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酒儿打了个嗝,摸着肚子,想了想。
这里没有男朋友的说法,都是夫妻。男朋友又没结婚,肯定说不上是丈夫。
婚前的话……就算是订婚了的未婚夫妻都是规规矩矩的,许多人结婚之前面都没见过,跟男女朋友也不同。
想了想,她道,“就是最亲密的关系,没有之一。”
“夫妻吗?”秋生不解问道。
在他的观念里,世俗里最亲密的关系不就是夫妻吗。
白酒儿摇头,“不是,男女朋友指未成婚的两人亲密关系。”
秋生眉头紧蹙,哪儿有未成婚的男女关系亲密的?
“是兄妹父女这样的关系吗?”他又问。
白酒儿再次摇头,“也不是,并没有血缘关系的。”
秋生很认真听着她的话,怎么也想不明白。既不是夫妻关系,又没有血缘关系,还是最亲密的?
怎么,是外室情人关系?
这样想,他又问了出来。
白酒儿听得眉头也跟着紧蹙,她要怎么跟这孩子解释男女朋友的关系呢?
这在前世是很正常的关系,可是在这个时代,明显不符合这里的观念,肯定不能被理解,也难以解释清楚。
有点苦恼,又不能说是未婚情人关系,不然肯定会被误解,是会被唾弃的。
“不是,正正当当光明正大的最亲密关系……”她说道,摆手不耐,“别问了,跟你也说不清楚。”
秋生认真想着白酒儿的话,不是夫妻也没有血缘关系,却是最亲密的关系,没有之一。
忽而,他恍然,对着白酒儿点点头:“我懂了。”
这不正是他跟主子的关系吗。
“懂了?”白酒儿不信,犹疑地看着秋生,看他笃定地点点头。
“嗯,懂了就好。”白酒儿夸赞,“真聪明。”
说完,她站了起来,结束了这个话题,“我去里面守着他,你收拾一下。”
语毕,推开门走进了房间里。
一进去,熏满屋的艾气就铺面而来,她带上面罩和头巾,走进去关上了门。
端上用蒸馏提纯过的高浓度酒精,用高温蒸煮过的帕子浸入酒精盆里,开始擦拭屋中,在艾草的熏陶里,尽力为秦霖创作一个少菌环境。
避免感染的可能性。
晚间,秦霖还没有醒过来,白酒儿一直提着心,他再醒不过来,就很危险了。
艾熏不敢停,但又要保持屋内气流流动,同时还不能开窗户,免得风吹进来让他受凉。白酒儿只能坐在门口,将门口拉出一条很小的缝隙,她守着门缝,确定能保持屋中气流通畅的同时,避免风大让他着凉。
一边守着,一边不停查看着秦霖的情况。
就在白酒儿脸色越来越差的时候,秦霖响起了轻微呼噜声。
白酒儿凑近了他的鼻尖确定是微弱的鼾声。
虽然很微弱,但也能证明此刻的秦霖从从昏迷转为了深度睡眠,处于昏迷和睡眠之间。
这是一个好的情况。
白酒儿认真查看了秦霖全身的情况,又把了脉,确定他的情况在术后在慢慢变好,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此时外头的天已经大黑了,白酒儿忙碌了一天,也是累极了,虽然秦霖看起来情况尚好,但随时有可能感染高热和并发症,她不敢离他太远。
要不就不治,既然治了,她也要负责。
白酒儿没有回后院自己的屋子歇,而是直接让秋生抬了榻到治疗的屋子里,放到了秦霖床边,时刻守着。
她现在最头大的不是守着秦霖累不累,而是她的帷帽带不了,秦霖万一半夜醒了怎么办?
不点灯的话倒是看不到,但她要半夜要随时起来查看秦霖的情况,没有灯她也是什么也看不到啊,很不方便的。
带着面巾入睡吧,屋子里本来就还残余艾草气,再带个面巾,她呼吸很难受的。
易容术也还没有学会……
思考之后,她让秋生在她的榻和秦霖的床之间拉了一个帘子,她睡到了榻的另一头,手边放着帷帽。
以备不时之需。
屋中的烛台没有熄,她需要时不时起来查看秦霖的状况。
就这样,白酒儿睡在秦霖旁边,与当初守着谢长令一般,一夜操劳。因为不停起来查看他的状况,几乎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
这觉睡了跟没睡一样。
卯初天还没亮,白酒儿睡得迷迷糊糊时就听到一阵轻微的呻吟和喘气声。
本就半睡半醒,一点儿动静白酒儿就醒了过来,立马带上帷帽撩开了帘子。
床上的秦霖已经醒了过来,白酒儿见他睁开了眼,顿时长松一口气。
能醒过来,最危险的鬼门关算是跨过了。
秦霖目光茫然地转过,而后目光里熟悉的老婆婆端着烛台走了过来,烛光里她身影佝偻。
“醒了?”她苍老的声音响起,把上了他的脉,看起来好了一些。
“嗯。”秦霖声音很嘶哑,也很虚弱,看到白酒儿他想动,却发现全身上下动不了一点儿。
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身上全缠满了布,像是一只被困住的蝉蛹。
白酒儿查看了一下,然后转身走了出去,走到后院,“给他把药煎上。”
说完,走了回去。
看到白酒儿去而复返,秦霖张嘴,虚弱的声音响起:“婆婆,是你救了我吗?”
“不然呢?”白酒儿声音不耐,“阎王救得你?”
白酒儿坐到了秦霖身边,开始细致地查看他的情况。
然后开始询问。
确定秦霖没有发热,他的反应也是意料之中的疼痛和难受,她又放了些心。
完毕之后,嘱咐道:“你现在虽然醒了,但是身上的伤很重,还没有完全度过危险期。除了外伤,内伤也很重,稍有不慎,会有大出血的可能,你自己一定要注意。”
“有什么不对的感觉,立刻叫我。”白酒儿嘱咐完,走到门口,端过秋生侯在外面端着的药,走了进去,一口一口喂着秦霖。
秦霖嘴张不太开,只能一点点喝着白酒儿喂来的药,他红着眼,以为自己死了之后又活过来的激动让他眼里含泪,“婆婆,谢谢。”
“又没有死,哭什么?”白酒儿嫌弃地说道,舀了一口药喂进他的嘴里。
“你这一身这么重的伤,难为你爬了半座城到我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