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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也是一家古董行的老板,店面规模比大哥的还要豪气几分,时常举办大型拍卖会。

他家有个规矩,正式拍卖之前,会将藏品提前放出来展览。

而二爷最精通调包和伪造的技巧,他选中一个藏品,只需看一刻钟,回家后就能造出来一模一样的伪造品。

等到正式拍卖的时候,二爷会使出各种手段,将自己的伪造品和真品掉包,然后再偷偷将真品带出来,转卖给他人。

起初,他偷的都是拍卖会上不入流的宝贝,渐渐地,二爷胆子越来越大,直接盯上了镇馆之宝。

这边的拍卖会结束以后,二爷立刻在大哥的古董行也开了一次拍卖会,并且表明都是极为稀有神秘的藏宝。

他将邀请函发给了之前拍下古董的富商们,等到拍卖会开始的时候,才说明缘由。

他将偷来的古董一一送还原主,又揭晓了自己留在伪造品上的印迹,表明对家的古董行看管不力,竟混杂了各种伪造品给大家。

而二爷的目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大哥报仇。

拍卖会结束,刚满二十岁的二爷出名了。

不仅没有人记恨上二爷,大家反倒是都称赞他的有情有义与手艺精妙绝伦,竟连古董行业的老前辈都无法分辨他制造的伪造品。

然而,大哥的心病被他治好了,他自己却患上了一种“怪癖”。

他已经不满足于拍卖行里的古董了,小到买早餐的一枚硬币,大到千亩庄园的地契,他样样都偷,样样都骗。

不过,他这人倒不是个混不吝的,通常偷完、骗完,还会将东西如数奉还。

有的人就喜欢他这样的性格,要同他称兄道弟,将他偷走的东西又送给他,他的千亩庄园就是这么得来的;也有人最恨二爷的玩笑,恨不得生啖其肉、饮其血。

时间一长,当地了解他的人,都对他避之如蛇蝎,还给他起了个“盗王之王”的名号。

二爷逐渐无法忍受别人异样的眼光,更重要的是,市井上流传起了许多谣言,说他做了卖国贼,将国内的文物高价卖给了外国商贩。

二爷平生最恨卖国贼,怎么能忍受这种侮辱?

彼时,二爷的父亲、兄嫂皆已去世,他一个人又未成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他将大哥尘封已久的古董行再次开业,改名“海晏堂”,并宣布,他要在一个月后举办一场震惊全世界的拍卖会。

许多人慕名参加,光是入场券,就卖了上万张。

大家都想看看,他这次偷了什么样的宝贝出来,又能带给大家怎么样的惊喜。

这一个月内,二爷像是完全消失了一样,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到底去寻来了什么样的宝物。

拍卖会如期举行了,这是一场极为特殊的拍卖会,因为这场拍卖会没有买家,也没有卖家。

甚至连二爷本人都没有出场,有的仅仅是他准备的十二件宝贝。

当主持人依次揭开十二块红布后,所有人都惊呆了。

“十二兽首!是十二兽首!”

从第一个人喊出了十二件珍宝的名字开始,全场沸腾。

大家恨不得挤到玻璃展柜里面,亲眼看一看,这到底是不是丢失的那十二件弥足珍贵的国宝,还是二爷制造的仿造品。

而二爷早就预料到了今日的场景,他请了诸多安保来维持秩序,而十二兽首也由专门的警卫队来保护。

主持人有条不紊地说道:“大家安静一下,下面,我谨代表杭先生为此次拍卖会做出说明。正如大家所见,此次拍卖会展示的藏品,是十二生肖兽首雕像,经帝都大学历史系教授鉴定,全部为真品。”

众人一片哗然,不愧是震惊世界的拍卖会,二爷竟是将流落海外的十二兽首给偷回来了!

“我能理解大家激动的心情,请大家稍安勿躁。我们会安排各位,逐一上前来参观。”主持人继续说道,“这十二件兽首是我国之珍宝,价值非凡。拍卖会结束以后,杭先生将其无偿捐赠给国家博物馆。”

二爷用自己的行为证明了两点,第一,他根本不是卖国贼,第二,他也不屑于做卖国贼。

古董价值连城,但在二爷心中,自然有更重要的东西。

他用一场拍卖会,洗清了别人泼在他身上的污水,更让之后古董行业的人们都尊称他一位“杭二爷”。

至于他本人,干出了这般惊天动地的事迹,自然是得避避风头了。

他这一避,就是二十年。

此后,虽然海晏堂定期会举办活动,可以供人们订制古董的仿造品,但二爷本人却再也没出现过。

为了避免仿造品流落入市场,二爷会故意制造一些明显的缺陷,让人们一眼就分得清是不是仿造品。

而他赚的钱,大多也都捐了出去。

正当有人猜测二爷已经死了以后,他又突然出现了,还放出话,自己要收一个关门弟子。

其实,他早在五年前就结束了避风头,回到了国内。

他此生经历了许多大风大浪,自认没有对不起任何人,现在已经年逾半百,只剩下了一个心愿——为杭家找一个传人。

杭家祖上流传下来许多技法典籍,后代可以择一学习,二爷的大哥就是选了经商的路子,而他学得很杂,自成一派。

几年来,他游走于全国各地,就是为了寻找合适的传人。

可惜找来找去,都是一些差强人意的后生,只能略微学会,不能做到精通。

直到他在街上遇到小六子,他一眼就看出,小六子的骨骼比寻常人轻得多,双手和双脚又生得细长柔软,是块未被雕琢的璞玉。

就算他的脑袋不够灵光,凭借一身外功,亦能成器。

二爷没有想到,上天真是给了他一个惊喜,小六子聪颖过人,又因流浪,早早就知道了什么叫人情世故。

这样面面俱到的一个人才,很适合成为杭家的传人。

杭二爷早早为小六子做好了规划,何时正式收徒,何时引荐他见故交,何时将杭家交给小六子……

小六子露出了个讥讽的笑容,说道:“师父的确为我着想了很多,可他千算万全,还是没算到人心。”

杭二爷是被自己的亲传弟子背叛的。

他自然明白“不患寡,患不均”的道理,可杭家传人的位置只有一个,未来的家主也只能是一个人。

小六子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他从来不遮掩这一点,并对其他几位弟子在其他方面做了补偿。

他向来出手阔绰,弟子们要什么,他都愿意给,公司的董事位置、心爱的古董、多年积攒的人脉……

但是,人的贪婪就是这么可笑,为了一个遥不可及的家主之位,杭二爷的大弟子亲手将他送进了监狱里。

说起来,这也是他自己留下的祸根。

让杭二爷一举成名的拍卖会,成了一双镣铐,死死地锁在他的手上。

当年的二爷将所有的古董都还给了卖家,而这其中,有几位和他交情很深,后来又把文物转送给了二爷。

二爷没有推脱的理由,便收了下来。

现如今,他年纪大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培养小六子身上,其他的事项全部交给了其他几位弟子。

这几个孩子都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就像他和养父一样,感情深厚,他相信他们不会做出背叛自己的事情。

可惜,他错了。

他的养父教会了他精妙绝伦的手艺,教会了他如何经商,却没有教会他要提防自己的身边人,哪怕这个人是他如亲子一样的弟子。

那批古董之中,有几样的价值已是无法衡量,只能个人收藏或是上交国家,并不能进行交易买卖。

而二爷的徒弟就是抓住了这点,故意伪造出二爷买卖古董的证据,又模仿他的笔迹,签下了合同。

人证、物证俱在,二爷实在是哑巴吃黄连,有理说不出。

他的人脉很广,想要轻判也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再加上他当年做出的贡献,足够将功抵过。

可他这一次是真的心寒了,明知道只要多调查一下,就能还自己的清白,他却直接认罪了。

他的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最后判决下来,得坐三年零六个月的牢。

其他几个弟子想要为他做些什么,他也一一拒绝,并在狱里将自己的公司平分给了他们。

唯有一个人,他还放心不下,那就是小六子。

小六子才十岁,离成年还远得很,拿不到属于他的那份财产,而且他年纪小,最容易受外人欺负。

二爷被背叛过一次,再也无法相信自己身边的人,便托朋友将小六子送进了福利院。

福利院虽然也有学生霸凌之事,但小六子打小就精通人情世故,将他这个人精放在一群小孩子里,可以说是降维打击了。

二爷相信,小六子在福利院过得不会太差,至少要比继续留在杭家要好得多。

杭家,看似风光,实则就像是个无底的深渊,有人贪恋权势,有人渴求财富,每个人都如同被欲望吞噬的怪物。

若是没有他亲手护着,小六子怕是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二爷估计没有想到,小六子挂念着和养母的合照,自己折腾了好几次,从杭家当地的福利院,又回到了帝都。

楚遥垂下眸,默默计算了一下时间,又问道:“那你出校以后,不打算去找你师父吗?”

小六子摇摇头,说道:“我师父得明年三月份才能刑满释放。”

楚遥提醒道:“当初的刑期是三年六个月,但是他拘留的时候也会算在刑期之内,加上或多或少会有减刑,你师父差不多也快出狱了。”

小六子蓦然睁大了双眼,他的确不了解这方面的事,师父被带走以后,他第一时间就被送去了福利院,也根本不知道后面的流程。

一个月后,就是出校的时间了,但楚遥相信福利院不会拦着小六子提前离开的。

“你跟我走,我帮你报仇,怎么样?”楚遥笑着问道。

“报仇?”

听到这两个字,小六子有些恍惚。

说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毕竟那个人可是师父至亲的弟子,却对师父毫不留情,将他送入了监狱之中。

小六子对他是恨之入骨,若不是二爷收留了自己,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要饭呢。

又或者,他更倒霉一些,直接被人贩子带走,打断手脚,成为他们获利的工具。

杭家二爷自幼过得都是娇生惯养的日子,他这个人想要什么东西,从来不看价格,平日里的生活更是常人想象不到的尊贵。

小六子以前流浪的时候,听人说过,监狱里吃不饱穿不暖,一间房能住十几个人,睡得也是大通铺。

平时的饭菜里一点儿油水都没有,更别说荤腥了,每天早上五六点就要起床,又得学习、又得劳作。

小六子都不知道,二爷该怎么在监狱里活下去。

而这一切,都是拜自己的大师兄所赐,他明明享受着二爷带来的荣华富贵,却恩将仇报。

小六子从未忘记自己对他的仇恨,但他太小了,什么都做不了。

大师兄再厉害,也比不过风水师,更何况是楚遥这么厉害的风水师。

有了她的帮助,自己就可以早一些让仇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你真的能帮我?”小六子抬眼看向楚遥,“代价呢?”

他不认为,有人会好心到不求回报,凡事都讲究一个公平交易,他要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

“代价就是……让你签个终身的卖身契,怎么样?”楚遥玩笑似的问道。

不料,小六子居然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般说道:“好,我答应你。”

离开福利院之前,楚遥在周围布置了防御的阵法。

她画完最后一个后,站起身来,正好瞧见了小六子颇为痴迷的眼光。

楚遥问道:“你想学这个?”

小六子指着自己,出乎意料地问道:“我?我也可以学吗?”

“没什么不可以的,只要用心,多少都能学会一点儿。至于更难的东西,就要看你的天赋了。”楚遥说道,“走吧,你先跟我回去。”

到了特情局以后,楚遥发现气氛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几个调查员都围在一张桌子前,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看他们的神情,还以为中了几千万的彩票呢。