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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谢行颖声音都变了,张着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就是给谢府十个胆子她们也不敢将表哥赶出家门啊!苍天有眼,明明是表哥自己要来白宅的,跟他们谢府那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还骂他是病痨鬼。”白酒儿说着,语气有些不好,“你们这也太欺负人了。”

谢行颖麻了,表哥怎么这样儿的……

她要怎么说?

“嗯……可能家里觉得不吉利吧。”她含糊地说着,“酒儿,窗花我也送到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匆匆忙忙地离去了。

白酒儿看着谢行颖的背影,嘀咕道,“怎么提都不能提了,这一家子怎么就这么讨厌谢长令?”

叹了口气,她继续和竹矜研习中草药理,更多的,还是她在说。

临近晌午的时候,白宅的管家走了进来,面色匆匆,在见到屋中的竹矜后,欲言又止。

白酒儿直接道,“竹矜,我这里有点事儿,你先回房。”

竹矜应声离去,管家这才上前,递给白酒儿一封信,“小姐,这是老爷传回来的信。”

白酒儿接过信封,拆开看了起来。

信中,父亲说他走前在金陵的光明当铺里的三十四号秘柜放了个东西,本来他回来就要送去京城,可如今发生了意外,他没法按时回来,让她亲自送去京城。

但是父亲却并没有在信中写明,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意外,也没有说那秘柜里放的是什么。

她不由得有些担心。

“阿爹现在在哪儿?”白酒儿对着管家白金问道。

白管家摇头,“老爷有时候出去的行程是保密的,这次也是。”

看着白酒儿担忧的模样,白管家小声补充道,“老爷很厉害的,应该不会有事。”

“这一次离家前,他就嘱咐过,若是他不能及时回来,一定要保护小姐你安全进京。”

“阿爹走之前就料到自己会出事?”她当然知道她爹厉害,但她爹的身份让她也担心。

这一次,她如果没有料错,她爹应该是去了西域,替他身后的人办事。

他身后的人要他办的事,都是危险重重的。

“应该是的。”白管家道。

“阿爹说没说那秘柜里是什么东西?”白酒儿问道。

管家摇头,“没说,但老爷在秘柜里给小姐还留了一封信。”

“走,过去看看。”白酒儿毫不犹豫,起身往外走去。

光明当铺,是金陵城最大的当铺。同时也是白家的旗下众多当铺中的一间。

她爹之前就提过很多次让她接手家里的生意,可是她不想给白水儿和庄君谷做嫁妆,只想挥霍一分也不想给他们赚。

所以一直没有答应阿爹。

可现在阿爹明显出了事,这个大梁只能她暂时扛起来。

白酒儿上了马车,刚转白宅外的街道,姜以卿便从另一边的街道走向了白宅。

守门人钟叔看着走来的姜以卿,清秀瘦弱,身上穿着满是补丁的衣服,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找谁?”钟叔问道。

“你好,我找白大姑娘。”姜以卿轻声说道,他身上的棉服上满是新新旧旧的补丁,有夹杂着芦花絮的棉从补丁的缝隙里冒出。脸颊冻得皲裂,耳朵上生了冻疮,双手也因为生冻疮而红肿不已。

他时不时地搓着红肿地不成样子的双手,似乎很瘙痒,却也不敢多挠。

钟叔趴在门房的头洞上,上下打量着这落魄的小子。

“你找我家大姑娘又是作何?”

姜以卿的声音因为太冷而有些发抖:“我是一介书生,之前与白大姑娘……”

“书生呀!”钟叔听到姜以卿自我介绍是书生,都没听他之前与白大姑娘如何,打断了他的话,“来,我带你去客房等着。”

而后转出来打开了侧门,对着姜以卿热情地招手。

姜以卿跟上去。

钟叔带着他往客房而去,路上,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伯伯,我叫姜以卿。”

“姜以卿啊?我想起了,我家姑娘之前的确提过你。”钟叔恍然,“那是好早以前的了,有小半年了吧?”

“嗯,有了。”姜以卿说道,冷得打了个哆嗦。

钟叔加快了脚步,“不巧,我家姑娘刚出门办事去了,本来拜访的客人是不接的,但你是姑娘打过招呼的书生,我便做主将你带来客房等候。”

他家小姐刚出门,怎么都得耽搁好一阵,若是让这人在外头等着,不知道会不会冻死。

这样冷的天,穿着的厚衣里竟都是芦花絮,哎。

“多谢伯伯。”姜以卿在后头,感谢的话从牙关冒出来都打着颤。

他实在太冷了。

很快,钟叔将他带到了客房,此时的庄母正坐在廊下穿针引线,坐着绣活儿。

看着钟叔带着年轻男人进了另一间客房,眼睛盯着这边。

阿知在廊下擦着剑,一下一下,目光也看了过来。

钟叔让丫头报给管家后,回了门上。

白管家接到消息,匆匆而来,看到姜以卿,上下打量着姜以卿,叹了口气,转头吩咐丫鬟,“去准备炭盆。”

他得知守门的钟叔把人待到客房还不解,来客人带也是带去会客厅的。

看到这人的模样,他算是明白了。

客房可以换衣裳,可以休息,也更暖和。

“是我家姑娘让您来的,是吧?”白管家问。

“是的。”姜以卿回道。

“她有说是何事吗?”并管家又问。若是不大的事儿,他作为管家还是能做主的,免得这人在白家等太久。

姜以卿先是沉默须臾,而后才缓缓道,“关于白姑娘之前说与我婚嫁之事。”

“咝!”庄母的针扎进了大拇指,疼得她倒吸一口气。

眼睛顺势红了。

她的大儿在外头拼死拼活挣家业,他的未婚妻却跟别的野男人谈婚论嫁,简直不把她的儿当人。

庄母抹着眼泪掩面进了客房。

阿知偏头看着这边,手里的剑擦得更欢了。

白管家也很无语。

无语之后,无奈地开口:“我家姑娘才出门去,姜公子在客房等会儿,待她回来我就来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