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己姨娘还有救,秦霖先是目光一亮,红着的眼瞬也不瞬地盯着白酒儿。
“什么事?”他问道,声音压低,试探地开口:“杀了她?”
白酒儿看着他这样,只要她开口,给他一个能抽身的法子,似乎他真的就能去杀了侯府的夫人。
有他这股气就够了。
白酒儿摇头,缓缓道:“我要你当我的眼线。”
“眼线?”秦霖不懂,他疑惑地看着面前的老太婆,“你是要查侯府的事?”
侯府的事算个什么。
“除了侯府中的事,我要你替我关注整个京城豪门里的信息。”白酒儿说道,“以及所有官员信息和其中牵扯。”
秦霖疑惑不已,他很是不解。
他不明白面前的老婆婆要这些信息作何?
况且……“我虽然是侯府的少爷,可我只是一个庶子,官场信息我了解地都是很片面的,更别说其中牵扯。”他皱眉说道。
别说他是庶子,就算他是嫡子,许多信息也不可能知道的。
不,就算是他爹,作为侯爷,他所了解的官场,也不过是他所见。真正的各家信息和牵扯,有许多都是藏在暗里的,根本触及不到。
要让他探听那些事,比让他直接杀了侯府主母还要难。
“不知道就去查。”白酒儿毫不客气地道,“我不做无用之事。”
“若你是个废物,我自是不会花时间帮助你。”说完,她转身就走。
她需要一个人做自己的眼线,不管这个人是好是坏,前提是要有用。
若是无用,她自是不会浪费时间。
好不容易找到可以救他娘的大夫,他怎么可能放任她离开。
就算做不了,也要先答应才是。让她先救了他娘再说。
“我做!”秦霖赶紧挽留白酒儿,“你要知道什么,我都替你查。”
“你要我作何,我就作何!”秦霖信誓旦旦地道,“只要你救我娘,我什么都听你的。”
白酒儿驻足,打量着秦霖。
“好,成交。”她说道,也不含糊,利落地打开了药箱。
秦霖见她打开药箱,欣喜不已,“你真的能救我娘吗?”
“我说能就能。”白酒儿打开药箱,拿出了一个瓶子。
“太好了太好了!”秦霖双手合十,不停搓着祈祷,“我娘终于有救了!”
在他止不住的欣喜和庆幸里,白酒儿从瓶子里倒出了一粒药丸,递给了秦霖。
秦霖见此,赶紧伸出手接过,“喂给我娘是吧?”他说道,就去倒水。
白酒儿收起箱子坐到了刘姨娘的床边,“不,给你吃的。”
她说道,回头看着已经端着水走到旁边的秦霖,此时一手拿着药一手端着碗,茫然地看着白酒儿。
“给我吃的?”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又没什么病,吃什么药?
白酒儿点点头,“给你吃的。”
“吃吧,我看着你吃下去。”她声音缓缓,“你吃下去我立刻救你娘。”
秦霖不解,他看了眼自己手里的药丸,“我吃这个作何?”
“我不信你。”白酒儿也不掩饰,直截了当地道,“你既然要为我所用,那我就需要你听话。”
“我当然会听话!”秦霖说道,“我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一定会做到!”他保证道。
白酒儿蹙眉,不耐烦地道,“我说了,我不信你,我只信它。”她指了指她手里的药丸。
“要救你娘,就赶紧吃下去。”
“我可没那么多耐心在这儿跟你耗。”她越说越不耐烦。
秦霖听出了对方的不耐,看着手里的药丸一脸难色。
“这是什么药?”他问道。
“毒。”白酒儿道,“你若不听话,就让你痛不欲生的毒。”
看着手里的黑色药丸,秦霖打了个冷颤,问道:“我若听话呢?”
“你若听话,我会定时给你解药,对你没有任何影响。”白酒儿说道。
“可是……”秦霖也开始犹豫了,“我若吃了你不信守承诺怎么办?”
白酒儿蹙眉,越说越说越不耐烦,将手里的箱子往床边一砸,“且现在是你求我,哪儿那么多废话!”
“真是啰嗦的麻烦人。”她嘶哑的声音带着不爽,起身就往外走。
这下秦霖慌了,一咬牙,就将那黑色药丸吃了进去。
“我吃了我吃了!”他赶紧道,“婆婆你别走!”
一吃完他就挽留白酒儿。
白酒儿余光见到他吃下去,想了想,伸手摸了摸他的脉搏。
确定他吃了药,这才骂骂咧咧走向刘姨娘身边,开始认真诊治。
她先是看了刘姨娘的背部伤口情况,外伤很重,伤口已经糜烂,捂在草药中,更是难以愈合。
且她肺脏还被伤及,就算救过来,一时半会儿也动不了。
白酒儿将情况给秦霖说了,秦霖连连点头,只道:“只要我娘能活下来就行。”
他说着,默默抹了一把泪。
看着床上躺着生死难料的刘姨娘,秦霖心很疼。小时候,因为庶出,被家中母亲苛责,是姨娘吃的用的一点点挤出来将他护着长大的。
从小到大将他看得比命还重的生母。
一想到自己的娘可能会死,秦霖就止不住的难受和崩溃。好在如今他娘有救了。
听她话就听吧,自己能做就做,做不到就想法子。想不出法子就问她。
总之,一颗药丸换他娘的命,值了。
秦霖心中百般滋味难说,白酒儿一点儿不知,她已经看完了刘姨娘的情况,正坐在桌旁写着方子。
外头忽而响起惊慌的声音,“天耶!这丫头怎么死在这儿!吓死我了!”
语毕一会儿,响起了敲门声,那声音再次响起,“三少爷,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一听这声音,秦霖脸色就黑了下来,打发道:“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你方才就说要过去,这都这么久了,夫人一直等着你呢。”外头的嬷嬷说话很不客气,“我劝三少爷还是现在就跟着我过去,侯爷也去了,到时候侯爷和夫人发起火来,有得你受的。”
秦霖拉着脸,抿唇不答,而是看了眼坐在床边的白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