去,却只看得见一片死寂和枯败。

他长身而立,脊背坚挺,声音掷地有声。

“孤乃储君,与国共存,与将士共存。”

卫长书和秦楚都没有说话,两人看着太子。

乱世里,刀剑无眼。生也好死也罢,都不过转念之间。人命比猪狗还不如。

“臣等死,不过脖子一个疤。”卫长书道,“殿下在金人手里,怕是难死。”

“金人只会俘获殿下,届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再怎样,国还没有亡,储君不能自尽。若是自尽,那就是被吓死的。一寸山河一寸泪,只有到了最后一寸,国真正灭的时候,君主和储君自尽才算殉国。

退也退不得,死也死不得。

一股绝望的悲凉在大殿中蔓延。

而与此同时,白酒儿带着人南下,一行人都是奔波之人,除了白酒儿和秦霖坐在马车上,都是骑马护着。

他们本该驾马驰骋,但因为秦霖腿脚不便的原因,只能坐马车。

不过马车的行驶速度也比普通的马车快得多。

一路上路过,民道上也好,官道上也好,都满是逃离的人家户。

这时逃离的,还都是京中的富贵人家,大多都是装满了箱笼的马车,里头坐着金尊玉贵的公子小姐们。

即使赶路,他们依旧锦衣玉食。

连着赶了几日的路,白酒儿在路过的城中找了个客栈休息整顿。

按这样的速度,半月内他们就能到河南道境内了。

秦霖的丫头绾迎下了马车替他准备好了轮椅,然后上车将秦霖背了下来。

绾迎是月隼营的丫头,虽然只有十三岁,但是身手极高,出手不见血刃能杀之。

是白酒儿在月隼营中特意挑出来侍奉秦霖的。

白酒儿比秦霖快,下了马车之后带着近身的人进了客栈。她身边其他的人都先一路驰骋先回了河南道。

人太多,容易引起注意。

此时白酒儿身边只剩下姜以卿和秋生,秦霖和几个暗卫。

当然,还跟着伺候几人的阿稚、薛棠和绾迎。

如今赶路南逃的人家户很多,客栈里城中都是外地人,白酒儿这一群人便都不惹眼了。

“掌柜,还有房吗?”白酒儿进了客栈之后问道,掌柜抬头,“只有三间了。”

“那就三间。”白酒儿跟掌柜说着话,感觉有人看着自己。

转头看过去。

只见大堂中坐着秦家的人……其中秦老夫人被秦夫人和其他秦家的子女拥戴着,秦晁正与小二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